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倒也不至於急匆匆。此刻,我慶幸蒂婭即將成年,這樣一來,在她對我表達親昵時,我至少不會覺得自己是個怪叔叔。畢竟,這些舉動都是她主動發起的,並非我挑起。


    我瞥了一眼正滿臉羞紅的蒂婭,內心輕輕歎息了一聲,然後轉移視線,像平常那樣在她試圖對我過度照顧時表現得堅如磐石。


    晚餐時間,我們享用了一頓餐點——這是一種挖空麵包內部填充香辣咖喱羊肉和豆子製成的豐盛料理。此外,我們還配上了咖啡櫻桃釀製的紅酒。聽起來很奇特,不過確實如此,咖啡豆來源於咖啡櫻桃,索拉坎的人們會食用這些櫻桃,並將其發酵成酒,留下的種子要麽丟棄,要麽保存下來用於來年的種植,這也讓我們得以低價購得咖啡種子。


    我們的飲酒之夜平靜度過,直到該就寢的時候。


    第二天早上,雷格瑪帶著震驚的表情迴到我們身邊:“我覺得你們的那個朋友……好像……怎麽說呢……她的行為變得很奇怪,非常奇怪。”


    我環視了我們這一小隊人馬——蒂婭、莉莎和我自己,然後問道:“真力究竟在做什麽?”


    跟著雷格瑪穿越熙熙攘攘的街道,我們來到了一家物資倉庫前,那裏正在上演一場騷動。但這並不是出於憤怒或恐懼,更像是某種貪婪的狂熱。


    “他們在說什麽?”我向雷格瑪詢問道。


    “你們那位名叫真力的朋友,正在以市場價格的兩倍購買村子裏所有的乳木果油,”雷格瑪解釋說,他的目光越過那群爭相湧入倉庫的人群,每個人都背著裝滿可可豆和乳木果的柳條籃子。


    “果然如此,”我微笑著迴應,“就算我們沒能達成合作,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雷格瑪,請幫我翻譯一下這句話:今天,我願意出一個銀幣雇一個人來協助我的行動。我也會從你們所有人手中收購剩餘的乳木果油和可可。”


    “今日、彼は一人の助手を雇うために一つの銀貨を出すことができる。また、殘りの乳油木果油とココアを皆さんから購入します。”雷格瑪笑容滿麵地大聲宣布道。


    寂靜像瘟疫般迅速蔓延至整個區域,但片刻之後,人群中傳來一聲歡唿,緊接著整個地方沸騰起來,人們紛紛跑迴家去收集他們的產品。


    “嗯,這下事情變得簡單多了。”我笑著說。


    真力從紅色黏土建造的大樓裏衝了出來,一時激動得不知所措,竟一把將我抱了起來。不過,當她看到我驚訝的表情時,她的耳朵尖兒瞬間紅透了,立刻把我放了下來。“剛才的事當作沒發生過,”真力說道。


    “你在說什麽呢?”我問她,隨後轉向莉莎,“請幫真力補補妝吧,如果你也想的話,可以順便給自己化點妝。你會看起來像個女神一樣。”


    真力的眼睛閃爍著星光般的光芒,而莉莎則眨巴了兩下眼睛,隨後果斷地抓住真力的手腕,拽著她離開。“讓女士化妝可是很失禮的!”莉莎漲紅著臉說道,對我僅憑一句話就觸動到她感到有些氣惱。


    我微微一笑,看著莉莎憤憤離去的身影。如果說有什麽事情能讓我樂在其中,那就是逗弄我的助手。盡管她並未對我產生那種感情,但她卻暗自喜歡被當作公主般對待和保護的感覺。


    因此,我很享受看她帶著怨氣跑去熱烈地塗抹新化妝品的模樣。“好了,我們開始吧,”我說,“我們開始準備可可豆的加工工作。”


    我買下了所有人的農產品,並雇傭他們工作兩天,每人支付五枚金幣作為報酬。這無疑是對現代與曆史勞動剝削美德的一種生動詮釋。在一個小時內,我就有二十個人使用他們已有的大型石臼和杵來研磨烘焙過的可可豆和乳木果核,畢竟乳木果油和可可脂是當地的主要出口商品。


    其他人則負責烘焙並敲碎乳木果,而我親自指導大家如何進行大規模的可可豆發酵作業。對於那些初次接觸可可的人來說,得知可可是來自一種名為可可莢的巨大果實內種子的事實時,往往會感到驚訝。這種果實類似放大版的芒果,內部充滿了包裹著可可豆的乳白色果肉,每顆可可豆大約有棗子那麽大。


    可可莢的形狀類似於人類脊椎骨,我個人覺得它看起來有點不舒服,所以我等到工人們切開莢皮取出裏麵的豆子和果肉之後,才教他們如何進行可可豆的發酵。發酵過程對於將可可轉變為巧克力至關重要,因為它能充分激發出可可特有的味道和香氣。


    該過程相對簡單:首先將可可莢內的果肉混合,然後將其放入木箱或覆蓋的籃子中,均勻鋪一層,接著加入可可豆,並用香蕉葉將其包裹好即可。期間需要定期翻動可可豆,確保益生菌生長的同時防止不良微生物的滋生。


    在製作巧克力的過程中,可可豆的發酵通常會持續2至7天不等,具體時間取決於所追求的風味以及溫度條件。在我的案例中,我設定的目標發酵期為四天。一旦完成發酵,這些豆子會被清洗幹淨,然後在陽光下曬幹,並進行烘烤處理。接下來從烘烤過的可可豆中提取出可可脂,剩餘的可可餅則被研磨成可可粉,最後將這些原料與牛奶和糖混合,便製成了美味的巧克力。


    此外,我還購入了一批大型的乳木果鐵鍋,這些傳統上像地球上的大鑄鐵或鋁製巨釜一樣的容器,在鐵匠們的協助下被改造成了雙層蒸鍋。鑒於我的目標客戶是貴族階層,產品質量至關重要。


    自然而然地,我把這些技術傳授給了當地人,由此提煉出的乳木果油純度驚人。人們把我當作掌握了魔法的神一般崇拜。考慮到我的確有一半的行為超乎常理,所以我並不介意他們的讚美。


    當太陽落山之際,佐拉來到了現場,眼前呈現的是二十二公斤的乳木果油,四十五公斤的可可脂以及六公斤的可可粉。雷格瑪解釋說,我已經通過收購了整個城市的庫存儲備,至少暫時性地提升了這裏的經濟狀況,這些產品都是為了帶迴維瑞迪亞的。


    我的行動速度和效率讓他意識到我能成為怎樣的合作夥伴,於是我們在當晚的晚餐時重新展開了談判。在一場堪稱曆史性的勝利中,我們與盧米納拉公司簽訂了一份為期十年的合同,約定購買他們所有的乳木果、可可、咖啡以及甘蔗供應,這實際上使我成為了這片土地上的商業主宰者——盡管當地人可能並不這樣看待,但事實確實如此。


    這份協議利潤豐厚。在最終敲定合約之後,佐拉告訴我可以留下來繼續大量生產咖啡、巧克力以及化妝品,以便運迴國內銷售。“我父親說你們已經達成協議了,”雷格瑪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說道,“如果羅拉克來找你麻煩,就把他送到我父親那裏去。他會為你出頭。”


    我皺了皺眉:“誰是羅拉克?”


    “羅拉克是第二順位繼承酋長之位的人,”她迴答道,“這裏的領導權是通過力量考驗來決定的,羅拉克在上次較量中以微弱差距輸給了我父親。他一直在等待下個月再次挑戰的機會。如果羅拉克在這兒給你帶來麻煩,你可以讓他去找我父親解決。當然,按照你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會需要這樣做。”


    我微微一笑,她則因我的表情而咯咯笑了起來。佐拉立刻堅持我們應該遵循索拉坎的傳統,徹夜暢飲。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真正的傳統還是一個借口,但我並不介意——畢竟我已經足夠大到可以喝酒了。相比之下,蒂婭還沒達到飲酒年齡,整個晚上她都紅著臉抱著我,把耳朵貼在我臉上磨蹭。我雖然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卻沒有阻止她。畢竟,她仍然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我想讓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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