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約十裏之外,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牆”保護著他們。或許稱之為結界更為恰當。在結界之外,有身高近兩米,獠牙長達一米的野豬在林邊磨蹭。它們兇狠的目光與王霖在人類領地見到的家豬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位獵人,時不時地將目光投向他們這邊。


    一隻巨大的熊,身上布滿長長的愈合疤痕,在結界邊緣徘徊,那粗壯的四肢讓人毫不懷疑它能在五六分鍾內衝到王霖他們麵前。其他大虎獸都在他們周圍十裏之外遊蕩,似乎在等待著什麽特定的時刻。特別引人注目的是那些金色的狼,它們身長約十來尺,即便靜立不動,也比王霖還要高大。這些狼群數量眾多,緊密團結,三三兩兩、七七八八聚在一起,時不時竊竊私語,顯然正在進行某種交流。更令人驚奇的是,有些狼並非用四腳行走,而是像人一樣直立起來。它們沒有王霖的空眼,自然看不見王霖和他的同伴,但天生的本能使它們感知到這個方向有人存在!然而奇怪的是,它們為何隻是徘徊,而不向前靠近?王霖在震驚之餘不禁思索。


    “看到了嗎?這樣的環境固然優美,但對於人類而言,就像地獄一般。”無顏的聲音冷淡,這份冷漠並非針對王霖,而是針對那些“動物”。王霖退出超遠視覺,心中仍留有震撼。他忍不住問:“大師,為什麽它們在附近轉悠,卻又不敢進來呢?”“妖族對境界的感知敏銳,隻要你釋放出自身的境界氣息,低於你的就不會輕舉妄動!”無顏頭也不迴,繼續前行。王霖理解無顏的意思,周圍沒有一個妖族的境界能接近無顏,因此都不敢靠近他們。


    “那為什麽它們不離開呢?”既然境界相差懸殊,留守並無意義,為何不離開呢?這讓王霖十分困惑。“它們不敢進來,並不代表其他妖族也不敢。上位強者的戰鬥遺留下的點滴都能讓它們獲益無窮。哪怕是一滴血,也能讓它們變得更強大!”無顏看向左前方,語氣平靜。王霖也開啟空眼跟隨無顏的視線望去,他原本沒發現十裏範圍內有什麽異常,但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你們這些人族,跑到我們狼族領地來做什麽!”王霖還未看清什麽,就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質問,如同九天雷霆炸響在身邊,他的空眼被打斷,心中驚駭不已。盡管空眼被中斷,王霖還是看到一道人影迅速接近,然後在他們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粗略估計,這人的身高至少超過兩米。他雖直立行走,卻隻穿著一張獸皮短褲,袒露的胸膛和手腳覆蓋著金色絨毛,一雙金色環繞的眼睛充滿兇狠,加上指尖伸出的利爪,這明顯是一個修煉至化形期以上的大妖!然而,王霖雖然驚訝,卻不慌張,有無顏在,怎會有這樣的妖物作惡的機會!


    “哦?這裏何時成了你們妖族的領土?”無顏的迴應幾乎帶有輕蔑。大妖眼中兇光閃爍,不停搖動的妖爪透露出他的殺意。如果不是無法看透無顏的境界,他早就動手了。


    我們妖族在此居住已近萬年,此地從未有人類,豈非我妖族領土!”此妖態度囂張,言辭間透出不容置疑的真理感。


    “那麽萬年之前呢?!”無顏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蘊含著曆經萬古而不減的深仇大恨。


    王霖心中亦驟然湧起一股憤怒,他在西雲郡城時便知,萬年前荒域全為人族之地,隻因天地之力稀薄,多數人隻是凡人,不像其他地域般擁有眾多強橫的修煉者。


    那時的荒域並非如今的座座巨城,各國相鄰,戰亂頻繁,時有統一……


    然而妖族的入侵改變了這一切,萬年前的人族慘遭大規模屠殺,這是種族間的深仇啊!


    “萬年前之事,誰能知曉?現在這裏屬於我們便足夠了!你們滾迴原處,再在我妖族領地逗留,休怪我不客氣!”妖狼刻意淡化過去的仇恨,隨後發出威脅。


    “人族的土地,怎容妖孽橫行?今日我等路過此處,並無改道之意。


    你若有異議,盡管試一試!”無顏毫不示弱,直視狼妖,步步逼近。


    王霖緊跟其後,心中既緊張又激動。


    既擔憂這片荒蕪之地隱藏更多強妖,又欣喜能見證無顏的強大氣場。


    “自尋死路!”狼妖厲聲喝道,妖氣噴湧,身後幻化出一尊數百米高的遠古巨狼法相,猛然躍起,雙爪驟然伸長,銀光閃爍,向王霖等人襲來。


    二十米的距離,王霖和無顏僅走了五步,狼妖已近在咫尺。


    從狼妖的眼中,王霖甚至看到了它嗜血的狂熱與衝動。


    無顏自始至終未有動作,即便爪子已近在眼前,他也未曾反應。


    就連王霖也開始咬緊牙關,握緊拳頭。


    狼妖眼中的興奮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自內心的恐懼。


    但此刻,它還有退路嗎?


    爪芒觸及無顏衣角的刹那,以一種即使王霖開啟空眼也無法看清的速度。


    無顏瞬間抓住了狼妖的爪子,仿佛他的手一直在前方等待著它的到來。


    “返祖境的小輩,竟敢阻我前行?!”狼妖倒地之際,無顏冷漠的嘲笑隨之響起。


    “你究竟是何境界?”狼妖驚懼問道。


    “迴去問你的妖仙大人吧!”無顏依舊冷漠迴應。


    正當狼妖以為無顏忌憚其身後的妖仙,不敢殺他時,無顏嘴角掠過一抹冷笑,手中閃現一道金光,金光隨即纏繞向狼妖。


    “不,放過我……”金光所至,狼妖化為飛灰,消散在空中。


    在他的話語尚未落定時,他的身形已徹底消散,隻留下一枚閃爍金光的妖丹,被無顏輕輕牽引,飄向王霖。“你有什麽看法?”無顏忽然發問,聲音冷冽至極。“啊?”王霖剛握住那枚雞蛋大小的內丹,以為無顏在詢問自己。然而,當他抬頭,隻見無顏背著手,目光投向前方,那裏,一個巨大的金色狼頭,猶如一片湖泊,正在緩緩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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