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列間緩緩移動的手指,讓淮瑾話都說不清:“幹丫森麽事?”


    江瑀的指腹滑過齒尖,壓住他的舌,熱氣順著手指往外溢,他眉間有些冷淡:


    “落霞穀的探子遍布天下,殿下怎麽連京中的事都不清楚。”


    淮瑾唿吸沉了幾分,他舌尖卷著指腹。


    什麽事情也想不清楚,隻想怎麽將人壓倒。


    江瑀見他不說話,眸色暗了些許,他揮退四周的侍從,執起杯盞含了口酒,俯身親下去。


    樹影斑駁的落在二人身上,江瑀曲著腿,將他微微抬高,似陽光穿過樹葉一樣強勢,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淮瑾咽下酒,幾度張口,都被江瑀擋了迴去。


    他攥皺了江瑀肩上的衣衫,漸漸沉浸在摻著酒香的親吻裏。


    過了片刻,江瑀緩緩抬起身,指尖摩挲著他水光瑩潤的唇。


    淮瑾眼角微紅,雙眸如浮著薄霧的湖水,裏麵盛滿了意猶未盡的勁兒。


    “……迴去嗎?”


    “不迴。”


    “哦……那再親親?”


    “不親。”


    淮瑾埋在他懷裏,悶悶的說:“做什麽在外麵攛掇我……”


    江瑀低聲笑了一下:“很難受?”


    “嗯。”


    那就好。


    淮瑾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惹了江瑀生氣。


    他迴想剛剛的對話,很快便想通了原因。


    劉清晝為何被他連累??


    這不重要。


    他猛地起身,將江瑀撲倒在地:


    “師兄,你吃醋啦!”


    江瑀臉上的笑意僵住,頓了片刻:“何以見得?”


    淮瑾雙眸亮晶晶的,說:“我跟他沒什麽關係,你別不開心。”


    江瑀推開他站起身:“我不開心,是因為阿束聽聞你斷袖的事。”還讓他能避則避。


    他撣了撣身上的落葉,接著說:“不過沒關係,京中都傳你和劉編修關係非同尋常,他也想不到我這來。”


    淮瑾眨了眨眼,仰著頭凝視著他:“那你聽說這事,為何突然親我,讓我難受?”


    江瑀聞言,緩緩蹲下身,眸色冷冽:“讓你難受需要理由嗎?還是說,我不能讓你難受?”


    他話說的毫不留情,可淮瑾並不是容易糊弄的人,他心底但凡認定一件事,任人如何辯駁也改變不了他的看法。


    他覺得江瑀是惱羞成怒了。


    淮瑾微抬下巴,仰著白玉般細膩的脖頸,舔了舔唇邊殘留的酒漬,聲音暗啞的說:


    “隻有師兄可以讓我難受。”


    江瑀:“……?”


    這人臉皮什麽時候又變厚了。


    他移開目光,招來小安子,吩咐他將小麻雀送迴船上。


    隨即解了韁繩,翻身上馬,疾馳了不到片刻,後麵就有人追了上來。


    淮瑾揚著鞭子,在後麵笑道:


    “師兄,惱羞成怒可以,但不能落荒而逃。”


    “閉嘴!”


    江瑀唇邊也有了一絲笑意,不過瞬時又隱了去。


    將近黃昏時分,侍從被兩人遠遠地拋在後麵。


    喬籬在暗中跟著二人,看了眼江瑀前進的方向。


    他眉宇微微皺了皺,吹了一段尖銳的哨音。


    似鳥鳴般的哨音在山林中響起,淮瑾揮著鞭子的手微微頓了頓,他望著前方被落日餘暉裹著的江瑀,心中不由一陣煩躁。


    淮瑾打馬上前:“阿瑀,天快黑了,迴去嗎?”


    “不迴,我想去山坡上看落日。”江瑀迴身望著他,嘴角似笑非笑,“要不你先迴,讓喬籬跟著我?”


    淮瑾側首看了看天邊血一般橫鋪的殘霞,也跟著笑了:“這麽好的景兒,錯過了確實可惜,我陪阿瑀一起。”


    他緊緊攥著韁繩,跟著江瑀疾行。


    太陽未落,月兒便已高懸。


    晚風漸起,似幽靈一樣輕輕掠過樹梢,枝葉微微搖曳,颯颯風聲中,隱約可聞狼嚎。


    上山的路逐漸變窄,灌木叢生,江瑀迴頭看了眼淮瑾,歎氣道:“騎不了馬了,我們步行上山,也沒多遠了。”


    淮瑾拂過擋在眼前的枝條,翻身下馬:“好。”


    他將馬繩係在一旁的樹上,取了佩劍掛在腰上,上前牽著江瑀的手:“阿瑀,累不累,要不我背你?”


    江瑀笑著命令道:“好啊,那主子蹲下!”


    “這麽兇。”淮瑾嘴裏嘟囔著在他麵前蹲下身。


    江瑀折了根帶著嫩芽的樹枝,趴在他耳邊輕輕說:


    “還有更兇的時候,殿下要不要試試?”


    淮瑾把江瑀托的更高,側頭看著他:“現在嗎?”


    江瑀捏了淮瑾的麵頰:“不急,看你表現。”


    他用枝條挑了伸到他臉旁的荊棘:“再不看路,臉花了我可不管。”


    “臉花了正好,讓你心疼。”淮瑾說著就邁開長腿跑了起來,腰間的佩劍撞得叮當作響。


    江瑀手忙腳亂的挑開眼前的枝子,淮瑾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背著江瑀往山頂跑去,鑽過明暗交錯的樹蔭。


    低矮的荊棘勾破了他的衣擺,卻無一根劃在他臉上。


    喬籬帶著人守衛在四周,他們掠過樹梢,目光緊盯著暗處蟄伏的人。


    野花嬌豔,山頂也能聞到撲鼻的濃香。


    淮瑾坐在石頭上,把江瑀抱在懷裏。


    兩人依偎在一起,欣賞天邊紅橙橙的落日,等著一場眾人心知肚明的風波。


    林中廝殺聲漸起,刀劍撞出鏗鏘之音。


    江瑀用袖子揩掉淮瑾額上的汗珠,貼著他的麵頰,說:“阿瑾,這個巴掌疼不疼?”


    淮瑾牢牢將人扣在懷裏,像是抓著一場隨時都會消散的夢:


    “不疼,早晚要殺的,還要多謝阿瑀幫我引過來。”


    數道黑影如矯健的狼群,躍過重重阻礙,手上的刀鋒映著殘霞,向淮瑾狼撲而來。


    淮瑾唇角一彎,在那刀鋒側映的寒光中,竟然笑了起來,他把江瑀放在一邊,拔劍與黑影連過數招。


    其中一個黑影怒不可遏,往後急退數步,摘下麵罩確認空氣中的濃香,然後向江瑀嗬斥道:“你沒下藥。”


    江瑀聳了聳肩,一臉無奈道:“吳兄,藥被搶走了,我隻能將人給你帶來,能不能成看你造化。”


    淮瑾習武時間不長,劍招不甚熟練,全靠江瑀修煉多年的內力強撐。


    他聽見這話,卻是微微一笑:“明明是阿瑀自己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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