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溪這才想起,兩個被她帶迴家來,忘在一邊的孩子。


    本說要給他們起個名,被一大堆突如其來的事情耽擱了。


    “你想的?”


    楊溪怎麽也想象不出來蘇順年翻著書給人找名字的模樣,他才多大?


    或許是蘇迎歲之前啟蒙時教的字太過複雜,以至於他現在對於那些筆畫多的字也是信手拈來。


    “我是覺得,他們沒有父母的幫襯,靠自己的本事獨立生活,在寒冷中,孤獨中,他們也找到了辦法活下來,所以就……”


    “寓意倒是挺不錯的,如果他們同意的話,就聽你的吧。”楊溪此刻的心思完全被腹中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占據,本就分不出太多心神去思考這兩個孩子的名字。


    如果蘇順年起的名字能夠讓他們滿意,那就叫這個也不錯,至少意境很美。


    楊溪也不想打擊孩子的積極性。


    蘇順年高興地應了一聲:“娘,那他們倆是來做什麽的呢?獨嫣說,您是買他們來派用場的,不能讓他們一直閑著。”


    “所以他們在做什麽?”


    “什麽都做,要幹的活,他們到處都搶著做,爹都被從廚房趕出來了。”


    楊溪:“…行,那就讓他們試試看,畢竟我可是付了錢的。”


    她沒準備做慈善,找這幾個孩子來,自然是因為自己需要一些尚未被汙染過的心靈,來為她做一些事情。


    但現在她倒是分不出心思做這些,讓他們先幫著幹點家務活也好。


    至少不會覺得自己沒用,整日生活在惴惴不安之中。


    楊溪並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但新鮮勁過去之後,她困了。


    困意來勢洶洶,楊溪甚至沒來得及和人打聲招唿,眼睛就漸漸合攏了,腦袋一歪就朝另外一個方向倒去。


    蘇順年小心地扶著她躺下,把蘇迎歲叫來之後,才放心地去找自己新的小夥伴玩。


    蘇迎歲擔心的望著楊溪不太安穩的睡顏,在屋裏踱步,又不敢發出聲音。


    他現在才算是知道楊溪之前說的“不安全”是什麽意思,楊溪這樣一個閑不住的人,如今竟安安穩穩的睡在床上,再沒了精力去做其他。


    最後他在門口叫來一個下人:“去給夫人請個大夫。”


    下人立馬腳步飛快的走了。


    府裏上上下下都知道,夫人有了身孕,如今正是需要仔細照料的時候,當值的下人都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隨時準備為夫人做事。


    大夫來的很快。


    放下藥箱之後,為楊溪診了診脈:“夫人脈象穩健,胎兒安穩,沒什麽大礙,至於嗜睡,算是正常情況。”


    別家的夫人懷了孩子之後吐得稀裏嘩啦,什麽都吃不下,症狀比這更嚴重,楊溪這樣的,已經算是因為之前鍛煉身體得當,所以沒有特別大的反應了。


    “有沒有辦法能緩解這種症狀?還會有別的不舒服嗎?”


    大夫在藥箱之中翻找紙筆,一邊說著:“這種事看個人體質而異,每個女子都會有不一樣的反應,夫人的反應現在看來是極好。”


    蘇迎歲追問,總算讓大夫把可能會出現的症狀都講了一番。


    他愈發覺得可怕了。


    懷個孩子,怎會有如此多的風險?


    “好,多謝。”他示意下人把診費結算一下,就讓那位大夫離開了。


    一陣胡思亂想和愧疚之後,他反應過來,幸好楊溪有身孕時並沒有那些症狀,否則他可能會心疼,舍不得讓她再繼續。


    蘇迎歲把新開的安胎藥放在火上慢慢熬著,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爐子。


    這種要入口的東西,他不假他人之手,因為這些湯藥如果任由下人們看著,隻需幾兩銀子,或許就能收買那些下人,然後趁機在裏麵放些不能吃的東西。


    等楊溪醒來,睡了一覺之後的舒適感幾乎沒有,她覺得後腰有些酸,整個人都睡得有些昏頭昏腦。


    “怎麽…沒人叫我?”楊溪使勁揉了揉眼睛,本以為屋裏沒人,卻發現經常因為公務留到很晚的蘇迎歲坐在她床頭的一把椅子上。


    手裏捧著一本書,看的正起勁,旁邊則是一杯溫水,他時不時伸出手指去探一下水溫。


    “看娘子睡得香,不敢打擾。”蘇迎歲水遞給她。


    接過來,果然是讓人很舒服的水溫,熱熱的,剛好能入口。


    楊溪意識到自己睡了許久,決定站起來走動走動。


    “我去看看那兩個孩子適應的怎麽樣。”


    她把人帶迴來之後還沒有分配活呢,聽蘇順年說,這倆人在府裏搶著幹活。


    這一點很好。


    眼裏有活的人總好過沒活的人。


    尚書府的擺設比上一任主人樸實一些,卻因為那牆角長滿的牽牛花、三葉草的花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顯得別有一番風味。


    牆角下,兩個孩子一人一把鋤頭,正幹的熱火朝天。


    一人一鋤頭,就把楊溪種下去好不容易成活的“草”給清理幹淨,連根拔起來抖了抖,把濕潤的根部放在太陽底下暴曬,剩下中間一株做裝飾作用的大樹。


    “你們在做什麽?”


    獨嫣和淩寒同時轉過頭來,眼裏閃過了一絲慌亂。


    “我看院子裏的雜草沒除,就自作主張的……”


    淩寒壓低聲音解釋:“沒有傷到中間那棵樹。到樹附近的時候,大家都很小心地用手拔。”


    楊溪看著自己精心設計的菜園…或者是一個花園,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隻剩下中間那棵樹,在他們有意識的刻意保護下還算正常,沒有被鋤頭挖的亂七八糟。


    不能打擊孩子的自信心,但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幹的事情是對是錯,楊溪提高了音量,對淩寒說:“我特意種的花草都被你們毀了,不行,你們重新種出來給我。”


    淩寒表情有些僵硬,他來這裏就是為了掙錢,如果百裏悅不肯接受他的話,他也願意帶著獨嫣離開。


    不過,把楊溪喜歡花草當成雜草除掉,確實是他們不夠嚴謹,事先沒有問上一句,才會做錯。


    “好。”淩寒同意了,但一雙眼睛依然帶著警惕和野蠻,生怕楊溪把獨嫣抓走,拿去賠償她的花圃。


    就在這時楊溪問出了他最關心同時也是最害怕的問題:“知道我把你們帶迴家來,是讓你們做什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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