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稀裏糊塗的,被兩人連拉帶拽的拉迴陽明城。此刻身在城中,依然久久不相信。怎麽就退兵了?百思不得其解呀。明明他們什麽都沒有幹,寒軍就退了?明城心裏有一萬種猜測,不會是調虎離山吧,也不對呀?沒必要呀!欲擒故縱?也不像呀!拓拔博的陰謀?一定是陰謀!


    “明城老弟,恭喜呀。寒軍退了。他們真的退了。此一役後,老弟定當名聲大振。”


    此刻白林帶著城中僅留下的一眾士卒,站在城上遙望遠方,心情無比喜悅。指著遠方不住的竊喜。城中眾人皆歡欣鼓舞,對著明城幾人不住的誇讚。令幾人欣喜萬分,隻有明城低頭不語。略有沉思。


    “有詐!我不信!拓拔博就這樣退了?可能嘛?明公?你信嘛?”明城此刻一臉的謹慎,對著明公幾人出聲。


    “老朽此刻也糊塗呀,不明拓拔博的用意是何!”明公讓明城問的也是全無底氣開心。


    “明公,王大人。帳中司馬炎都說了些什麽,讓你二人深信不疑,匆匆就離營了?”明城止不住問道。


    “不過就是傳達了一些軍情,寒王召見拓拔博火速迴師,鐵甲軍片刻不能停留;中軍大營即刻要拔營出發,我們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得隨他們迴寒都。依老朽所看寒都恐怕什麽大事發生?”明公仔細的思量早上營中的談話。


    明城不太信任明公此人,眼神又朝向王勇,期待王勇的迴複。王勇臉上也是略微思量便點點頭,意思是明公所說屬實。


    “糊塗呀。你二人著實糊塗,怎麽能被司馬炎三言兩語所騙?寒都能有何異變?需三萬迴都?著實不可信,處處透著詭異,我心十有不安呐。萬一這是拓拔博的陰謀,我們該何去何從。”明城還是不願相信,一臉的悲憤,打破腦筋也不會用了。


    原本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之中,即使寒軍強攻,自己也有對策處之,可對手偏偏毫無征兆的退兵了。讓人無從琢磨呀!就好似兩人決鬥,雙方鉚足勁,各展神通;交手無數次,馬上要分輸贏了,強的一方突然退賽了。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軟綿綿的自己也無計可施。這算什麽呀!軟刀子殺人?


    明公王勇原本相信寒軍退了,可也架不住明城左一句右一句的懷疑,兩人此刻臉色也沉重?頓時讓城中氣氛緊張異常,身後的將士互相扭頭交流。原本的一派歡喜景象已全無。


    “幾位。是否多想了?依我看寒軍拔營倒不像作假。幾位難道沒有與寒軍達成協議嘛?”白林此刻也忍不住問道。


    “唉。不瞞白統領,我們非但沒有與寒軍談議和之事,就連拓拔博也隻是在宴席上所見。兩軍對壘的話沒有說一句呀,這次入寒營確實沒有作為呀。”明公此時也是老臉一紅,羞愧的解釋道。


    “什麽?那,,那,那寒軍怎麽無緣無故的退軍了?”白林一臉的不可思議,激動異常。


    “白大哥。現在還覺得是我多想了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白大哥。山雨欲來風滿樓呀。”明城此刻腦子仿佛炸裂了,理不出一絲頭緒,抓耳撓腮。


    “明公,這可如何是好啊。”


    白林此刻也是慌了神,轉頭看向明公。明公雙手一攤,仿佛也是半點無法。


    “白大哥,此刻也隻能聽天由命了,恐怕我等要食言了,陽明城多半保不住了。耽誤之際還是多派斥候打探吧,做好隨時撤出陽明城的準備吧。”明城此刻全身虛無,用盡心思所想也道不明,隻得迴複白林做好準備。


    “唉。”白林長長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吩咐屬下照辦明城的囑托。


    城下。中軍大營已集結完畢,後軍已變前軍隨大部緩緩撤離。鐵甲雄兵鏗鏘有力,隊長如一條吞天吐地的龍,盤山繞嶺傲視四方。正如王勇所說鐵甲鋼刀令人不寒而栗,兵強龍虎將精神華,所到之處無不令大地抖三抖。


    拓拔宇馬踏重山,停至高陵處;看著一眼望不盡的鐵甲軍,心中五味雜陳。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湖,鱗爪飛揚。乳虎嘯穀,百獸震惶。”


    “大公子雅興呀!伏流所仗之威不過是河水?百獸怕的也不是乳虎,而是其身後之威也。臥久者,行必遠。伏久者,飛必高。伏虎平陽聽風嘯,龍窩淺灘等海潮。如若東山能再起,


    大鵬展翅上九霄。


    大公子生來便在洪流之中,一味的隱忍不發,終抵不過洪水猛獸吞噬。如今便是大公子的機會,乘龍虎之師跨洪湖踩浪尖,終有一日到底彼岸登高位。”司馬炎不知幾時停在拓拔宇身後,幽幽的勸誡幾句。


    “大將軍讓你勸我?還是先生有感而發?”拓拔宇出聲反問。


    “嗬嗬。都有吧。鐵甲軍隻有交到你手裏,寒君才可放心,大將軍與我才有苟活的機會。而你最缺的難道不是這些嗎?大公子。你心智堅定,心藏四海呀。可惜羽翼不足,假以時日定有作為。”司馬炎此刻無比堅定的說出這句話。


    “先生願助我一臂之力嗎?”拓拔宇起手求道。


    “老夫恐有心無力呀。老夫年輕時跟隨大將軍,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曾當百萬師。奈何!人生無常,歲月如歌呀。如今隻想著老去功名餘白發,閑來歌舞散黃金。”


    司馬炎抬手一禮,便垮馬而去。英雄落寞,將軍暮年。此刻讓人說不出的傷感,夕陽西下,將軍白發征夫淚,幾時能迴休。


    “前路一片迷茫,再不會有人陪我走下去了。任重而道遠呀!”拓拔宇歎息一聲,胯下一緊,策馬而馳。


    五日後陽明城中,明城此刻立於城牆之上遠眺。明城確信寒軍退了,不管是何原由總之陽明城保全住了。幾日擔憂幾日憂慮,總算是喜笑顏開。明城心中竊喜,我做到了終於做到了。此一戰,少年得誌,定能名滿天下。明城期盼已久壯誌淩雲,橫彼岸越山河救世於水火。


    陽明城我命起之地,我願為之拋頭顱灑熱血,還他一個朗朗乾坤。此一役令我感受頗深,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亂世梟雄轉眼即逝,將軍暮年壯心悠悠。人間疾苦生民堪憂,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我會堅持本心朝著前方,縱有疾風起也不再畏懼。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此刻明城心無雜念,隻是想好好看看腳下大好山河。口中不知不覺道出:


    “莫笑江湖少年夢,誰不少年夢江湖。”


    “哈哈。明城老弟好生悠哉,好一個誰不少年江湖夢。迴想當年,金戈鐵馬踏九州,我也曾壯誌淩雲氣衝天。年少輕狂勵誌三千裏,轉眼半生還在塵世中庸碌。青山未老少年心死啊。”


    白林此刻站在明城身後,迴首自己金戈鐵馬一生,轉頭來其誌早已覆滅。神情落寞,心中似有山火噴發,卻未能一展風采。終是將軍暮年歎聲濤濤。


    “白大哥。隻要青山不老你我之誌也不會消散,隻要心不死,壯誌永不滅。”明城此刻眼神堅定,心中如龍騰虎躍氣勢恢宏。


    “哈哈!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當行天下大事,扶百姓與疾苦,護國為民造福於寰宇。老弟呀。說真的我做不到了,但你行!我不會看錯人的。小小年紀便能體民於水火,嫉惡如仇奮世救民,斷天下大事,假以時日你會,,會飛的更高更遠。”


    白林拍拍明城肩膀,仿佛天下大任具在明城一人身。


    “白大哥。你什麽時候也會拿兄弟打趣了。哈哈。”明城哈哈一笑而過。


    “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很好!恐怕你會比我想象的要走更高。說不定到時候,白某人腆著厚臉皮有求於你,你可別到時候拒之千裏之外呀。”白林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


    “放心白大哥!要是真有那麽一日,我能身居高位定不會忘了你。”明城也是半開玩笑說道。


    “城上風真大呀。可得小心點,別咬到舌頭呀。萬一你要沒了舌頭該怎麽辦,誰敢吹的起這般大的風。”王勇又一次不合時宜的出聲譏諷。


    “哼。對了白大哥。今日斥候探的如何了?”明城冷哼一聲,隨即又問起白林正事。


    “放心吧。鐵甲軍自兩日前跨過橫山,再無東出的跡象。可見那日你們在鐵甲軍帳中,所聽所見並非拓拔博的陰謀詭計,恐怕是寒王要對鐵甲軍有所動作。


    管他呢,方正我們守住了陽明城,對百姓對北燕都有所交代了。這幾日倒是你,為之白憂心忡忡一場。也該放下了好好休息休息。”白林此刻勸慰,讓明城不必再擔心,放鬆放鬆。


    “早就說了,哪來那麽多的陰謀權計?非得在城中多呆這麽多天。倘若寒軍去而複返,你當何為?有能如何?


    一老一少都是聰明人。看看人家,隻過了三日便匆匆離去,恐怕此刻已到了大都,燕王對其還不知道怎麽封賞呢!”王勇一臉埋怨道。


    “王大人是怕明公到了都城,對陽明城一事大包大攬吧?放心。這功勞明公搶不了,城防營每日都有軍報直呈兵部。


    再說了燕山衛的功勞還能讓世族給搶了先機?恐怕朝中各部都壓著封賞,等你與明城老弟迴到都城,那才是眾望所歸嘛。”白林看出王勇的不悅,趕忙出聲解釋。


    “白大哥,不隨我們一起迴大都受封嘛?此戰可是全憑白大哥,帶領城防營砥礪相扛呀。”明城不解道。


    “老弟有心了。我城防營歸屬邊軍大營,恐怕到時候由軍部直接封賞。再說了,我此刻還是陽明城的統領怎能擅離職守?”白林輕歎一聲。


    “奧。白大哥。日後還會再見吧。”明城不舍道。


    “會的,一定會。隻要青山不老,你我兄弟終有相見。”白林聲音輕顫略帶沙啞,隻有真正一起爬過死人堆才懂得如此交情。


    “王大人。我們幾時迴燕都呀?以後還得總旗大人多多關照呀”明城一想到去大都,心情也興奮了起來,不由的打趣道。


    “明日一早便迴大都。陽明城,我會記住此地的。”王勇全然不在意明城的打趣,心中微涼畢竟陽明城中多日拒敵,不少弟兄躺下就再也沒能起來過。


    “是呀。要迴燕都。好好看看陽明城吧。”


    此刻三人皆遠望四方,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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