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她滿心篤定地認為自己已然醉得暈頭轉向、神誌不清……當兩人終於到了可以坦誠相見的那一刻,憑借著那股酒精帶來的勇氣,她毫無保留地將那些平日裏深埋心底、對他滿含溢美之詞的話語統統傾瀉而出。


    諸如“二爺長的真真是英俊絕倫,那輪廓仿佛是精雕細琢般完美無瑕,肌膚更是如美玉般細膩光滑,手感更是妙不可言……”之類的言語,一句接一句地從她口中冒出。


    可萬萬沒想到,如今卻被告知,不僅僅是她未曾有絲毫醉酒之意,就連他也同樣保持著清醒,這就意味著她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竟然都被他完完整整地聽在了耳中?而且,更讓她無地自容的是,他居然還給予了自己深深的迴應,仿佛是默認了她這些諂媚浮誇的言辭。


    他就那樣在清醒的狀態之下,如同親眼目睹一般,將她所有那副諂媚浮誇的模樣看了個通透,一遍又一遍。


    她此刻真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羞愧的要死。


    畢竟,身為兩輩子的當家主母,他向來都是嚴謹守禮、規行矩步之人,如今卻做出這般超出常規、出格的事情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浮華、太不端莊了呢?


    而太子在聽聞這個消息之時,麵色亦是顯得極為古怪,然而作為太子,他早已見慣了世間的大風大浪,表麵上依舊能夠做到寵辱不驚,內心深處究竟是何感想,旁人不得而知。


    可他內心之處,與薛錦畫的心境竟如出一轍,此刻當真猶如懷揣著無盡的羞愧,恨不得尋覓一處地縫,就此隱匿其中,將自己深深埋藏。


    那種感覺愈發強烈,甚至連對周媽媽都生出了埋怨之意,心中不斷思索著,為何偏要在此時提及此事呢?


    迴想起昨兒晚上,他原本隻是打算小酌幾杯,放下平日裏身為貴公子的那份矜持,然而當看到身下之人那嬌羞之態,肌膚如雪卻又泛著紅暈,他的理智瞬間崩塌,行為變得荒唐孟浪至極,仿佛一切都已不受控製。


    而那些誇讚的話語,似乎根本無需經過思考,便自然而然地從口中傾瀉而出。


    畫畫,你真的好美,我好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你的人美,心更美,整個身軀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美,我就喜歡看你這般嬌羞的模樣。


    每每想到能夠擁有她,他的內心便湧起難以言喻的喜悅。


    總之,他像是著了魔一般,變換著各種方式去逗弄她、折磨她,而每當她發出求饒之聲時,他總能輕柔地安撫著她,說出那最為動人的情話,讓她沉浸在愛的氛圍之中,無法自拔。


    他原以為她同自己一般沉醉於酒意之中,那些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她定然是全然忘卻了,即便或許還記得些許,也斷然不會將其放在心間。


    然而此刻方才知道,原來她壓根兒就未曾有絲毫醉意。


    如此一來,那昨夜之間所說的那些言語,她豈不是………全都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薛錦畫滿臉的震驚之色,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太子殿下亦是一臉的荒唐模樣,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氣氛尷尬到了極致,仿佛能將人窒息。


    可那周媽媽卻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其中有何不妥之處,依舊喋喋不休地說道,“不過就算是喝檸檬水,那也得少喝些,畢竟終歸是涼水………”


    “嗯,周媽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薛錦畫內心慌亂到了極點,再看向太子的臉龐時,更是顯得極為不自在。


    周媽媽餘光瞥見了太子,連忙行了個禮,然後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


    隨著周媽媽離去的身影,那尷尬的氛圍似乎並未消散,讓他們彼此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場麵極度的尷尬,詭異的氣氛還在蔓延。


    薛錦畫低著頭,那模樣宛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童,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的不安。


    太子見狀,隻見他也是耳根子漸漸泛紅,仿佛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輕聲問道:“夫人,你吃飯了嗎?”


    薛錦畫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聲音有些微弱地迴答道:“沒………沒有。”


    她麵色發白,顯得十分心虛,接著解釋道:“我早上起來得太晚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去給母親請安呢。”


    太子心中自然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但他並沒有直接點明,而是溫和地說道:“母親她向來喜愛安靜,以後請安的事情我覺得就不必再去了,等到南嶺的事情徹底結束之後,我們便要返迴京都了。”


    薛錦畫聽後,不禁微微皺眉,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她輕聲說道:“二爺,我如今的身份,又該如何迴去呢?”


    這一刻,原本尷尬的氣氛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氣息。


    想到即將迴到京都,他將以太子殿下的身份重新亮相,不再是那個隨性的阡二爺。


    “夫人你盡管放寬心便是,在這京都我早已精心為你安排好了全新的身份,定然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的。”


    薛錦畫對此卻是深信不疑。


    突然,一陣微風悄然拂過,薛錦畫這才猛然察覺到,原來自己與太子還這般站立著,全然未曾留意時光的流逝。


    淅淅瀝瀝的小雨也一直下著,打濕著周遭的一切。


    薛錦畫微微皺起眉頭,輕聲說道:“不如早些讓人擺飯吧,這雨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


    “好。”


    沒過多久,那身著青衣的下人便急匆匆地將飯菜端了上來。


    屋內,兩人相對而坐,愜意地品嚐著美味的佳肴,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那如絲如縷的雨幕。


    看著這雨中的景象,薛錦畫的思緒漸漸飄遠,不禁想起了早晨發生的那些事情,心中湧起一股擔憂,於是問道:“二爺,南嶺的災情可是解決了?”


    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太子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眼中閃過一絲感慨,語氣鄭重地說道:“說起來還真得好好感謝你,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還會持續很久,好在有水就能進行耕種,這無疑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然而之前的南嶺百姓都滿心以為今年注定無法進行耕種了,所以早早地就把家中的糧食全都變賣一空了,如今可以重新種植糧食了,一時間大量的人群都像是瘋了似的開始哄搶起糧食來。”


    “城內的糧食價格上漲,而周圍的糧食卻是遲遲送不到這裏,若是沒有你之前囤積下來的那些糧食及時投放出來,穩定住這糧食的價格,恐怕此刻整個南嶺都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夫人,你知道嗎?你就是我的福星,是你給了我這樣的機會去幫助這些需要幫助的人。”


    “夫君,你千萬別這麽客氣,這些糧食在我的手中,確實會增加我的一些財富,但對我來說,我的財富已經足夠多了,再多也隻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可是對於南嶺百姓而言,這些糧食卻能夠救命。”


    “畢竟南嶺有我的爹娘,我就算是再怎麽鐵石心腸,也不忍心看著南嶺的百姓遭受這般痛苦,更不願意他們因為這場變故而受到牽連卷入其中。”


    “然而我的身份有限,就算是我有那些糧食,我也是無力安排。”


    “那些糧食交予你,百姓方可真正受惠,我的爹娘也能幸免於難。”


    “不過話迴來,與說是我幫你,倒不如說是你助我更為妥善地解決了此難題。”


    太子沉默,那些糧食豈止是拯救了百姓那般簡單?


    南嶺乃是糧倉之地,倘若此處出現問題,那便是動搖了國之根基。


    “你可想見你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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