淮瑾攥緊他的手指,湊近頭,笑道:“怎麽,想我做壞事?”


    江瑀唇間發出“嘖”聲:“我去找阿束,結果他進宮了,朝中有這麽忙嗎?他的傷還沒養好呢?”


    淮瑾側過身,吩咐曹如錦擺飯:“萬歲在養病,尋阿束說說話呢,進出都有轎輦,你別擔心。”


    “你出宮的時候阿束還在嗎?”江瑀取了熱巾帕遞給他。


    葡萄踩著貓步,跑到了淮瑾腳邊,貼著他的衣擺來迴蹭,他才擦淨手,懶得抱,用腳尖輕輕撫著小狸奴的頸。


    他微微眯了眸子,忍住踢一腳的衝動,看著貓說:


    “不太清楚,我沒去看。”


    侍從上菜的空隙裏,淮瑾轉移了話題:“任務堂的冊子他們送到了嗎?”


    “送到了。”江瑀看著他的臉色,“你處理政事辛苦,別操心這些小事,吃飯吧。”


    飯後已是未時,淮瑾還要去勤政殿看折子。


    各地的奏章太多,經過內閣批複後才會送到勤政殿,積攢了這幾日,再不處理會耽誤事。


    他見江瑀拿外衣,上前將人抱到美人靠:“你在家歇著,宮裏太無聊了,我怕悶著你。”


    江瑀仰頭望著他。


    淮瑾在他挑眉詢問時,吻了下去,不是很溫柔,像是撕咬。


    他想問他會不會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無論發生何事。


    可他連問都不敢問。


    江瑀有點摸不清楚狀況,察覺到他有些不安,隻能竭盡所能的迴應他,


    衣衫被推起,江瑀側首看了眼水鍾:“別鬧了,等會耽誤正事。”


    淮瑾不依,用蠻力將人緊緊箍在自己臂彎裏,咬著他的後頸。


    那裏有讓他心醉神迷的紅痣,江瑀被舔的渾身無力,捏著他作亂的手,在喘息裏艱難地迴頭。


    他看見了淮瑾的眼睛。


    這雙眼裏沒有欲,全是取悅和討好。


    有點讓人心疼啊。


    他拽著薄毯將腰下蓋住,迴身抱著淮瑾,輕輕拍著他的背,像是安撫一隻躁動不安的幼獸。


    淮瑾下巴抵在他頸窩裏,微挑的眼尾裏帶著鋒利的冷峭。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精致的五官繃得鐵緊。


    進了宮,淮瑾沒去勤政殿,吩咐侍從先去通傳,便穿過層層宮牆,往皇帝寢宮而去。


    *


    初秋的天氣變幻莫測,微風吹來幾朵浮雲,瞧著似要下雨。


    淮琅體內毒素未清,這場暗殺過於驚險,他連站起來都吃力。


    不過有失必有得,他最近什麽也不用管,政事有人接手,也不必聽太傅講學。


    他將以往攢下來沒時間看的俠客傳記、傳奇劇本都看了個痛快。


    最妙的是,他還發現了比這些傳記劇本更好玩的東西。


    這會兒他捏著象牙篾絲編綴的雕花團扇,倚在靠窗的軟榻上,闔眼聽著對麵的人念書。


    一旁的宮女隻著素襪,跪在一邊給他揉著腿。


    少頃,淮琅坐起身,揮了揮手:“下去吧。”


    殿內隻餘兩人,淮瑾隔著案幾,用扇邊勾著對麵那人的下巴:


    “江少卿金科榜首,怎麽念書還串行呢?重來,‘秀才,去怎的’。”


    江束並不看他,垂著眸麵無表情重新念:


    “……和你把領扣鬆,衣帶寬,袖梢兒揾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1


    淮琅含笑聽著,用扇麵輕輕撫著江束的臉。


    象牙扇潔白細潤,它撫過的肌膚卻不逞多讓,像一塊被月下秋霜攏著的白玉,斂著寒光的眸子清冷冷的。


    被這雙眼看著,初秋殘餘的燥熱便一股腦浮上來了。


    怎麽就長得這麽好看呢?


    淮琅收了扇,點了點身邊的軟墊:“江少卿,過來。”


    江束紋絲未動。


    “難不成還要朕給你下道旨不成?”淮琅作勢要去拿案幾上明黃的緞子。


    這樣荒唐的旨意江束手邊摞了一堆。


    一步步退讓,隻換來得寸進尺。


    江束將書擱在膝上,終於抬眸看著小皇帝。


    他消極抵抗的心思淮琅看得清楚,他也不生氣,他有的是時間與這人耗著。


    淮琅取了案幾上的紫毫筆,蘸墨開始擬旨,完事後還像模像樣的念了一遍。


    江束隻好起身,雙手高舉接了旨意,膝行到小皇帝身側。


    淮琅凝目看他片刻,忽然唇角翹起圓弧:


    “要不朕再下道旨意,讓愛卿今夜侍寢?”


    殿中極為寂靜,幾乎是落針可聞。


    江束眼中一片冷冰,隔了半晌,才道:


    “陛下不怕攝政王發現嗎?”


    淮琅饒有趣味的看著他:“怕呀,所以朕才下了讓愛卿閉嘴的旨意嘛,隻要愛卿不說,沒人會知道。”


    頰邊忽然伸來一隻手,江束不由自主的側頭避開。


    淮琅見他不聽話,斂眉“恩”了一聲,音調裏含著威脅。


    江束動作一滯,眉宇間漸漸浮上冷戾,整個人被逼到了快要爆發的邊緣。


    淮琅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的變化。


    如玉君子也是有欲望的嘛。


    成天端著做什麽,還真拿自己當謫仙了。


    淮琅將手伸入他衣中,慢慢摩挲了片刻。


    掌下的肌膚溫潤細膩,隨著強壓的怒氣微微起伏,與姑娘家的軟玉暖香不一樣。


    是另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刺激。


    江束寬袖下的雙手攥的死死的。


    淮琅漸漸加重了力道。


    美玉光看著沒什麽意思,上手把玩後才能體會到其中樂趣。


    他褪掉江束的外衫,將他推倒在軟枕上,自己也俯身過去,快要唇舌糾纏之際,江束猛然將他推開。


    淮琅沒料到他這麽大膽,猝不及防被推倒,背部撞在案幾上,睜目喝道:


    “放肆!”


    江束心中火氣實在難抑,粗喘著與他怒目相視。


    他十年寒窗苦讀,一朝狀元及第。


    誰知跪接的第一道旨意。


    竟是親這人一口。


    簡直荒唐!


    他衣衫淩亂,敞著的鎖骨上還有被咬過的痕跡。


    難堪的場景並未持續多久,殿門被人叩響,外麵響起了內監總管張緣山的聲音:


    “陛下,攝政王遣人來稟,他一會兒來看望陛下。”


    淮琅聞聲,斂了眉間怒意:“知道了。”


    他扶著憑幾站起身,看著愣在原地的江束,朝他的腰側軟軟地踢了一腳:


    “收拾好,要是讓皇兄看出來,朕立刻辦了你!”


    1:選自湯顯祖《牡丹亭·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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