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將軍眉頭一皺,沒有作聲。


    「我不舒服要休息,他還不肯走,把落葵趕出去後竟然從裏麵鎖上了門,他!」青澄羞憤難當,不能再繼續往下說,顫抖著身子兩行淚滑落,「他說太子傻,什麽都不懂,他要替太子與我行夫妻之事。」


    「我不從,嗬斥他趕緊走,他卻還以我名譽盡毀為要挾。」青澄伸出手,手腕上都是他用力抓著的痕跡,白皙的肌膚上那青紅的淤青格外顯眼。


    「要不是涇陽趕到,我恐怕……」說到這兒青澄泣不成聲。


    這還能有什麽可狡辯的,越括的確是做了這些事,可死的是他唯一的兒子,越將軍沉著臉不能接受這事實,難道他的兒子真的會荒唐到這份上。


    「就是你害了我兒子!」


    就此時,醒過來的越夫人朝著青澄撲過來,滿眼腥紅的瞪著她:「是你,是你勾引了我兒子,是你害了他,要不是你他怎麽會在宮中丟人,怎麽會受責罰!」


    青澄身子一晃,越將軍拉住越夫人,沉著臉警告:「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老爺,老爺啊,您也千萬要為括兒做主啊,他怎麽會就這麽死了,他是被人害死的,他那麽懂事聽話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些事,是她,是她害了括兒。」


    「你住口,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越將軍狠狠捏住她的手,要將她捏疼到暈過去為止,自己的兒子是什麽樣的人他最清楚,當這皇上的麵這麽哭鬧還說這番話,這是要讓皇上再治越家一條罪!


    越夫人再度暈了過去,越將軍就算覺得這件事蹊蹺也改變不了兒子對允寧公主意圖不軌的事實,那是已經賜婚了的太子妃,對太子妃意圖不軌,這就是死罪,毋庸置疑。


    之後那些人的證詞就沒有聽的必要了。


    「臣有罪。」越將軍跪了下來,麵前就是兒子的屍首,今早父子倆才切磋過棍法,現在卻已經天人兩隔,「請皇上責罰。」


    皇上看著他,鐵骨錚錚的將軍,征戰沙場戰功赫赫,他的膝蓋不是那麽好跪的:「越將軍,你來告訴朕,這件事該怎麽辦。」


    「臣擇日就上書辭官。」


    「越將軍。」


    「臣在。」


    「越家過去為我大順朝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可功歸功,過歸過,我宗政家可有虧待過你們越家。」


    「臣慚愧。」


    「朕原本對你兒子也寄予厚望,他是你的兒子,應該有你當年的風采,不會比蕭將軍差,可他太讓朕失望了。」剛迴來沒多久就在宮中偷窺允寧公主及笄禮,之後還在宴會上追逐個舞女,光天化日行不軌之事,正正當當的事沒做出幾件,魏安城中到處傳著他的風流韻事。


    「前幾天,朕還聽說,他在臨江河邊的花樓裏,弄死了一個花娘。」


    那是給越將軍留顏麵了,花樓裏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恐怕越將軍腆著老臉都沒好意思說。


    「臣教導無方,罪該萬死,請皇上念在我越家忠烈的份上,允了臣辭官。」


    「你先把他帶迴去。」皇上揮了揮手,沒有答應他的請求,越將軍忍著痛楚磕頭跪謝,為兒子蓋上白布,叫人抬屍首出去,帶著越夫人離開了。


    公堂內,何大人看了皇上一眼:「陛下,臣以為,此事莫要宣揚出去才好。」


    皇上點點頭:「交給你來辦。」


    何大人出去後皇上走到青澄麵前,從披風下拉起她的手看了看,與剛才是截然不同的神情,微歎了聲:「迴宮休息一下。」


    越府門口掛起白燈籠和白綾時眾人才知道越家大少爺暴斃身亡的消息,聽聞是深夜在家中猝死。


    這件事來的突然,許多人都對此疑惑不解,越家大少爺可是練武之人啊,而且年輕體壯的,怎麽會暴斃身亡,而有人卻很快猜出了一種緣由,以越家大少爺去風月場合的頻率,他這恐怕是縱情聲色暴斃身亡的。


    此時的越府,前廳設起的靈堂內,一直掉眼淚沒停過的越夫人跪在那兒神情呆滯,一旁的丫鬟不斷往盆子裏添著紙錢,兩側跪著四個哭靈的人,無風的靈堂內氣氛壓抑的很。


    越將軍一身素縞站在靈堂外,看起來麵容憔悴,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很多。


    「老爺,皇後娘娘來了。」管事上前稟報,越將軍前去越家側門,那兒停靠著宮裏來的馬車,後麵跟隨著十來個人,崔嬤嬤從馬車上扶了皇後下來。


    從得知消息到現在也不過短短一天,皇後看到大哥這樣心疼不已,跟隨進了越家,到了靈堂前看到那靈柩上的奠字,皇後眼睛一酸,紅了眼眶。


    進了靈堂後皇後給越括上了炷香,越將軍走到靈柩旁,還未蓋棺的靈柩內,越括躺在裏麵,雙眼還是瞪著。


    「大哥,這件事我派人去撫琴山莊查過,括兒他的確是……」皇後扶了一把越將軍,「此時恐怕是無理可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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