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翊煋用再多的別的方式,也無法滿足傅寒辭。


    何況既然那些大臣的女兒納進來了,那不睡根本就不現實,傅寒辭到底還是寵幸了一個嬪妃。


    有了另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男人的出軌隻有0次和無數次,他在各色嬪妃身上滿足自己的身體欲望,還會因為某個嬪妃讓他更銷魂,而多寵幸那個嬪妃一段時間。


    他也會迷戀嬪妃的身子,沉溺其中。


    但在結束抽離後,傅寒辭又恢複了冷心冷情的模樣,無論身體多沉淪,都是理智不愛她們的。


    他愛顧翊煋。


    所以盡管顧翊煋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用處,他還是尊顧翊煋為皇後,更多的時間都在陪著顧翊煋。


    傅寒辭極力遮掩著自己寵幸了那些嬪妃,但那些嬪妃又不是真的工具。


    她們都有很好的家世,父親和族人在朝中身居高位,不可能被傅寒辭控製著,聽傅寒辭的,不去招惹皇後。


    顧翊煋擋了她們的位置。


    文武百官不知從何處得知顧翊煋從此以後不能生育了,他們就一次次奏請傅寒辭廢皇後另立。


    顧翊煋做皇帝時是傀儡,現在當了皇後,她的地位也不穩。


    她早就沒有了父親和母親,自然沒有母族的依靠,這就導致那些有強大母族的嬪妃,數次踩在她頭上,甚至在暗中謀害她。


    很快她也知道了這後宮裏的嬪妃,基本上都被傅寒辭召幸過,有些嬪妃還數次侍寢,非常得傅寒辭寵愛。


    那一刻顧翊煋又哭又笑,然後讓人準備了毒酒和一碗藥湯。


    “煋兒!”傅寒辭知道顧翊煋得知事實後,他臉色蒼白,慌忙來到鳳儀宮,伸出雙臂去抱顧翊煋。


    “對不起,你也知道我這個皇位坐得並不穩,那些大臣的女子既然入了宮,我就不能晾著她們。”


    “煋兒,我不愛她們,每次我都是強迫自己寵幸她們,有時候還對自己用上了藥,才能讓我在她們麵前硬起來,那過程裏,我腦子裏想得全都是煋兒你。”


    “煋兒,你別不要我,我愛你,大不了我不做這個皇帝了,我帶著你遠走高飛,過我們之前憧憬的生活好嗎?”


    顧翊煋任由傅寒辭抱著,聽著他的話,感覺到他滾落而出的淚水。


    她相信傅寒辭愛她,從一開始愛,現在還是愛,一直都會愛。


    因為她現在對傅寒辭已經沒有用處了,大臣們都要傅寒辭廢了她。


    可傅寒辭還是對抗著朝臣,讓她做這個皇後。


    在她得知真相後,傅寒辭分明可以跟她撕破臉,卻還是願意哄著她。


    顧翊煋相信傅寒辭,但她的心裏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波瀾,而是一片麻木。


    “我知道。”顧翊煋如以往那樣,抬手給傅寒辭擦著眼淚,溫柔又深情地凝視著傅寒辭。


    然後她指著手邊的一杯酒和一碗藥湯,笑著對傅寒辭說:“阿辭,這杯子裏裝的是能讓人穿腸爛肚的毒酒,而碗裏的是絕子湯。”


    傅寒辭的瞳孔震了震,眼裏的淚頓住,疑惑地看著顧翊煋,“煋兒?”


    “如果你選擇喝下絕子湯,我便倒掉這杯毒酒,如果你倒掉這碗絕子湯,我就飲下毒酒。”顧翊煋依舊愛傅寒辭。


    或者說,她愛傅寒辭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傅寒辭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除了愛傅寒辭外,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活著還能幹什麽,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她能去哪裏,又能幹什麽呢。


    她隻能愛傅寒辭,然後苟延殘喘地活著。


    正因為她愛傅寒辭,所以她可以原諒傅寒辭,所以她也無法讓傅寒辭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不能再生了,那麽憑什麽,傅寒辭要和其他女人生孩子呢?


    “夫君,你選吧。”這是顧翊煋第一次叫傅寒辭夫君,卻在用最甜蜜蝕骨的話,讓傅寒辭喝下最毒的藥。


    傅寒辭的胸腔震顫著,抬起的手伸過去,僵硬著,顫抖著。


    他狠狠閉上眼。


    下一秒,傅寒辭端起那碗絕子湯,送到嘴邊,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顧翊煋笑得眼中湧出淚。


    傅寒辭重重地放下藥碗後,端過那杯毒酒,杯口朝下。


    他雙目猩紅地凝視著顧翊煋,盡數把那杯毒酒倒在了地上。


    顧翊煋抬起雙臂抱住了傅寒辭的腰,緊緊的,很用力,依偎到了傅寒辭的胸口。


    傅寒辭把顧翊煋狠狠地揉入懷裏,下巴抵著顧翊煋的頭頂,如以前那樣摩挲著,充滿了眷戀,喑啞著嗓音道:“煋兒,我安排你假孕,我從外麵抱一個孩子來,當成我們的親生骨肉。”


    “這樣不僅你的皇後之位能保住,並且我立那個孩子為太子,這江山也有人繼承了。”


    他毅然決然地喝下了絕子湯,到了這一地步,還在為她謀劃。


    顧翊煋的臉深深埋入傅寒辭懷裏,心裏又痛又暢快,“好。”


    傅寒辭本來是想抱一個男孩迴來的,但機緣巧合下,他看到了兩三歲的韶冉。


    傅寒辭命人查了韶冉的底細,很快就知道這是東淩定遠侯的女兒。


    東淩被滅了國,定遠侯和妻子穆瀾雙雙戰死。


    如今這個女孩是孤女。


    傅寒辭看見韶冉的第一眼,就決定收養韶冉。


    哪怕他需要的是男孩,韶冉不是女孩。


    可正因為她是女孩,才會讓傅寒辭覺得像極了曾經死在顧翊煋的肚子裏,那個被引產出來已經成型了、他和顧翊煋的親生女兒。


    他把快三歲的韶冉抱到了顧翊煋麵前,顧翊煋沒能看自己死去的那個女兒一眼,不過她也很喜歡韶冉。


    大臣們不相信這是皇後生得嫡女,傅寒辭說是兩年多前他和皇後瞞著所有人生的,態度很強硬,封了韶冉為大公主。


    大臣們沒辦法驗證,畢竟當初顧翊煋都能女扮男裝那麽多年,一直瞞著世人了,那麽她和傅寒辭早早生下一個女兒,也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傅寒辭把皇權握在了手裏,手段暴戾狠辣,他們不敢質疑傅寒辭。


    反正韶冉是大公主,又不是皇子。


    皇後生不出嫡子,等有嬪妃生出皇子來了,哪怕是庶出,傅寒辭總得選一個立為太子,繼承江山吧?


    韶冉不到三歲,這個年齡的孩子幾乎不能記事。


    但傅寒辭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哄著韶冉喝下了致使人失憶的藥湯,並且抹去了韶冉過往的全部痕跡。


    傅寒辭溫柔地告訴韶冉,他是韶冉的親生父皇,韶冉的母後是顧翊煋。


    不到三歲失了億的韶冉,當然對此深信不疑。


    父皇和母後都很疼愛她,尤其是父皇。


    除了在母後麵前,父皇威嚴又冷肅,大臣和後宮的嬪妃們全都怕他。


    但父皇對著她很憐愛又溫柔。


    父皇沒有其他的孩子,會親自握著她的手,教她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帶她讀書。


    父皇也會在春天裏抱著她去禦花園,帶著她捉蝴蝶,摘最美最珍貴的花。


    然後他們一起送給母後。


    父皇還會親自教她武功,把這世間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麵前。


    她要什麽,父皇就會給她什麽。


    她是最金尊玉貴的公主,高高在上,甚至小時候經常坐在父皇的脖子上。


    這文武大臣,天下的子民們,都隻能追捧著她。


    父皇雖然有很多嬪妃,但沒有任何一個嬪妃敢謀害她。


    但凡招惹過她的,哪怕是惹哭了她,父皇都不會讓那個嬪妃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在韶冉從小到大的記憶裏,父皇和母後恩愛伉儷情深。


    他們都很愛她,她是父皇和母後唯一的孩子,韶冉覺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了。


    她也很愛自己的父皇和母後。


    母後的身體不好,她給母後尋來民間的神醫,也會冒險為母後爬到最高的山上去摘千山雪蓮,不惜用自己的心頭血做藥引。


    母後總是鬱鬱寡歡的,不用父皇吩咐她,她就總是陪著母後,想方設法地哄母後開心。


    那些年裏,顧翊煋真的從韶冉身上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和意義。


    她多悲哀啊。


    一開始是傅寒辭的愛,現在是韶冉。


    她總是在別人身上找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韶冉十歲的時候,傅寒辭就給韶冉在外麵開了府邸。


    雖然韶冉並不住,但這代表著韶冉的地位。


    傅寒辭也給了韶冉很大的權力,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後來,傅寒辭把曆代皇帝都會培養的暗衛和死士,都交給了韶冉。


    韶冉的武功很好,簡直是個練武奇才,即便是放在高手如雲的武林中,那也能排到前十。


    她是恣意無拘無束的,在皇宮裏感覺無聊了,她就留了一封信,給傅寒辭和顧翊煋來了個離家出走,提著劍闖蕩江湖了。


    傅寒辭和顧翊煋都不舍得,但由著韶冉去了,派人在暗中跟著韶冉,確保韶冉的安全。


    兩年後,十四歲的韶冉迴到了皇宮。


    文武大臣們不知道,但暗衛告訴她,她的父皇受了重傷,命在旦夕。


    韶冉哭著跪到了傅寒辭的龍榻旁,不斷地喊著父皇,喊了很多遍。


    傅寒辭挺了過來,睜開眼看到兩年未見的女兒,也不是沒見,每隔一段時間暗衛就會對他稟報韶冉的一切,並且送了畫像迴來給他。


    隻是畫像到底沒有人在麵前看得清楚。


    傅寒辭伸出手,撫了撫韶冉那張越發長開的臉,是他想象中的、他和顧翊煋失去的那個女兒長大後的樣子。


    韶冉肯定就是他和顧翊煋的親生女兒,他當時超度了女兒,女兒投胎到了穆瀾的肚子裏。


    他和女兒有緣分,所以他才能找到韶冉。


    傅寒辭此生隻被上天眷顧過兩次,一次是跟顧翊煋的相識相愛相守,一次便是韶冉成了他的女兒。


    “父皇,是誰傷了你?你告訴兒臣,兒臣去殺了他,兒臣現在可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韶冉對上傅寒辭那憐愛的目光,特別心疼自己的父皇,恨死了刺殺父皇的人。


    傅寒辭搖了搖頭,“父皇沒事,刺客已經被父皇殺了。”


    “你玩夠了嗎?若是沒有,再去更遠的地方玩玩。”


    傅寒辭並不想把韶冉拘在皇宮裏,想讓韶冉有更大的天地,也不要管他和謝允安之間的血海深仇。


    韶冉這輩子隻需要無憂無慮,一直天真爛漫。


    韶冉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不過她沒有追問下去,喂父皇喝了藥,在父皇睡去後,她又守了一會兒父皇,然後去鳳儀宮拜見母後。


    韶冉自己去查是誰刺殺了父皇。


    她手裏有暗衛和死士,還能對父皇的禁軍發號施令,所以很容易就查出來了。


    對方是占領了一方領土的王,他手裏有至少二十萬人的軍隊,他要造了父皇的反,奪了江山做皇帝。


    韶冉當然不能讓反賊謝允安成功,於是第二天她就帶走了很多暗衛和死士,讓傅寒辭和顧翊煋以為她又一次離家出走,闖蕩江湖了。


    實際上,韶冉去找了謝允安。


    她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名聲,沒人知道她是大周的皇帝和皇後唯一的女兒、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最尊貴的公主。


    韶冉的計劃是先加入謝允安。


    她跟有些有誌之士一樣,明目張膽地投奔了謝允安。


    過去兩年她在江湖上建了一個閣,那些暗衛和死士都是她閣內的人,還有其他的江湖人加入。


    韶冉帶著自己的這些人,為謝允安效力。


    謝允安聽說過她在江湖上的名聲,也調查過韶冉的底細,卻不知查到的是韶冉在江湖上行走時,偽造出來的身份。


    過去那些年謝允安從杜婉兮手裏拿到了那十萬人,並且自己也招兵買馬,慢慢就壯大的自己的勢力,占地為王,找傅寒辭複仇。


    在旁人眼裏他是反賊,有很多人加入他們,他自然也歡迎韶冉的加入。


    隻有謝允安自己知道,他對冷若冰霜一身俠氣的韶冉,一見鍾情了。


    於是,韶冉就這麽成功地加入了反賊謝允安的陣營裏,幫謝允安攻城掠地,為謝允安衝鋒陷陣。


    數次立了功的她,很快就站到了謝允安身邊,越發被謝允安重用。


    這個時候,韶冉看到了香媚。


    她不認識香媚。


    但幾個暗衛都知道,香媚是父皇費了好大功夫,才安插到謝允安身邊的奸細。


    她跟香媚是同夥,二人理應通氣,以免被對方誤傷了,合作起來更事半功倍。


    韶冉覺得謝允安雖然長著一張雌雄難辨很漂亮的臉,但很蠢。


    謝允安身邊一個細作就夠了,還讓她這第二個細作成了他的心腹。


    韶冉不知道香媚是以色侍人的,曾經香媚的處子之身給了傅寒辭。


    顧翊煋容不下她,傅寒辭就讓她來謝允安這邊做細作,用美色魅惑楚桉的得力幹將們。


    過去幾年,香媚謀害了好幾個在戰場上勇猛的將士,現在她的目標是楊副首領,她需要武功高強的韶冉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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