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天天弄得一副我是壞人的樣子,怎麽別人不知道你是壞人,會死嗎?”平時在家吵慣了吧,並不容易被她的花言巧語所誘。反正翡翠說什麽,我都習慣性的打個問號。一個人謊說多了想讓人信任就會很難。


    “也許他們知道小月是誰,可是我保證他們沒人知道小月能接觸到九足九蟲,要知道小月那麽天真,也不用刑法,問問她就能講出來。到時候……”翡翠的話隻說了一半……


    還有一半她為什麽不說……


    我微笑著看她,手裏的釵直抵著她的喉嚨……


    唉,翡翠膽子從來沒有她說的那麽大,其實有人用釵插死我,我不會不願意的。居然嚇得發抖……隻能說我的積威還在。


    沒有隨著燕悍離的一百三十四鞭而去。


    我輕輕敲了敲床邊,哪裏有一個極小的空格,我從裏麵取出一顆藥來,放入翡翠的口中……


    “這是小月牙最得意的東西,你有本事就去說吧,我保證你的下場比她慘得多。”我鬆了她,淨瓶子放入懷裏。


    琉璃宮,也不是任誰來就欺負的。


    不過,算她命好,這是小月很少的幾種同時做了解藥的毒藥。小月懶,如果不是我逼得她做解藥,她是一定不會管這個的。


    不過她給我的藥,如果不是毒性很輕,就一定要有時很完美的解藥。要不然我就不收。


    這一種就是。


    翡翠在一邊看著我,臉上露出狠毒的神情:“我一直以為……你和我們是不同的。”


    啥意思,敲清我的良知。懶得理她。


    想傷害我,可以原諒!想傷害小月牙,我會不顧一切去拚命的。


    翡翠道:“你這麽有本事,為什麽不帶了小月牙走開,象清風姐姐一樣,飄到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清風,找不到!天下有找不到的人嗎?


    那是她早就計劃好了吧。


    君山,她去了君無邪那邊了吧。


    不過,清風姐姐比我們都聰明,在外麵也有自己的勢力,我一直搞不清楚,我們一個月才出得一次府,她怎麽有辦法在外麵拉起一隊自己的人來。


    以前看不出什麽用處,逃難時可大不一樣。


    果然,有人接應就不一樣,估計著就隻有烈日和清風才能逃走了。


    烈日和嫻淑王妃現在,又在哪裏?!


    我邊胡思亂想著,邊閉上眼睛。


    翡翠在一邊氣得咬牙……雖然我的知道她為人狡猾,但有時,真的感覺,她隻是個孩子,甚至是比我還小的孩子,因為她撒嬌的樣子十足象小月,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本來不是這樣子的,可是她知道我的缺點,知道我對小月最沒辦法,所以特別的樣樣學小月,變著法兒來欺負我的感情。


    給她吃毒藥是有點過份,不過我會按日子給解藥的。


    她很聰明,可是我天天和聰明人打交道,已經習慣了。


    翡翠是一個執著的人,一個不肯承認失敗的人。尤其不願意在我這種智力明顯不如她的人跟前失敗。


    她不走,磨了一會兒牙,坐下來了。


    “琉璃,你喜歡燕王吧?”難得她吃了小月的藥心情還這麽好。


    “她和你很配。”我發自內心的說。經過思考,我發現我完全配不上燕悍離這種絕世狠男,自慚形穢的結果就是,我不敢愛他了。現在發現還有人當他是個寶一樣的搶,真好。


    “我愈來愈不懂你了。”翡翠真的迷糊了。


    我同意,我現在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了。好在我是什麽人已經沒有關係了。


    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隻是累,想休息。


    大概休息一段時間,腦子清醒過來就好了。


    “你恨燕王嗎?”翡翠又問我。


    我想了半天,搖頭。恨,恨什麽?恨就是不甘心,沒放下。還有愛。


    在別人地方我都不夠聰明,在感情上和小月牙兒交融的比較多,很通達。我知道愛是什麽東西,我當然知道,我有愛,我被愛。


    要想完全不愛,隻有連恨都放下。


    我知道感情不是一件突然受控製的事,所以就算被燕悍離鞭打到那個程度,我都不敢決定我放下感情!


    可是,我現在知道,我必須要放下了,這個男人,已經被證明不值得我愛了。


    所以,我試著不去恨他。


    試著不去愛他。


    我暫時隻能做這麽多。我知道未來有很多關要我過,但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翡翠冷笑道:“他那樣打你,強暴你,你都不恨他。琉璃,為什麽你要恨我,這樣對待我。是不是因為我好欺負,你說的再高尚,你的骨子裏還是一樣弱肉強食,和大家沒有區別!你手握權把時,說不定會比他們還要殘忍無情。”


    我歎了口氣,現在真不是談論人生和理想的大好時機,我好累,翡翠簡直在精神折磨我。“你要我做什麽?”


    “離開這裏,把這張床讓出來,這個女主人的位置,我要了!”翡翠逼我。


    我想她一定很需要這張床吧。估計後麵還有很聰明的很曲折的伏筆沒出來,我想了想,道:“我到哪去睡。”


    “和我換個位置吧。”翡翠天真的微笑。真惡心!能不能不要學小月,翡翠的臉比較適合媚笑。


    我爬起來,跟著翡翠走到偏殿的角廳,那裏有一間小屋子,鋪著四張桌,我記得以前這裏沒有床的,不過我不管這麽多了,倒下去,沉沉入睡。


    這次,天地安靜下來了。


    醒來的時候,我還睡在寢宮的大床上,有侍女上來替我更衣洗漱,飯菜擺了一桌子。


    翡翠上來,坐在一邊陪吃。


    突然有位女人闖了進來,青衣綠裙,正是那位曾經叫我掃屋子的寧夫人,她不高興地罵道:“翡翠,你前廳掃幹淨了嗎?”


    翡翠揚了頭道:“沒有。”


    寧夫人怒道:“你攀了高枝兒了,我告訴你,上麵可吩咐下來了,今天晚上王爺迴府前,外麵有一處沒弄幹淨的,你今天可沒東西吃。見天的好吃懶做,我沒欺負你,你到好,活全丟給別人做。”


    翡翠笑笑:“我不正陪我家琉璃吃嗎?對了晚上那一份,你們替我吃了吧,我估計我沒那好胃口了。”


    寧夫人道:“你還當你是榮親王府的翡翠嗎?琉璃,她現在侍寢,我就不說了,都一水的丫鬟下人命,我忍到現在可也忍夠了。這麽多活計,就四個丫鬟,你們當大人,活全丟給別人做,天下也沒這理。”


    我覺得奇怪了,翡翠不是一直應酬這寧夫人應酬得很好吧,怎麽聽聽這情況,象是翻了臉似的。


    “王爺要我陪琉璃的。你可以去問王爺啊!”翡翠還是笑,竟是一句也不讓。


    寧夫人道:“王爺也說這,這個家,沒正王妃之前就交給我管,今個兒,你若不給我好好掃屋子去,天王爺也救不了你的駕!”


    突然拾起架子上的花掃就打向翡翠……


    翡翠身子一偏,那一掃就掃向我,我翻轉了身讓開……畢竟身體虛,下體的撕裂處,還沒有完全的痊合,拉著桌子,覺得頭昏的緊!


    第二掃也打過來,我定眼一看,竟不是打翡翠的,直奔著我來……我側身再避開……沒成想翡翠在身後一推,正迎上那一掃,那一下實實在在在肩上敲下來,連骨頭都感覺痛……


    半邊身子也麻了,腦子亂哄哄的響……我的命真好啊!怎麽所有的人都想抽我……都等不及我傷好全了!


    我手拿盤菜向寧夫人扔過去,她側了身避開,一邊叫罵:“琉璃,你瘋了,好好的為什麽要砸我。”


    我不說話,又一盤扔過去……很快上星期子上清掃一空……


    寧夫人邊躲邊罵:“你就是再生氣也要顧顧你的身體吧!”


    翡翠在一邊道:“姐姐胃口不好,吩咐下去,下次莫做這麽鹹,姐姐,你教訓得也夠了,莫氣了。下麵廚娘也不容易,二個人要做這上下幾十口人的菜呢?!”


    這是說哪裏話?


    我突然,轉了身看向門外,燕悍離站在那裏,臉色陰沉。


    我想笑,這麽弱智的圈套!


    可是,隻要時機安排的剛剛好,效果並不壞,是不是?


    燕悍離走過來,沉聲問:“這是怎麽迴事。”


    “姐姐大概是不舒服了,嫌菜鹹了……”翡翠的話,在燕悍離的眼光下慢慢失聲,一臉的嬌怯,我見猶憐。


    燕悍離迴眸對寧夫人道:“不是吩咐過,她舌頭痛,菜弄淡點嗎。”


    寧夫人呆了一呆,然後才輕輕道:“菜的味道是極淡的。”


    燕悍離黝黑的眼仿佛兩潭深水,定定的盯住她,攫住她驚疑的眸不放:“淡了她為什麽會發火。”


    寧夫人一臉見了鬼似的,但沒有再敢說話了。燕悍離的氣勢畢竟不是一個普通婦人能抵抗的。男人對女人示好的時候就是這樣,沒道理也是有道理。


    男人要討厭一個女人的時候也是一樣,有道理也是沒道理。


    “你們收拾好下去,再按琉璃的胃口送點能吃的上來。”燕悍離想了想,才道:“派個丫鬟來專門侍伺著。”


    寧夫人想了下,答應著下去。翡翠轉過身子來,輕快的收拾東西,看起來萬分會持家過日子。


    唉!我要是燕悍離就趕緊收了這翡翠,合襯婚姻就在眼前。


    燕悍離走到床邊,大刺刺的坐在我身邊,完全無視於周圍人看戲看得不清不楚的感受。“能發火,看來身子好點了!”燕悍離笑著對我說,象什麽事沒發生過一樣。


    稀奇了,原來這麽個大男人也會裝模作樣!對了,他是將軍嘛,兵不厭詐,在這方麵他當然是最高的人才啊。


    我別過眼,沒話說,喉嚨腫痛,唿吸間都感覺不舒服。背是僵硬的,手腿都酸痛。突然無比懷念小月牙兒有點微冷的小玉手,她很會按摩,每當我練武迴來的時候,她就會跪在一邊,替我小心的按摩,後來學了醫,手法更為精準,常常讓我什麽都忘掉,一夜睡到天大亮。


    我現在是本能的用迴憶小月牙兒的好來抵抗燕悍離的虛假的溫柔!


    好在,我發現,這一招真的有用。


    用愛來抵抗痛,什麽時候都會有效果。


    他眯起眼,研究我臉上的反應,半晌後他咧開嘴角,拇指撫著我臉上細致的肌膚,然後,還是慢條斯理的道:“你怕我?”


    我身子一震,被說中心事的瞬間反應,猛地別開臉,避開他邪意的觸摸。


    他哼笑一聲,強勢的扳迴我的臉:“怎麽學不乖呢?嗯?”


    我看著他,被動的,無助的,那一雙深深曆眸,有讓吞噬我的欲望……他給我的痛還在我的身上,完全不害怕,怎麽可能?!


    “我不是說過了嗎,不可以避開我。”他的聲音溫和,還帶著那種笑,那麽溫暖的聲線,那麽寵溺的調子,表達的這般柔情的句子。這,真是我認識中的兇殘的燕悍離嗎?


    我呆呆的看著俊美笑臉,忘了收迴視線……難道,每個人都有這種高強本領,一人幾張臉,看人說人話,看鬼說鬼話才能存活於世嗎?


    有一點擔心,我怕我把小月牙教得太不識時務了,她幾乎是從不會說假話,問什麽說什麽,就算知道不好,也隻會揀真話說。這脾氣,在這東方府,能活下去嗎?


    我相信東方二王早就知道小月牙的身份了,因為,她根本不會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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