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覺得你不喜歡我,可楚桉說你喜歡我,你不會拒絕跟我圓房的。”太子還是有點酒量的,沒有醉成一灘爛泥。


    他的膽子被壯大了,把平日裏背著楚輕璿做得事,全都說了出來。


    楚輕璿目瞪口呆。


    她以為太子有生理需求時,讓他一個人待著,平靜下來就好了。


    誰知道他不僅遵循著本能自我解決,且還偷看避火圖。


    在她睡著後,侵占他。


    他沒留下什麽痕跡,所以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


    楚輕璿對著心智隻有三歲的太子,過不了心理的那關,但最終還是沒抵過太子的央求和撩撥。


    她本以為太子連這個都忘記了,還得像兩個人的新婚夜,她帶著太子。


    事實是腦子裏沒有了記憶,但太子的肢體動作還在。


    她也是素了太久,向來穩重矜持的她,今晚控製不住地跟太子纏綿了好幾次。


    在二人融為一體時,楚輕璿強烈地感受到了太子洶湧熱烈的愛意。


    太子哪怕更傻了,不記得她了,可太子依然喜歡她。


    外麵冰天雪地,室內卻是一片春意。


    楚輕璿抱著伏在她身上的太子,閉著眼,感覺到太子額頭上的汗滴到她的臉上。


    她的唇畔揚起了一抹笑。


    隻要太子喜歡她,就足夠了。


    其他的,她不在乎。


    她隻求這輩子都和太子廝守在一起。


    *


    第二天早上,楚輕璿和太子還癡纏在一起。


    謝疏鶴和楚輕盈也是,可憐楚恂在寒冷的冬夜裏,跪了一整夜的祠堂,自責又愧疚,深深地懺悔著。


    謝疏鶴和楚輕盈還不知道這件事。


    天亮時,謝疏鶴睜開眼,在暖烘烘的被褥裏,懷裏還摟著楚輕盈,實在是不想動彈。


    他既然算是入贅楚家的,那今天早上應該給楚恂和楚夫人敬茶的。


    就算沒有,但拜年是要拜的。


    隻是,謝疏鶴又閉上了眼,摟緊了懷裏的楚輕盈,臉抵在楚輕盈的脖子裏,嗓音喑啞透著饜足慵懶,“我們晚些再起吧。”


    “反正嶽父嶽母兩個為老不尊的,也起不來……”


    他自從服用了丹藥後,就有體力了。


    但在昨晚,折騰得實在太瘋了。


    首輔大人得承認,他腰酸,腿軟。


    所以,寧願失禮,也不在乎臉麵,被嶽父大人他們嘲諷了,他在榻上躺一天吧。


    偏偏,天剛亮楚恂就從祠堂裏出來了。


    他迴到房中洗漱了一番後,就和楚夫人一起去正堂,等著小輩們來拜年。


    結果,沒一個來的。


    之前楚明騫沒成親時,都是雞一打鳴就起來練武了。


    他永遠都是第一個坐在膳廳裏的。


    等他吃飽喝足了,爹娘還沒起床。


    現在,他和葉瑤新婚燕爾,都是血氣方剛的兩個人,那是恨不得晚上白天的時間都用上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浪費在吃飯,給爹娘請安上不是?


    正堂裏隻有楚恂和楚夫人端坐在那裏,一陣冷風吹過去,二人麵麵相覷。


    他們應該料到是這種狀況的,不要指望這個家的人重規矩了。


    這大概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夫人,我們迴房吧。”楚恂正經不過三秒,滿目炙熱地看著楚夫人。


    他拉著楚夫人的手迴了房,昨夜的,要在白天全都補迴來。


    反正,謝疏鶴他們也不起來,不知道他這個長輩也在白日宣淫。


    冬日的朝陽下,整個府裏還是一片喜色,地上的鞭炮和煙花碎料還沒有清掃,那條冰塊雕刻而成的龍栩栩如生,氣吞山河。


    楚恂和楚夫人牽著手,背影漸漸遠去。


    *


    過完春節後,楚輕盈和謝疏鶴迴到了謝府,走親訪友幾天結束後,年假也到頭了。


    謝疏鶴繼續上朝。


    次輔幾人被皇帝降職或罷免後,謝疏鶴把自己的人都提拔了上去,但避開了跟楚家有姻親關係的幾人。


    他推舉周錦燁成了新的次輔,聞宥禮入了內閣,地位僅在他和周錦燁之下,還有其他幾個跟楚家沒關係的官員。


    皇帝對此是滿意的。


    畢竟周錦燁他們都是有真正才幹的,也是他想提拔上來的,尤其周錦燁是他的表弟,效忠他。


    他是一點都沒想起來,他殺了康樂、周錦燁的妹妹。


    康樂肚子裏懷著皇子,周家就盼著這個皇子的降生呢,可結果卻是康樂一屍兩命。


    太後氣病了,周家隱忍不發。


    也或許皇帝覺得,自己提拔了周錦燁,是對周錦燁和周家、太後族人的安撫。


    而跟楚家有姻親關係的幾個官員,謝疏鶴隻是出於情義。


    雖然有所提拔,但並不重用。


    這讓皇帝覺得謝疏鶴和楚家的嫌隙是越來越大了,謝疏鶴想讓謝昕月以後生得皇子、他的外甥成為儲君,那就隻能棄了太子和要造反的楚家人。


    大周作為強國大國,每年年前和年後都有其他國家的使團來。


    陽春三月,楚桉從會翻身到能坐起來一會兒,這時,與大周交好的鄰國、東淩國的使團來了。


    這次東淩國來的是手握重兵威震四方的定遠侯,還攜著夫人。


    楚恂和楚明騫跟定遠侯算是朋友了,定遠侯夫人懷著身孕,加上這一路他們的衣食住行都是謝疏澤在全國連鎖的商鋪負責的,所以皇帝安排了謝疏鶴和楚明騫去迎使團。


    謝疏鶴攜著楚輕盈去了,謝疏澤和柳氏伴在左右。


    而楚桉不願在府中待著,能帶他去的,他是一定要做大人身上的掛件的。


    過去幾個月,他跟著楚明玠時,在學醫術。


    在楚明騫身邊,就看楚明騫早起練武,日常給那十萬人訓練。


    他被謝疏澤帶著時,跟謝疏澤學習經商。


    謝疏鶴則帶著他讀書識字,跟著娘親學兵法……總之,他什麽都學。


    謝疏鶴是要將他培養成全能型的,六邊形戰士。


    楚輕盈給謝疏鶴豎起大拇指,“親爹。”


    之前首輔大人可是說過的,前世楚桉已經那麽苦了,今生就讓楚桉做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他會替兒子奪來一切,讓兒子坐享其成。


    謝疏鶴攬著楚輕盈的腰,在楚輕盈的唇上廝磨著,“是這樣沒錯,但為夫將這整個天下都捧給他,他要有能力守得住才行。”


    “盈兒,我們總歸會老,離他而去的,往後幾十年的路,都要靠他自己。”


    他得在自己還活著的這幾年裏,竭盡全力,傾盡畢生所學培養楚桉,讓楚桉在他死後能獨當一麵,也代替他保護照顧好楚輕盈。


    楚桉畢竟是大人的芯子,重活了一世。


    一寸光陰一寸金,旁人隻能學習一輩子,他可以學習兩輩子。


    那當然不能浪費了時間和機會,現在從嬰兒時期就該學起來!


    楚桉:【“……好好好,我謝謝你,沒關係,我愛學習。”】


    楚輕盈在謝疏鶴耳畔,低聲笑著說:“在桉兒之前,太子姐夫是最愛學習的。”


    太子?謝疏鶴一臉一言難盡。


    太子自從跟楚輕璿成親後,課業荒廢了,學習得那都不是正經的東西。


    現在沒了以前的記憶,他重新鑽研,又畫了避火圖。


    包括楚桉在內,他們幾人都一人收到了一本。


    首輔大人的那本放在了書房,跟官員們議事,表麵正襟危坐,聖潔端方,實際上他在研習避火圖你敢信?


    這次楚輕盈就抱著楚桉去了,他們到皇城外的官驛迎東淩的使團。


    按照時間,他們已經來得很早了,要等著東淩的使團。


    這是禮儀和友好,對東淩的重視。


    謝疏鶴一人坐著一輛馬車,謝疏澤和柳氏一輛,楚明騫騎馬。


    楚輕盈騎著食鐵獸,懷裏抱著楚桉。


    他們還沒到達官驛,遠遠地就看到東淩的使團已經先到了。


    東淩應該也是才到,定遠侯霍遠霆還沒從馬上下來,身前坐著夫人穆瀾。


    穆瀾的肚子高高隆起,看起來似乎快生了。


    這個世道,女子們都是被拘於一方宅院裏,也隻是偶爾跟著夫君去參加宴會,其餘時候是不能跟著夫君一起拋頭露麵的。


    如果一個男人走到哪兒都帶著夫人,那會被恥笑唾棄。


    但霍遠霆不僅攜著夫人出門了,且還是在出使他國這麽重大的公事上,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穆瀾身懷六甲,換做旁人都小心翼翼地養著胎呢。


    她這馬上就要生了,卻長途跋涉舟車勞頓跟著霍遠霆來了,是一點都不怕路上出個什麽意外。


    “你有所不知,東淩定遠侯的夫人跟我們一樣,也是將門之後。”楚明騫和楚輕盈行在一處,對疑惑的楚輕盈解釋著。


    “定遠侯夫人從小就與平常女子不同,離經叛道,東淩雖然也不允許女子上戰場,但她學花木蘭女扮男裝,十三歲便從了軍……”


    穆瀾從無名小卒被封為將軍,立下了赫赫戰功,僅僅用了五年的時間。


    她的女兒身被揭穿後,東淩的皇帝隻是象征性地罰了她,然後改了政策,在東淩不管男女都可以從軍,上戰場。


    東淩的皇帝欽佩穆瀾,要將穆瀾納入後宮,做他的嬪妃。


    穆瀾抗旨不遵,棄了戰功不要,隻願嫁給霍遠霆,為霍遠霆洗手做湯羹。


    而霍遠霆在大殿外長跪不起,請求皇帝為他和穆瀾賜婚,他願意用自己的一身戰功和兵權來換。


    東淩的皇帝成全了二人,沒有讓他們拿任何東西交換,不忌憚他們二人強強聯合功高震主,反而繼續重用二人。


    楚輕盈笑了,“穩了,這兩人都是戀愛腦,跟我們絕對是一路的。”


    楚桉點了點頭,【“東淩有個好皇帝,但可惜的是,在前世,定遠侯夫婦二人雙雙戰死在了沙場上,東淩被大周滅國了。”】


    楚明玠和楚輕盈的心魂都震了震,二人用眼神交流著。


    前世,傅寒辭設了一個局,楚明騫身邊的副將背叛了他。


    楚明玠戰死,楚家因此被安上了通敵賣國的罪名。


    楚家被誅了九族後,北境壯大,以殺燒搶掠為生存法則的北境,就去攻打物產豐富又富裕的東淩。


    大周也想分一杯羹,於是聖元帝趁火打劫,對東淩發起了進攻。


    東淩腹背受敵,饒是有霍遠霆和穆瀾這兩個悍勇的將領在,也沒能抵抗住外敵入侵。


    結果東淩自然是被滅了國,土地和物產都被瓜分得一幹二淨。


    霍遠霆在謝疏鶴的馬車還有十幾米遠時,就翻身下了馬。


    他高大的身軀站在那裏,抬起胳膊,掌心朝上,還坐在上麵的穆瀾,手交給了他,被他有力又溫柔地帶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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