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個國家,幾百年,幾十年,甚至數年之間就能傾覆……


    何況我一個小小的,螞蟻一樣的卑jian的生命。


    我閉上眼,坐在水裏的……心裏,很悲傷。


    但已經不會象從前那樣,把一切掩飾,隻想給他,盡力給他,我能給予的最甜蜜的微笑……我的琉璃姐姐常說,我的微笑比金子還珍貴,比太陽還燦爛,現在我知道了,我的微笑,隻有對她,才那樣。


    對於別人,笑容,會刺目,會讓人不高興。


    我不想讓他舒服,不想,我冷冷的勾唇,問東方暗夜。“真的嗎?我現在很幹淨了,對不對?”


    “是,你很幹淨。”東方暗夜的歎息比春花還溫柔。


    我知道這全是假的,他的所有的好,全是假的!


    但我累了,迴眸,重新看著牆壁,固執地盯著某處,什麽也不想說。


    內心,很平靜……


    還好!


    除了幹淨,他沒有給我別的保證。


    等到心都冷了,他還是什麽也不說。


    現在我已預知,最可怕的還沒有到來。


    過了一會兒,我又問,聲音在空中冰冷迴響,不是沒有一絲希望的:“我還要去嗎?”


    東方暗夜想了半天,說,“還要!”這溫柔聲線,象一把刀,直接刺入我心。


    很好,


    他真的很好!


    我轉過身子,離開他。


    既然還要,就不要再對我假惺惺了。


    我累了,玩不了這一套,而且也極討厭這一套。


    我閉上眼,睡了。


    存點精力,不做不必要的掙紮吧!


    我知道含笑替我穿衣,那輕聲的止不住的憐惜,


    我知道有人擁我入懷,多少夜我曾貪戀的懷抱……但我始終以背相對,用繃緊的姿態去抗拒那曾經讓我依戀的暖……


    被子蓋上來,東方暗夜擁我入懷,


    那雙大手,輕輕的拍著我的背,用那麽憐惜的姿態,卻又用那麽冷漠的心腸……


    我迷糊的掙紮開,向冰冷的被子進軍……就算不蓋被子,也不想迴到那個懷抱裏。


    我沒他們想象中的怕冷,實際上,我隻是身體表達一種投誠,用低頭的姿態,用依戀的眼神來表達我的喜歡……


    春天,被子還是很冷的!


    我彎起來,抱成一團。


    他移過來,我一感覺到有熱氣籠過來,連忙滾開,拒絕任何虛偽的友善……


    他再移過來,我已經貼在冰冷的壁板上了……


    東方暗夜歎息:“小月牙兒……我該拿你怎麽辦?”他怎麽還可以用那和往日一樣嬌寵我的聲音。


    你可以去死了!一時的憤怒,讓我渾身都氣得發顫!


    為什麽要這樣?你想怎麽虐待我都可以,我是你的仇人,你虐待我是天經地義的事。


    為什麽,高潔如謫仙般的你,白頂了那張人皮?為什麽會說出這麽多虛假的話來騙一個本來對你心甘情願付出的孩子!


    我想翡翠也許是對的,我需要找到她想要的東西,重建我們的家。那個家雖然讓我討厭,至少,我還能和我的琉璃姐姐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沒了家,一群本來高貴驕傲的女孩子,變得,比狗還不如。任人蹂躪,怎麽踐踏也沒能力反抗。好慘,好慘!


    也許,我需要,去討好那個發了瘋了太子。


    也許,我可以先從脫離東方王府開始。


    沒有人是永遠不敗的存在!


    沒有人。


    他的手再伸過來,我沒有拒絕了。


    想到可以永遠離開這裏,我就快活的發顫!


    第二天清早,他沒有象往常一樣早早起床,躺在我的身邊,靜靜地……


    我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直睡到天荒地老吧,直睡到人死骨頭爛吧!你能忍,我也能忍。


    不想再看你,不想再看你一眼。


    就算暫時做不到,能少看你一眼,也是好的。


    我固執的象一塊石頭,我還是個孩子,我從來沒有注意到,從一開始,他對我,就是與眾不同的!


    我為什麽會獨獨對東方暗夜使小性子,會喜歡他,會崇拜他,會記恨他,對他有與眾不同強烈的感情。


    也許對此,我們都沒有領悟到。


    但對於某一點,我從頭到尾都看得很通透清楚:


    這一個深沉冷酷的大男人,用盡心機,報他所謂的血海深仇,做他所謂的大業大事。


    其實,都不過一場笑話!


    報複過度……不過是給自己找不痛快,父王大人人死頭落地,仇恨他早就沒有計較了,隻是他們自己不放過自己,在那邊痛著恨著……咬牙切齒的,發著瘋!


    仇恨哪裏值得人費上這許多力氣?


    比如我恨東方暗夜,但我不會去刻意報複他。我不喜歡這裏,就舍了這裏,自去找喜歡的就是了,何必在這裏哭哭啼啼的,找不痛快呢?!


    大事大業……不過是貪心的動物去找食物,要了太多太多,自己根本不需要也不能負荷的東西,汲汲營營,錯奏一生!


    我喜歡那種閑閑的雲,野野的鶴!高潔的心性,春花一樣舒悅的人生。


    這個男人,沒我想得高潔。


    隻是披了一張,我喜歡的皮而已。


    想開了,就覺得,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在想什麽?有時候,真的很好奇,你的天真的小腦袋裏,真的那樣透明無邪嗎?”東方暗夜,慢慢的,用那種好聽的聲音輕輕的低喃。


    我睜開了眼,看著他……


    清早,他的臉上似有淡淡倦容,這倒極少見。


    “小月牙兒,是不是很恨我?”他認真的問。


    我認真的想了一想,點頭。


    很恨他,那是當然。不恨他,就是笑話。


    東方暗夜苦笑,表情真的很動人。過了一會兒,他說:“你會想要我怎麽樣來補償你。”他今天話比較多。大概是給我昨天少見的狂燥和聲嘶力竭的淚打動了嗎?我很快打消自己的念頭,東方暗夜怎麽會有如此慈悲的心懷。


    我不怕他難堪,輕聲說:“放我走。”


    他繼續看著我,不作聲,哼,我知道他做不到?結果,他說了一句頗讓我感覺到意外的話:“我就沒有什麽東西,值得你要。每一次開口,都非要我做不到的事?為什麽?”他的臉上微有苦澀。


    你就繼續騙我吧?當我無知少女吧!把我騙得死心塌地,好繼續利用。


    無恥的男人!


    難道男人中真的沒有一個好人?!就連看起來這麽幹淨的男人,也一樣逃不過那劣根性。


    這世上男人最喜歡花言巧語,我沒真的聽過,閑來無事,也聽姐妹們說過不少。有的肉麻到讓人毛骨悚然的程度,東方暗夜,還遠不夠那個水平。


    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想說什麽。


    坐起來,開始自己穿衣服。


    其實穿衣服誰不會呢?看也看了十四年了,我是不聰明,但隻要慢一點,絕對不會錯!以前,是撒嬌,是懶!現在沒人供我撒嬌,自立起來也容易的很。


    我在扣錯了第三次的時候,東方暗夜終於坐起來,微笑著上前幫助。


    “不要,不能總靠你,我到太子宮,沒人替我穿怎麽辦?”我板著臉拒絕。


    太子宮,我既然成心想立足,就不會是以前那懶散樣了。成敗關係著琉璃姐姐和我的幸福,我不會輕慢對待。


    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下,然後優雅的垂下。笑得很淡:“小月牙,終於長大了。”


    我淡定地接著道:“是,已經大得不適合再和你一起睡覺了。”


    東方暗夜真的驚訝了,看著我,沒有再說話了。


    看,我不是不懂得,隻是不想懂得吧。


    洗漱完畢,早餐上來了,我不管不顧,給我什麽,我吃什麽?


    當我的手再次伸向那盤炸大蝦的時候,東方暗夜生氣了:“你明明知道,那不能吃?!”


    我迴眸,冷睨,臉上也沒有表情:“不能吃,給我端上來幹什麽?”


    他眼睛裏開始壓抑不住的生氣……


    切,誰理你是氣還是笑,你怎麽樣和我有什麽相關。


    過了一會兒,我開始劇烈的嘔吐……發著顫,一個人跑到廂房邊,吐得翻天覆地,把心裏所有鬱結的淚,也一半流下來……


    沒關係,隨便他們怎麽對待我,沒有關係。


    至少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愛我,又肯讓我愛。


    吐完了,迴去,含笑在屋子裏侍候我。


    她給我一小瓶解藥。


    其實不需要,這點毒,還藥不死我。


    我拿出二顆吃了,別的,我不會吃,我要留著。讓東方旭日大吃一驚。


    他們會的虛假,我不太會,可是我可以學,我學東西一向很快,快得讓所有人驚訝。


    他們會的殘忍,我不敢會,可是不能不會,我必須先殘忍,才能救我的琉璃姐姐,等救了她,我再苦海無涯迴頭是岸得了。反正佛家對一個人是不是惡人的定義,隻管他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一個人,縱一生為惡無數,隻要臨死前,迴光返照,做一件善事,也就浪子迴頭,過往不了。


    我不是為世界守法,我隻是為了我的琉璃姐姐。必要逼得我殘忍,我就給你們看看,一個女人可以殘忍到什麽地步。


    我坐在那裏,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不笑不動,想著心思,半天很容易就過了。


    以至於東方旭日進來的時候嚇一跳:“小月牙兒,你悟了嗎?”


    我悟了什麽了?我還得道成仙了呢?!


    我抬了眸看他,表情呆板。


    東方旭日愣了一愣,突然靠近我,抓著我手問:“哥說保你沒事,你怎麽了?小月牙兒……難不成,你還是嚇到了?”


    我看了年他英俊的臉上那種焦急的樣子,心裏淡淡的想:裝得再象,也沒獎勵!東方暗夜暖不過來我的心就派東方旭日來了,對吧。


    何必呢?我不過是你們手下任由驅使的棋,進退全不由我做主。你們要我去,我還敢不去嗎?何必又要管我的心這麽麻煩呢?!


    我懶得去猜這麽亂七八糟的計謀,我隻知道最聰明的方法往往就是最簡單產效的。拐來拐去隻會讓自己都迷失方向,忘掉最初的目標。


    “小月牙兒,你的笑容呢?”東方旭日摸了摸我的額,八成覺得我病了重了。


    哼,好意思問我這個。“賣身就不賣笑,賣笑就不賣身。”這二樣不可兩全,你們選好了。


    又要叫我去送死,又要叫我笑給你們看,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好事。


    沒成想,聽了這話東方旭日一點沒惱,倒笑噴了……


    我氣憤的看著這個男人笑得前仰後合。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連喘氣帶著笑著邊問:“你這丫頭知道什麽叫賣身?什麽又叫賣笑嘛?”


    當然明白,他當我傻瓜嗎,這些是基本常識好不好。“賣身就是給人家當仆人任人家使喚。賣笑,就是笑給人家看,笑一次收一次錢。”我是個對錢沒概念的人,所以白白賣笑了很久也沒要過錢,真便宜他們了。


    聽了的我解釋,東方旭日更是跌腳大笑,簡直要震破屋頂:“很好,你果然是個小白癡。”


    我當場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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