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趕緊摟緊自己身上的羊毛大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露出巴掌大的一小張慘白的臉來。


    商輕離見他這樣,不禁哂笑:「喲,你現在才想起來要臉呢?剛剛打我那潑婦的勁頭呢?」


    梁茶聞言兩臉頰燒了起來,連忙後退——遇事不決,走為上計。


    「等等。」


    商輕離從地上爬起來,渾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梁茶一僵,隻聽背後的人接著說,「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


    「什麽話?」他納悶地迴頭,一臉狐疑。


    商輕離卻大步流星地上前,一把伸手繞過他肩膀,將人緊緊箍在懷裏,幾近霸道地說:


    「我說——你以後跟我了,就是我的人了。」話罷,側頭低眸笑得頗為欠揍,卻也確實很帥地向他挑起一邊眉。


    梁茶懵了,卻被他裹著腳下生風一樣,直接就出了這家會所,直接到了門口,開車門,塞進了一輛豪車裏。


    梁茶想故技重施,旁邊剛剛坐進來的男人突然得意地向他展示了下車鑰匙,輕輕一按,將所有車門都上了鎖。


    梁茶:「……」他不死心地伸手試了一遍,果真打不開。


    「開車。」商輕離終於扳迴一局,心情愉快地翹起二郎腿對前麵的助理吩咐。


    「你、你要帶我去哪?」梁茶大驚,雙手摟緊自己的上半身。


    商輕離見狀,哼笑,故意傾身上前湊近梁茶的臉,眼神肆無忌憚地在他臉上流連,近到彼此的唿吸都開始交纏升溫。


    他這才低喃:「成年人嘛,孤男寡男的……當然是帶你迴家。」


    梁茶聽到前半句還有點驚恐,可聽到後麵那句「帶你迴家」卻忽而一怔,心裏某處像是被羽毛輕輕撩過了一樣,激起一片漣漪。


    他已經沒有家,很久了。


    商輕離注意到他的走神,微微蹙眉,偏偏這時梁茶迴了神,忙說:「可我的衣服還在……」


    「那麽破爛丟了重新買就是了。」商輕離渾不在意地嗤笑了聲。


    話是這麽說,他見梁茶臉色一變,還是不耐煩朝著助理喊了一聲,對方就快速讓人將梁茶的衣服和背包拿了下來。


    梁茶忙不迭地伸手接過,一時有些為難:「那個,我、我想換衣服。你能不能……」


    商輕離輕哼了一聲:「剛剛打架的時候,我什麽沒看過?」


    這話一出,明顯有歧義,而且前麵還有個人呢。梁茶頓時兩臉發燙,忍不住低聲著急說:「我明明穿了大衣的!」


    「哦?」商輕離側眼瞥了他一眼,嗤笑,「有什麽區別嗎?欲蓋琵琶。」


    梁茶羞得說不出話來,這人簡直就是流氓!還是個稍微有點文化的流氓!


    「別穿了。」


    梁茶不解,頓時有些驚恐地想到……對方不會是要在車上就……


    商輕離看出了他在想什麽歪腦筋,忍不住罵道:「蠢貨,你身上髒成那樣,等會兒不得洗啊,還穿什麽穿……」


    梁茶想到了什麽,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上還殘留食物的黏膩感,下意識卑微地蜷縮了下,試圖把自己躲起來鑽到地縫裏去。


    而商輕離看他都要滑到地上去了,一把伸手將人拎了起來:「坐好了,難道還要我給你買兒童座椅?」


    梁茶:「……」某些時候,這人說話確實刻薄極了。


    素來寡言少語的助理驅車到了商輕離某處個人住的四合院。


    商輕離直接伸手拽著梁茶就要下車。


    剛打開車門,梁茶抬頭瞅到那四合院正門兩側的石獅子,頓覺一陣莊嚴古樸的王霸之氣撲麵而來。


    大晚上的,頗覺四周冷颼颼的,冷得他兩腿打顫,隻覺得那兩扇大紅門就像個血盆大口一樣,他一旦走進去,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商輕離見他磨磨蹭蹭的,伸手就要將他拖下車,偏偏梁茶慫得死死伸手抱住車門,不禁嘴唇發抖,說起了胡話:「你這不會是……不會是鬼宅吧?我不去!我不去!」


    價值十幾億的四合院被這土鱉說成鬼宅,商輕離險些氣笑了。


    他低頭盯著梁茶,惡意陰測測地一笑:「沒錯,就是鬼宅。你不去也得去!」


    說著,他鐵鉗一樣的大手直接將梁茶拽下了車,連拖帶拽地將人風風火火地從正門帶了進去。


    前來開門的老管家看到二少爺這個架勢都愣住了,偏偏他拽著的那男人有點衣衫不整不說,還叫得比殺豬的還響亮。


    商輕離的助理沈瀾下車微微伸手用指尖抬了下絲邊眼鏡,將梁茶遺留的東西遞給老管家,聲音公事公辦中帶著一絲清冷地說:「陳叔,這是那位的東西。」


    陳叔笑著拿上東西,再想問點什麽,沈瀾已經返迴車上驅車離開。


    梁茶被商圈輕離幾步拽著穿過庭院,走過迴廊,一路移步換景,什麽亭台樓閣,假山流水,梅花魚塘應有盡有。


    他正記路記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已經被商輕離直接推進了一間房間,刮著風一樣將他推到了最裏麵正冒著熱氣的溫泉池裏。


    「噗通——」梁茶冷不丁地被推下了水,好不容易從水裏麵冒出頭來,伸手抹了把臉,就看到轉身離開的商輕離,隻丟下了句:


    「洗幹淨點。」


    梁茶頭一次享受到這麽舒服的溫泉,半是妒忌地在心裏罵著:「媽的,有錢人真會享受!」半是在悵惘,有種看不到未來出路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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