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總算走了……」


    狂三目送著淺倉月走遠的身影,一邊按摩肩膀和腿部自天花板跳下說道。她的雙臂發熱酸脹不停地顫抖著,渾身因脫力而不穩。


    還不能直接就先休息。這是必然的。盡管明麵上已經離開,但他真可能迴來。


    話雖如此,不過月應該也已經走了吧。像是西部牛仔似的被突襲與反突襲勝利的淺倉月心頭似有所動,扭頭走迴,故作疲倦地走迴那個房間,隨即反鎖房門,內部不再出聲。


    「……他這是在幹什麽呢……」


    「……呣、他已經睡了呢,看起來貌似睡得還挺香的。」


    「……正是如此,我看著都有點困,久違的想睡一覺了呢。」


    再三確定對方已經完全睡著後,天晴了,雨停了,狂三覺得自己又行了。


    雖說比八舞更危險,但房間裏至少舒適點,狂三決定盡快邀請對方離開,用最快的速度幹掉某位不幸的首相。


    而就在這個時候───


    「────哢!」


    「───如果我說我隻是路過的,淺倉同學你會信嗎?」


    看著洛離舉槍翻過身瞄準,狂三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雖說知道有可能會先醒,盡快邀請完事便是妙招。然而,盡管問題更在狂三身上,可本身就不太想過來整這種事情的,折磨過多不想繼續慢慢來也正常。


    「……因為我實在太累,又被折磨許久,所以實在沒辦法。」


    狂三像是想要糊弄似的解釋後,摸著黑試圖躲避洛離的槍口保證自保,正好與手槍的命中準心彼此直麵。


    「……誒……?」


    因距離過近而發現問題的狂三瞪大眼睛。被槍指著抱頭蹲地的這是誰呀?


    都是黑色長發,蓋住了左眼,長相和她一模一樣的兩位美麗少女。


    「……呣、晚上好?我。」


    「……正是如此,晚上好,我。」


    突然察覺到彼此的存在令分身們發出「呃~~」的尷尬聲音。


    「……不是說已經睡了嗎?」


    「哈哈……淺倉同學這不是也睡了嗎,沒完全睡而已……」


    「……正是如此……哈哈哈……」


    察覺麵前本體臉色越發僵硬,她們默默地側目 裝死。分身「狂三」如同是在暗示「這也是睡所以無罪」似的做出解釋。


    「……你們倆覺得我會信嗎?」


    「───就算是這麽說啦,我們好像也沒有權利決定的樣子。」


    「……呃……」


    聽到分身的聲音,時崎狂三失去笑容沉默地默默側目,接著向麵前看去。


    於是下一瞬間,一柄手槍自漆黑衣著延伸直到他的麵龐。淺倉月麵無表情。


    「……淺倉同學,我是能解釋的……能給一個機會嗎?」


    「是的,我是能夠解釋的,還請務必放我們一馬!」


    分身們跪坐著大聲做出迴應。


    沒錯。都發生在瞬間而已,正是那所謂的移形幻影、緋紅之王,或者言靈.刹那呀!其正是求生欲望的顯現。


    「放心,淺倉君,還請相信我的本體,她一定能給你一個說法。」


    「喂……你們兩個在幹什麽呀!」


    狂三忍不住大叫出聲。原本就已經很令人生氣了,為什麽還當著我麵想坑我啊。


    不過,求生欲強烈的分身們並不理會狂三的抗議,專心的等候宣判。


    至於這一切的原因───


    「───嗬嗬,竟會有人前來偷襲,真是讓本宮沒想到呢。」


    「同樣。夕弦也沒想到呢。」


    從分身們的身後響起這樣的聲音。


    「若不是夕弦想到迴來看看,本宮說不定還真會讓你們得逞了呀。」


    「迴答。耶俱矢當時也想到了,不然夕弦也記不起來。」


    分身們的跪坐姿勢越發標準。


    站在她們身後的是與狂三區別明顯,身著一樣的黑色鬥篷及內襯校服的少女。這身裝扮十分寬鬆,利於活動,手上則各握著一把暗紫長矛與一條前端為菱形刀刃的鎖鏈。順便一提,她們身上閃過一些以橙色調為主板,帶有液態流動意味的精純靈力。


    溫和的暗色風暴環繞在耶俱矢的身上。


    「隨風到來審判吧,〈颶風騎士〉───【穿刺者】!」


    「同樣。〈颶風騎士〉───【束縛者】!」


    同夕弦一並。肩上無機製質的羽翼顯現,左右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嗯,沒問題,請。」


    淺倉月禮貌地迴複。於是狂三默默望著後方,她們等著,與依舊指著的槍有些沉思。


    「……就以客觀來說,上午的事,淺倉君你想必還記得吧?」


    「的確,怎麽了?」


    「嗬嗬嗬───」


    看見她們的眼神越發不善,狂三相當識時務的選擇放棄謎語如實告知。


    「我已經找到第一個目標了,淺倉同學要一同前去觀禮嗎?」


    「目標是?」


    因狂三的提議而有些興致的洛離歪了歪頭。兩名分身立馬相當識趣地送上報紙。


    「……嗯。」


    他仿佛在考慮般的自語。輕輕地沿著二人的手指方向看去,分身們已然獲取自由。


    「哦,是他啊……這個家夥,就是你預定的第一個試驗目標了嗎?」


    ────同樣的信息被發現。


    要是就這樣還行,至少誤會問題解決了。這對狂三目前最為重要,但隨後發生的某些事讓她很難完全不在意。


    就在下一瞬間───


    「呣、沒錯的,就是他。」


    「……正是如此,我們認為這個人最應該被第一個解決掉。」


    狂三自己都還沒反應,分身搶先點頭。


    「是這樣啊。」


    「……?」


    聽到洛離發出的聲音,狂三的精神下意識地在一瞬間目睹深刻,懵了。


    她本以為問題是從自己開始迴答。然而───似乎並不如此,而是被搶戲了。


    「……嗯……?」


    或許是因為被自己背刺卻不信邪而以為是夢吧,又或者說這是保命的必然───為求生的無奈之舉,但是……


    「……我居然為這事背刺我自己,我怎麽會做這種夢……」


    狂三小聲地自語著,用沉默不已的眼神看著分身「狂三」。然後,她們自唇間傳遞像是「保命」一樣的詞句後。


    不知怎麽,心情突然好了許多。


    「…………」


    狂三等候著對方的結果,思考了一會兒後後者拿著報紙做出了答複。


    「……感覺也不錯,作為出謀者一同前去也算合情合理。」


    他那麽說同時起身離開床鋪,將手槍隨意扔到一邊床頭,然後示意耶俱矢和夕弦放鬆,向同樣跪坐的狂三伸出右手。


    「……那把手槍不需要好好的收起來嗎,淺倉同學。」


    狂三同樣伸手接力站起身來,雙方同時放手,她轉而看向了一旁。


    「不用。那槍裏的子彈是用麻醉劑做出來的特殊彈藥───」


    話說到一半,洛某思考了片刻。


    隨後轉身走到床頭邊,收槍,一邊放到右腰間一邊繼續說。


    「本來沒必要。不過既然你這個當事人都這麽說,那我還是收起來好了。」


    淺倉月如此說完後便迴眸一望。


    「不過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問題不大,一會兒就好。」


    耶俱矢與夕弦迴以充滿戰意的眼神,光之粒子悄然消散轉為手持槍支。


    狂三:……


    她突然沉默了一下,你這麽說,那把這當成真槍的我自己是否有點呆了呢。


    此等致命的簡單問題讓她們都僵住了,就一直看著往後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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