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猛地一跳。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站起來,把手乖乖的遞給他拉著。東方旭日迴眸看到那把佐月,拿了起來,道:“這東西要藏好。”


    伸手拿了嵌了寶石的劍鞘,插好,拉高我的袖子,將劍頭劍尾一扣,變成了一隻滿好看的鐲子。一邊細心的教我按那顆鑽石可以最迅速的解開。那些絲纏繞的位置,可以當飛劍用。總之是很女性化的武器。


    然後又拿起那衣服,左看右看,很彬彬有禮的征問:“你會穿衣服不?”


    呃……基於我不太喜歡說謊的本質,我應該說不會吧。搖頭。


    東方旭日眼神又熱了幾分,“要我替你穿嗎?”


    “我衣服穿得好好的,現在又脫又穿,好麻煩。”一抹極麗的陽光射入屋子,能看到空氣中有些灰塵,我伸著手,用潔白的掌心去接它們,其實就算落在手上,我也感覺不到,也看不見……比雪花更虛無的存在,隻存在於最明亮的光束下。


    “不食人間煙火,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女孩子吧。”東方旭日拉我,擁在他懷中。


    我不喜歡他,雖然現在的他懷裏也是熱的,但他身上總有香氣,若有似無,卻自有逼人鋒芒,讓我討厭。


    東方旭日道:“先給你幾樣東西。”


    他拿出幾個小瓶子來,給我:“這個小瓶子裏毒很輕,但緊急時你把它扔在地上,會有很大的煙出來。這樣,便於及時發現你在哪裏。”


    我輕輕把玩著瓶子,這東西是我做給姐姐玩的。現在,機緣巧合,又落入我手中了。


    話說父王大人對於給我製毒,一直很有興趣。世上憑什麽稀罕物兒,我要喜歡,他總是叫人千方百計找給我。這幾年,陸陸續續,我不知替他製過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沒有一樣比得上這個複雜。


    其實,這東西毒性可大了,我隻是用了好多種相輔相克的毒互相抑製了毒性,隻要把一種挑出來,不要說東方二王,哼,這上上下下幾百口人也毒的死。那是一種進入人體的血管就會不斷變化的毒,一個人隻要血裏抹上這種毒,不用多久,渾身上下的血都會變成毒血。


    很方便不是!


    隻要把這藥隨便倒一點出來,破壞了它的平衡,再丟出去,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給琉璃姐姐防身用的東西,我當然精心。唉,琉璃姐姐太驕傲太正義了,隻怕就算微毒,她也不屑用。


    要知道,不論誰中了這毒,雖然查不出什麽,感覺這是微毒,可是三五個月後,他就知道厲害了。我原想,能讓琉璃姐姐對他下毒的人,一定壞透了,所以,再折磨他,也是應當的。這一下手,就沒了輕重。


    雖然最後的效果,我也隻能猜。因為,畢竟沒在人身上試過。


    為了琉璃姐姐,我一直遵守著一個底線,那就是我從不用活人試毒。至於製出來什麽,總是有人用了,再告訴我一聲完事。


    有了這個在手,我膽子大多了。


    我把這些藥收進袖袋中。跟著東方旭日一起去琉璃宮。如果看到琉璃姐姐,我就借機行事吧。


    雖然,我到現在根本不清楚我要怎麽樣才能把琉璃姐姐帶走。


    因為,我一直知道,我是不能在琉璃姐姐麵前下這種毒的,琉璃姐姐會不喜歡。所以,我不敢做。


    可是,若有人逼我們的命,那,我就沒辦法了。


    琉璃宮裏,有人在彈琴,正是我最喜歡的那一首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


    最愛明月和乘風這二句……每每都在感歎,那畫子上仙人一般的老先生,真是從哪裏下凡的嗎?做得出這種清詞麗句,竟一字字不似人間所有。


    我覺得古代畫子真有趣。現實中人唯年輕女子和男子好看,到老了,不過爛糟一男,根本沒有看頭。可畫子就不一樣了,那些長須飄飄清瘦的長者,或撫琴,或弈棋……竟比年輕女子還要出塵……


    可見,畫子,是一件多假的東西。


    琴,也是,大家最好隻聽琴聲,不要看這個人。


    通常,看到人都會失望,人至俗,哪裏能配得上這種清越之聲……


    特別是翡翠姐姐,雖然漂亮,整個人是俗之又俗的人,偏彈得一手好琴,弄得不食人間煙火一樣,惹人垂憐!


    真正虛假!


    東方旭日停下腳步,站在那裏,似是看得呆了。


    一曲罷。翡翠抬頭看到東方旭日。突然變了臉一般,站起來轉身拂袖就走。


    東方旭日放了我,三兩步趕過去,擋在她麵前,笑盈盈道:“怎麽?燕悍離沒教過你規矩嗎?見了本王,禮都不行一個,就敢跑?”


    翡翠輕聲道:“內人不得見外客。還是容賤婢先行退下吧。”


    “內人?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歌伎,一個玩意兒。外客?我怎麽迴事外客呢?我和燕悍離一向在女人方麵互通有無,他沒告訴你嗎?等他迴來,我們兩個找你來侍寢好不好?!”東方旭日似有無限怨恨,說的話簡直是無聊!


    “王爺若能辦到,奴婢自當伺候您。現在,奴婢告退了。”翡翠笑的優雅,分明在輕視東方旭日。


    “哼,你當本王稀奇你這下流長相。”


    我走過去,化解這兩隻狗咬狗,輕輕問:“花匠姐姐在哪裏?”


    翡翠看了看我,道:“一早,主子就帶她去行宮了。”


    哦,原來東方暗夜並沒有騙我。


    我突然生厭道:“哥,我們迴去吧。”


    東方旭日道:“你這個丫頭,真正任性。”一邊笑,一邊竟真的隨我走了,也沒有看翡翠一眼。


    東方旭日道:“小月牙兒,你還想做什麽?”


    我抬頭,想了好久,“我想吃冰糖葫蘆兒。”


    “真磨牙,胃口倒真不大。”東方旭日笑,很寵愛的撫了撫我頭發,道:“好,我叫人替你去買,你不會一定要親自去吧?”


    我搖頭:“喜歡吃菜的人並不一定喜歡做菜。我隻要有吃就成。”


    “又乖,又聽話,完美無缺的小妹妹!一定要活著迴來,我不想要別的人取代你的位子。”他對著我低沉呢喃。


    我想,我明天就要去見太子了吧。


    要不然今天哥哥們要又送東西又送警告替我餞行!


    我想說,其實不必這樣假惺惺,真這麽關心我,不送我去就成了罷,反正東方月隻是個名稱,是誰都可以。


    那邊要挾了我的琉璃姐姐,這邊說這些溫柔關心的話,不是很虛偽嗎?


    我寧願今天那句威脅我的話是東方旭日講的,我寧願東方暗夜從未說過什麽動人的句子。如果他一直冷冷的,狠心的推我下水,其實,我還比較高興。


    心裏其實,是很難過的。


    不知是為了琉璃姐姐,東方暗夜,還是太子和我自己。


    初進太子宮


    冰糖葫蘆兒買迴來了,我喜盈盈的咬上一口,臉上飛升的全是快樂。


    這冰甜的酸,能讓感覺到幸福的味道。


    東方旭日拉了根風箏兒給我放,說是要放放黴氣。


    他跑過來,把風箏兒放的高高的,再遞給我,我扯著線圈,那笑,關不住似地,比冰糖還要脆生生……


    兩個人孩子一樣跑著鬧著,我現在跑步可快可輕盈了,那風冷冷的在我的周邊劃過,因為跑熱了,竟不怕冷了。


    其實,怕冷不過是一種習慣吧,我以前四五月份還嬌的不行,天天冷啊冷啊的和琉璃姐姐撒嬌……


    現在才開春,多少有點春寒,我跑在風中,沒事人一個,因為我知道,身邊沒有人真正憐惜我,做那些樣子,又有什麽用呢?


    我扯著線在前麵跑,東方旭日在一邊陪跑陪笑陪我耍孩子氣……


    前麵有一個陰影,我側目……


    是東方暗夜,長發垂落腰間,在腰際隨意的係了個結,一雙清柔的星眸投射出來的是深邃到令人望而生寒的目光,清澈寂寞……


    一個人,隻是用眸光便已經可以顯得冰冷,那麽他的心裏又將是怎樣一番滋味呢?


    不過,這與我無關了。


    我轉過東方暗夜,腳步未停,跟著東方旭日一起跑了,把東方暗夜,遠遠的丟在身後……像拋棄一件讓人憂傷的東西。


    我一向如此,一樣東西,若注定要是我傷心,我就不喜歡它了。


    我隻選擇那些很愛很愛我的人去喜歡,比如琉璃姐姐,再比如,我的父王,還有,我養的試藥用的鳩。


    就算這些永遠愛我的東西,我的喜歡也會分成很多種,一種是我喜歡但隨時可以為我犧牲的,還有一種,我喜歡並願意為她犧牲的。


    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停下來,聲音逼近我的耳旁:“放黴氣,就要把它放掉,用佐月吧,我想看到你用它的樣子。”


    我沒迴頭,隻是伸了手,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那耀眼的佑月吊在腕上,我按著東方旭日教我的方法按了按那顆紅色的寶石,佑月開了,跳起來,好像有生命一般,彎成一個弧度,然後盤上半天,發出金石之聲……


    東方暗夜輕輕拉了我手上的絲線,扯動,佑月在半空劃出一條美麗的光,然後飛上去,切斷了風箏的線……


    那風箏唿的躥的更高,我抬著頭,目送它……


    東方暗夜問:“怎麽了?”


    悶悶不樂道:“它會掉下來。”


    然後會跌壞跌破,就這樣耗盡無意義的一生。


    東方暗夜道:“有看它發呆的時候,不如怎麽想著好好的練習操控佑月,要知道能救你的,始終隻有你自己。”


    我看了看他。


    微笑,然後輕輕說:“我累了,想睡。”


    我覺得自己是個不太聰明的人,隻要動了腦子,就會覺得很累很累,好像我天生就應該坐吃等死一樣。我要是心裏有事,就會覺得很煩很煩,不躺到床上翻來覆去就會覺得難受。


    東方旭日在一邊道:“能不能不要這麽笑了,你的笑初初看起來很甜,但,細看,就覺得裏麵有一個不會笑的靈魂,比人家哭還看著難受。”


    啊……是這樣嗎?


    我的笑容空洞?所有的人都說我笑的很甜誒。


    不過,我失去了琉璃姐姐,真的變了好多。


    沒辦法不變,不變,就沒有希望。


    東方旭日對暗夜說:“哥哥,真的非要小月牙兒不可嗎?她太小,越家又不是多有權勢,怎麽見過那種場合。去了,真的會害死她吧。不如換含笑去,她的武功比較好,無憂也成啊,她的人比較穩。再不成,換那個翡翠也好,那個賤女人死了算了!”


    我心裏非常同意旭日哥哥的英明決定。抬眸,看東方暗夜的迴答。


    即使我沒有察言觀色的本事,也可以從東方暗夜的清冷的眸光那一刹那的猶疑,看出他的心裏在搖擺。


    猶疑的那一刹那實在太長,不然我是不可能看得出來的。


    不過他還是說:“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不可能再迴頭。隻有她最合適,你也清楚。”


    東方旭日道:“我不清楚,我隻覺得小月牙兒是我的小妹妹,天真可愛,我不想讓她這麽早死。”


    東方暗夜道:“她不會死的,我不會讓她死的。”


    “可是,可是……你明知道她要麵臨什麽?那樣以後,她和死了有什麽分別?”東方旭日激動的喊著。


    我目瞪口呆,說真的,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吵起來,是做戲嗎?沒必要吧,是真的嗎?也沒有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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