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如我都不激動了,那他還激動個什麽勁兒。


    大概看到我的呆樣了吧,旭日哥哥氣勢洶洶的罵我:“為什麽你的心這麽平靜?”


    “為什麽我的心要不平靜?”他們吵架我又沒插嘴,關我什麽事?


    旭日哥哥繼續追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憤怒的感覺嗎?”


    我想了一下,“他說得對,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迴了,既然如此,又為什麽我要憤怒呢?”


    旭日哥哥道:“你這樣不行,你要抱著哥哥求饒哭泣……低低的說你害怕,你不想去……”


    我長大了口,半天才驚問:“他會改變主意嗎?”


    東方暗夜在一邊酷酷的迴答:“不會!”


    是啊,他不會的,所以我就不如省省力氣了。如果可以,我又不是沒在他麵前哭過,認軟服低過。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放棄對他微笑。


    可是,沒有用的,這個男人雖然不像燕王那樣長的魁梧,但他的心絕對比燕王要狠得多。


    我從父王那邊學過,男人的心意可是非常不容易改變的,特別是這種驕傲自負的男人,就算是錯了,也會按錯的做下去。何況,東方暗夜現在覺得他做得特別的對呢!


    不如睡去,養養力氣。把男人當猛獸,馴獸我最拿手。心裏隻要認定一點,不要,把他們當人!


    我很天真,隻有十四歲,所以,我不知道,男人比猛獸,要惡的多。


    …… ……


    含笑侍候我沐浴。


    水波在燭光下微動,這昏暗的燭光哪裏比得上星光燦爛,月光搖曳……


    泡在水裏,隻覺得有一股暗,漸漸要把我整個吞噬!


    我連驚叫都沒沒有發現,突然整個人跳上岸來……


    雙眸含淚,看著含笑,含笑走過來,抱著我,輕輕安慰:“怎麽了?月主子……”


    我看著她,手輕輕摸上了佑月,燭光裏,含笑的臉上有一點淡淡的紅暈,像極了花。突然,就心軟了……


    我輕聲道:“替我穿吧。”


    含笑點點頭,把在一邊熱石上烘熱的衣服拿過來,替我穿上,然後再套上平常的衣服,我這一次很乖,任她纖細的手指在我身上熟悉的忙碌著……然後,任她帶我迴寢室。


    東方暗夜已在那裏等我,含笑行了禮,退下,關好門。


    我站在那裏,看著燈下的他。


    很英俊,不過旭日哥哥說的對,其實,他們兩個長得很像很像,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氣質什麽的,都是笑話,不能吃不能用,都是自己騙自己的東西。


    他一直看著我,然後伸手過來,我站在那裏,呆了很久,才走上前,走得很近,卻沒有把手交與他手中,隻是看著他的肩膀……


    他歎息,手一揮將我摟在他的懷裏,我突然打了個寒戰,夜好深,好冷……


    為什麽我會覺得黑暗其實很安全呢?憑什麽認為躲在黑暗裏就不會被人發現?


    其實,黑暗很可怕,很寒冷,如冬夜捂不熱的寒腳。


    “原來小月牙兒也有脾氣,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是那副笑臉呢?!”他托了我的下巴,偷笑……連胸口都震動。


    我抬了眸看他,很喜歡看他笑,春暖花開似地,平時不愛笑的人,更是能輕易以一個笑勾了人家的魂去。想我天天這樣笑的,才沒味,不值一文。東方暗夜的笑不一樣,有內容,有深度,還,特別暖……


    至少,我感覺全身,都在迅速迴暖中……


    “你不會有事的,隻要乖乖聽話。”他本來不是一個囉嗦的人,是因為我的不信任,才一再的保證吧。


    我看著他,不語。


    “馬上就要去太子宮了,其實不是你一個人,選秀一樣,有很多家的女孩子都迴去呢。而且,你晚上還能迴來。”他看著我,認真的說:“你隻要表現的和平時一樣就成了。太子,不會選你的。”


    我是個孩子,我很想相信他。他又是一個那麽有魅惑力的聰明男人,所以,我毫無理由的再次相信了他。


    反而覺得自己夠小氣,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就怪他。


    不好意思馬上就開始撒嬌甜笑,我的眼睛卻放射出愉快的目光。


    “現在,和我好好的學佑月的用法,嗯?”


    我點頭,我保證會用盡心力好好學。


    其實使用佑月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所以,我不理解為什麽暗夜哥哥要急著一天之內教我用,但我決定照他的話去做,便不再想那麽多了。


    我學東西是很快的,隻是因為不夠聰明所以學了一段時間後就會停止不前了。


    第二天我一整天都在家弄這個,到了晚上,我能使得有模有樣了。暗夜哥哥眸裏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我很得意。


    …………


    第三天一清早,今天就要進太子宮了吧。紅兒和綠兒充當我的侍女。來替我更衣,母親賜的紅兒綠兒基本上從來就沒進過我的房門,都在外麵做些打掃的粗事。這會子進宮卻跟著我,也不知為什麽!


    先用了早餐,就開始正式更衣了。


    我這才發現這兩個丫頭真正巧手會打扮,一個在替我梳發,一個在替我挑首飾選衣服。


    經過兩人巧手之後,我照了照鏡子,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好像突然長大了好多,真正變成少女摸樣了。


    雲鬢如霧,鬆鬆挽著一個墜玉偏花髻,鬢邊插著一支金釵,上麵鑲著兩粒小指頭般大的明珠,輕輕晃動,瑩然生光。


    裏麵束身一件銀白色抹胸,外罩豔紅色長裙拖地,纖腰一束,廣袖翩翩,一色的衣服竟找不出一朵繡花,無比清淡無華,隻是飾帶偏又層層疊疊嬌嫩幼稚,整個人突顯出與實際年齡不合的優雅和飄逸。


    然後就是上妝。


    一層一層的東西在我臉上抹來抹去。足足有一個時辰。


    東方暗夜進來了,看了看我,又指了指我側臉,道:“這兩邊,不太一樣。”


    不會吧,我的臉雖然不見得多漂亮,但特別的均勻。


    綠兒看了一會,笑了:“是,是有一點。”上前又開始塗塗抹抹。我沒怎麽見過女孩子化妝,我和姐姐都隻是去見父王大人的時候簡單的用點唇紅。這些筆在臉上劃來劃去的事,從未經曆過,也不知別人是怎麽樣的。


    等妝好了之後。我想看一看我現在的樣子。東方暗夜正好站在鏡子前,擋住了我可能的窺視。


    出門,看到東方旭日,他看著我,見了鬼一樣,過了一會兒,才用手輕輕拍拍我的肩膀:“晚上迴來,我給你買了冰糖葫蘆兒等你。”


    我點了點頭,上了轎子。最後,還對著東方暗夜,綻放一朵甜的足以膩死人的笑容……


    轎子起來,抬我去不知名的地方。我心裏縱有千萬個不喜歡,但,我沒有辦法。


    我一直,很認命!


    唉,隻是很想和琉璃姐姐一起生活,為什麽會這麽難。


    ……


    轎子放下來的時候,我聽見一種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像是正在為宴會屠殺動物的感覺。


    古人雲:君子遠廚。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就算不是為了那種。不是為了那種假惺惺的說教,這聲音其實也很敗人胃口。


    我被帶到一間大房子裏麵,裏麵有點暗,過了一會兒,我才能看清原來這靜靜的屋子裏麵居然站著這麽多漂亮的女孩子。


    每一個都很安靜,臉色蒼白,打扮都極素淨,在素淨一點都像再辦什麽不吉利的事的那種感覺。隻有我,一身鮮紅,怒發妖嬈……


    沒有人說話,連唿吸聲都這麽慢,這麽輕……


    好像身體在玩躲貓貓,不能發出一點聲音給外麵的人聽見了。


    我站在那裏,像一麵鮮色招牌!那麽的與之格格不入。


    麵麵相覷,靜對無言。


    時間很慢,我很無聊,然後轉動腦袋打量四周,一、二、三、四、五……一共十八位女子,各個不過都是十四五歲年紀吧。至少有十一個人來之前哭過,現在眼皮微腫。還有二個幹脆淚痕不幹。


    唉,我想說姐姐們,這樣是不對的。太子就算不是瘋子,也會看著煩悶的。你們這樣不是生生要把瘋子逼上絕路嗎?


    好可憐,被眾人這樣厭棄的太子,怪不得他愈來愈瘋,永遠沒有正常的可能了。


    琉璃姐姐經常會出府,迴來後對我說,很多人都吃得沒有我家的狗好。


    我現在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真的,好可憐的國人,有一個老弱無能的皇上就罷了,還要有一個瘋狂成性的太子,再加上一群沒事就你咬我我咬你狗性堅貞的重臣貴族們,普通人有好日子過才怪。


    有一個中年肥婦人,穿著青灰色袍子,看起來就孔武有力,臉如鍋底,沉聲唱牌道:“東方王爺家的月郡主,孔親王爺府家三郡主,一品侯家的二小姐,行遠將軍家的五姑娘請出列。”


    有一位姑娘突然就軟倒了下來,身邊的丫頭們扶著,又驚又喊:“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我無所謂啊,走在最前麵。其餘二個沉默的出列。剩下的人都或多後少露出一點緩刑的神情。


    誰知道這婦人就像在開玩笑似地,“其他人隨我來。”


    咦……


    又有第二聲尖叫,不用迴眸看,就知道倒下來二個……


    還有幾個大概隨時準備暈倒吧,端得看這婦人怎麽處理。


    婦人倒沒什麽脾氣:“能走路的,隨我去吧。”


    這句話,有成功暈倒四個,比最好的蒙汗藥效果還快……更有大批人士渾身發抖如風中落葉,隨時準備前赴後繼……


    婦人懶懶的一句話飄過來:“把這些暈倒的小主子們給我抬出去讓王爺看看,看看她們有多歡喜,都歡喜暈了。”


    這句話療效更好過靈丹妙藥,立刻,一、二、三、四、五……七個人齊刷刷全站起來了,詐屍也沒這樣精彩。


    我撲的一聲,輕輕笑起來。在我們家,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會有人麵帶微笑,因為微笑是世界上最美的表情,是最沒有罪的表情。


    婦人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但那表情,卻是很好奇的。大概是沒見過我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吧。我對她笑笑,這人一定不常笑所以才長得這麽扭曲。常常笑笑,就會變得青山隱隱水迢迢了。


    姑娘們一個接一個走開,屋子裏隻有我們十二個女孩子。


    互相打量了下,反正不熟。


    “東方王府的月郡主,長得不怎麽樣嘛?”一個比較高挑點的姑娘挑釁的說。


    來自門徒的一抹的柔暗光線射進來,無法照亮整個屋子,隻打在她的臉上,平添了幾分詭異色彩,嗯,有很多真實的告訴他,迴家照照鏡子去,就那最多算得上清秀的長相也配來說我。但我選擇什麽也不說。我大概是習慣性的受人欺了。反正也沒傷到我什麽我別過眼去,看四周……


    真沒什麽好看的,就是一個又高又黑的屋子,裏麵一樣東西沒有。


    剛才暈過去的姑娘哆哆嗦嗦道:“平兒姑娘,現在莫要吵好不好,想一想,能不能生個法子,逃過這一劫。”


    那個被叫做平兒姑娘的女孩子連一般道:“我不逃,我要當太子妃,你們這些沒用的家夥給人滾遠點。”


    另一個姑娘笑:“語小姐,既然平兒姑娘不挑重擔,我們就在一邊等著她雀屏中選,豈不甚好。”


    那個暈倒過的語姑娘道:“寧郡主,不是這樣,我們四個,這時候,最好要……”一邊迴眸:“平兒姑娘,我們都不會和你搶太子的。”


    這一份真誠的友誼擺在平兒的麵前卻沒有得到贏得的尊重,平兒怒道:“要你管……”


    一句話未完,突然,門外發出數聲慘叫……這一次,我聽得真真的,是人的聲音……


    就因為聽出,那還是人類的聲音,才會變得異常恐怖……


    所有的人都住了口……包括那位一心飼虎救人情操偉大的平兒姑娘。


    因為隔得很遠,聽不清具體喊什麽,可是正是這朦朦朧朧,才可顯得可怕吧。


    那是一種好像死到臨頭的悲鳴……從心裏深深發出的恐懼!


    而且,還不是一個人,二個人……是一群人……


    一大片慘叫聲不絕於耳……最接近死亡的悲鳴……讓人如此恐懼!


    這是什麽樣的折磨讓這些應該才進去沒多久的女孩子這樣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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