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橙勾了勾手指,賀明川配合地把左手伸了過來,讓錢橙把戒指戴上去。


    “真好看!”錢橙捧著他的手,一臉認真地欣賞著。


    賀明川的手很大,指節分明,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錢橙默默咽了下口水。


    賀明川看破不說破,擰了把她的臉,“嚐嚐看,喜不喜歡。”


    “我剛來京市的時候住在這裏,樓上。”賀明川看著窗外,心裏感慨萬千。


    “那會兒大多數時間都在外地,我就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市區的酒店總有人來敲門、送房卡,我就換了這裏來躲清靜。”


    “漂亮嗎?身材好嗎?”錢橙聽得津津有味。


    “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賀明川認真迴憶了一下,但沒有任何關於這些曾經的印象,他從來不會花時間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空閑的時候我會來這裏坐著喝咖啡,放空一下,是我當時最開心的事情了。”賀明川嘴角上揚,看著錢橙亮晶晶的眸子,心都要化了。


    “你以前的生活真無趣。”錢橙麵露同情。


    “現在想想,你說得沒錯。”


    賀明川走過來,坐在錢橙的身邊,下巴靠在她肩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窗外。


    偶爾他會覺得自己變得機械,變成了一個賺錢的機器。他的身價這些年一直在穩步增長,隨著投資的幾個項目成功上市,他也借著互聯網的風口站到了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成功變成了手到擒來的事情,在他心裏再激不起任何漣漪。


    直到跟錢橙在一起,他開始覺得做一個賺錢的機器沒什麽不好。錢橙想要的,他都能給得起,並且他能給最好的。


    他很早就在計劃著錢橙生日這一天的安排。這是兩人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日,他想帶她一起來自己曾經沉默著度過一個個午後的咖啡館。


    這裏曾經承載了他初來京市的理想和迷茫,他也曾在這裏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太太是怎樣的模樣。


    他看向懷裏的人,見她眉目如畫,眼含笑意,抬頭看他的眼神裏滿滿的溫柔。


    錢橙看著他的側臉,心疼地握上他的手,十指緊扣。


    形單影隻地坐在這裏,想想就可憐!


    “以後我陪你。”她輕聲哄著,親了親他的臉頰。


    賀明川低頭輕笑,蜻蜓點水般地碰了下她的唇。


    點了蠟燭、許了願、切過蛋糕,兩個人聊著輕鬆的話題,嬉笑著結束了晚餐。


    “今天不在這裏住嗎?”錢橙被賀明川攬著往外走,她好奇地問出聲。


    “計劃是這樣,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賀明川鼻尖蹭了蹭她的臉,“我們迴家。”


    他突然不想走進那個自己住了兩年的房間,他更想迴他們的家,迴到有錢橙的地方。


    獨自一個人的日子並不值得他一絲一毫的留戀。


    錢橙這個生日過得很開心。


    賀明川帶她去了一個對於他意義深重的地方,坐在他曾經坐的位置上,吃著曾經吃過的東西,她仿佛穿過玻璃看到了十年前那個年輕又穩重的賀總。


    但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她收獲了一枚很合心意的鑽戒,是賀明川心心念念的情侶款。


    然後迴到了溫暖舒適的家裏,與賀明川度過了一個浪漫又瘋狂的夜晚。


    她在朋友圈裏發了她和戴著生日帽、對著鏡頭咧嘴傻笑的紅包,靠在男人的肩頭上笑得明媚。


    賀明川正臉沒有出鏡,但足以讓熟悉他的人一眼認出來。


    賀明川對此很滿意。


    自從轉換狀態、正式步入職場,錢橙的朋友圈含蓄不少,像毛裏求斯那樣穿著泳裝的遊客照,她隻能跟賀明川私下欣賞。


    經曆過幾次網暴,她做事謹慎了,考慮事情也更加周全。


    畢竟她二十五歲了!


    錢橙抱著賀明川美滋滋地想。在最好的年紀,她的事業、愛情也空前圓滿。


    跟孔家的合作也很順利。


    孔家夫婦是年前到的京市,對著錢橙這個比自己女兒還要小幾歲的小輩,孔總語氣溫和、慈眉善目,但眼裏這幾十年叱吒商場曆練出來的精光卻藏不住。


    錢橙心裏有了底,再聊起來就有底氣多了。


    “我們頭一次接觸這一塊的業務,這次也是希望孔總能多給我們一些指點。”茶室裏,錢橙笑盈盈地開口。


    “後生可畏啊!”孔總笑道:“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當年腦子活泛!”


    “在模型這一塊我們還是弟弟。”孟從理謙虛地接過了話茬。


    “我們當年翻模,靠的就是手工!當時我也是運氣好,發小是做這一行的,他從日本迴來我們一起創業。他的手穩呀!開模的時候抖都不帶抖一下,就是現在年紀大了,再者現在是靠機器開模了,精細度比我們當時可好了太多。”


    “說到開模這一塊,孔總在行業裏麵這麽多年,您有過去合作順手的供應商推薦嗎?我們現在還在考察,也想多看看幾家參考!”


    孟從理點頭。他們供應商定下來了,但是再多一家不算什麽,尤其是多這樣一家關係戶,不過是小事一樁。如果關係戶再有真本事,那更是意外之喜。


    “迴頭我問問我那老夥計。”孔總喝了口茶水。


    “先謝過孔總了。”錢橙笑著道謝。


    三人相談甚歡。結束後,兩人送走了孔先生,開車往南關科技園區去了。


    “這孔總人老心不老啊,一把年紀了還這麽能折騰!”孟從理感慨道。


    看看人家!再看看他爸,他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他爸已經開始夢想著退休後含飴弄孫的場景了。


    “正好!我們借著這個關係也可以往上走一走,聽孔總的意思,他那發小也有點東西!”錢橙說道。


    他們那個年代,能出國的隻有金字塔頂端的那一小撮優秀人才。而這人選擇從日本迴來,想必孔總那裏的誘惑更大!


    “這個年紀了,一幫老夥計一起重新創業,也是人生一大幸事!”錢橙感歎。


    “他迴去會注冊公司嗎?”孟從理心存疑慮。


    “他說要去問他的老夥計,我估計,八九不離十,不然直接拒絕我們好了!”錢橙鄙視地瞥了孟從理一眼。


    他在外人麵前機靈,在自己人麵前總是一副把腦子別在褲腰上的狀態,臨到要用的時候才想起來解腰帶。


    錢橙在副駕琢磨著後麵的計劃。


    瞳畫遊戲訴蘇亮的職務侵占官司大獲全勝,外界質疑他們的聲音被蘇亮的醜聞蓋過去了,停滯的慈善事業也可以重新提起來了。


    又能抵稅,又能得好名聲,裏外裏她都不虧,何樂而不為!


    果然不出錢橙所料,沒過幾天,孔總就聯係她了。


    孔家以前的公司早就注銷了,但是關係還在。他承諾會從中斡旋,把過去翻模時上下遊的關係網再拉起來。


    而在他著手注冊公司的同時,瞳畫對手辦模型的需求也可以提起來了。


    現在的手辦、盲盒都是快餐文化的一部分,在精細度上的要求沒有過去那麽嚴苛,成本低了,但售價更高了。


    孔總和發小一合計,他們隻要用到過去七八成的功底就足夠了。


    孔總這些年的投資以重資產為主,模型這個事情他早就拋在腦後了。孔家破產後,他閑賦在家,想做點什麽,卻又沒有很好的想法。


    錢橙把瞳畫前期做的市場調研和競品分析給他看了。明麵上是提提意見,實際上是給他一個定心丸,瞳畫遊戲是認真準備要大賺一筆的。


    同時,也是讓他了解現在市場上年輕人消費實力和偏好,如果他認可,自然會接下錢橙的橄欖枝。


    人脈越用越活,池水要攪動起來才能往下遊流動。


    兩邊的合作就這樣定了下來。


    瞳畫遊戲的設計稿不止一版,還有幾個係列是打算放在後麵,看看玩家反饋再看要不要推出的。既然有了孔總的加入,這個計劃也提前了。不過就是開模和渠道的費用,生產成本反而是小頭。這些錢瞳畫出得起。


    跟孔總的合作協議敲定,錢橙再找嚴正嶼談供應鏈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杜青陽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為難”地婉拒了幻世數次邀請,隨著妹妹放寒假,他忙著準備過年的東西了。這是杜母和妹妹第一次在京市過年,杜母需要操持的少了,一家三口都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但楊弋心裏不爽得很,他懷疑自己看走了眼,杜青陽做事拖泥帶水,難擔大任!


    他本想從瞳畫撿個便宜,卻因為杜青陽的獅子大開口,多花了一倍的價格才買下這個遊戲的源代碼。


    而隨著臨近過年,在線玩家激增,他重金買入的那個換皮遊戲,終於不堪重負,開始出現運營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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