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爾張夕張冉三人在客廳茶話,日頭偏西時,大河內出來了。


    他將衣服遞給了張夕。


    出人意料地再次跪坐低頭,將手伸向了張冉,說了句日語。


    張夕說:“他說懇請姐姐賜衣服。”


    張冉忙擺手用英文迴複:“我就不用了,謝謝你。”


    大河內沒動。


    張冉又讓張夕用日語說了一遍。


    大河內又重複了一遍:“懇請這位小姐賜衣服。”


    王爾無奈:“要不,你也給他?”


    張冉身著一襲白色連衣裙,臉羞的緋紅:“小夕穿的是t恤,我穿的是連衣裙,怎麽給她。”


    王爾轉向大河內;“她不要,不用給她畫了。”


    大河內又重複了一遍:“懇請這位小姐賜衣服。”


    王爾想了想:“你不給她畫衣服也給你飯吃。”


    大河內像個機器,還是重複那句:“懇請這位小姐賜衣服。”


    王爾也沒辦法了,看著張冉:“這咋辦?”


    張夕想了想:“姐你要是不嫌王爾髒,穿我身上這件,再讓他給你再找條褲子?大河內給你畫的衣服,我可以收下哈哈。”


    王爾想了想:“我給你找個睡袍吧,冬天買了還沒穿過的,就是有點熱,我把空調開涼一點。”


    張冉無奈,隻得點了點頭。跟隨王爾進了臥室。


    不大的功夫,王爾退了出來,關上了臥室門。


    大河內繼續保持著跪坐的姿勢,張夕正在欣賞她的新t恤:原本這件t恤是前一陣一部很火的田徑主題的熱血運動類動畫《超速少女》的聯名款,上麵印著女主和女主的對手們。


    現在,這件普通的t恤在一陣揉搓之後竟變成了這部動畫的另一個場景,完美地還原了動畫中女主最終奪冠的場景。


    t恤背麵的商標下還有大河內的個人簽名。


    看到出張夕愛不釋手,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


    王爾忍不住吐槽:“你要再這麽揉怕是要破了。”


    張夕吐了吐舌頭:“要你管。”


    接著又轉向跪坐在地上的大河內清川,用日語問道:“大河內先生也喜歡這部動畫麽?”


    大河內沒迴應,依舊保持著姿勢。


    張夕有點尷尬,隻好問王爾:“他怎麽不理人啊。”


    王爾壞笑著答道:“他不是嫌你黑嗎。”


    張夕氣得把手裏的t恤扔到了王爾臉上。


    張冉換好衣服出來了,王爾的睡袍鬆鬆垮垮地掛在張冉身上,雖然天氣很熱,張冉還是把拉鏈拉到了最高。


    王爾忙把空調調低了幾度,又對張夕說:“怕你姐熱,你要是覺得涼了跟我說啊,我給你拿件外套。“


    張冉把疊得整整齊齊的連衣裙交到了大河內清川的手上,大河內起身轉進了書房。


    三人在客廳裏繼續喝茶聊天,直到日薄西山。


    張夕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鍾,時針已經越過了“6”的位置。


    “怎麽還不出來,我都餓了。”張夕說道。


    王爾敲了敲書房的門:“快好了沒,大家都餓了。”


    什麽東西砸在書房的門上,又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張冉和張夕嚇了一跳,王爾聳了聳肩隻得轉身對二位姑娘說道:“他就幹活的時候脾氣大,不能打攪他創作。”


    張夕提議:“要不咱們叫外賣吧。”


    王爾想了想說:“難得二位大小姐駕臨寒舍,我去買菜給二位露一手如何?”


    張夕拍手叫到:“你還會做飯那?好呀好呀。”


    張冉想了想說:“別麻煩了吧。”


    王爾擺擺手:“沒關係,今天心情好,我樂意。”


    張冉隻得說:“那我幫你做兩個菜。”


    這次換王爾驚訝了:“什麽,您千金大小姐,也會做菜?”


    張冉微笑反問:“我喜歡做菜,倒是你,看不出來啊。”


    張夕插嘴道:“我姐做菜可好吃了,我是從小吃著我姐的黑暗料理給她當實驗小白鼠長大的,我姐現在的廚藝有我一半功勞,倒是王爾你行不行啊?”


    王爾笑了笑:“看唄。”接著又對張冉說:“需要的食材列個單子,我去買,比外賣快,十分鍾就迴來。”


    半個小時後,張冉和王爾並排站在廚房裏。“你圍裙還挺多,”張冉紮起頭發,邊係圍裙邊說道。


    “都是送的,這個是買油送的,這個是新鮮蔬果外送積分換的,你係的那個是買整箱泡麵送的。”


    說完做了個無奈的手勢:“會整箱買泡麵的人恐怕沒多大幾率能用上圍裙吧,不知道咋想的。”


    不大的功夫,一道道菜開始上桌,張冉的蒜蓉西蘭花,西紅柿蛋花湯,糖醋小排,王爾的油燜大蝦,清蒸鱸魚。看的張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最後一縷天光消失的時候,書房門開了。


    大河內清川捧著張冉的連衣裙恭敬地遞了上來,張夕一把搶過,左看右看,又揉又搓,除了標簽後的大河內清川簽名,什麽都沒發現,疑惑的將裙子遞給了姐姐,用日語向大河內問了句什麽。


    大河內沒理張冉,緊盯著一桌的飯菜,自覺搬了把椅子坐在飯桌前,還給自己開了一罐啤酒,像一隻盯著罐頭的饞貓,就等著開飯的信號。


    張冉迴到臥室,換迴了自己的裙子,穿起來並沒有什麽異樣。


    大河內兩眼盯著桌上的菜,張夕撒嬌抱怨道:“我姐的裙子到底有什麽講究,王爾你看,大河內他不理我,”


    王爾看了眼大河內,用蹩腳的英文跟他說:“我同學的裙子怎麽了?說清楚了就開飯。”


    大河內聽罷,起身關上了日光燈。


    一片黑暗之中,張冉的裙子開始發生變化,仿佛一位看不見的畫家正在黑暗中用光芒作畫,每一筆的筆觸都清晰可見。


    隨著光芒的流動,一幅少女的半身肖像出現在黑暗之中,橢圓形的畫框內,褐色的背景上,一位深藍色頭發,皮膚白皙,金色眼眸的少女,身著白色禮服,正注視著眼前的觀眾,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的溫柔。


    眾人看著眼前的畫作,仿佛出自文藝複興時期的大師筆下,頗有拉翡爾聖母像的神韻,沒有絲毫的褶皺和起伏,讓人完全忘卻了這是畫在一件連衣裙之上,而且某人正穿著這件連衣裙。


    日光燈再次亮起,刺眼的燈光下,剛才的筆觸飛快倒放,消退,變淡,最終恢複成了一條純白的連衣裙,仿佛剛才一瞬間的時光倒流。


    張夕眼角仿佛泛起了一絲淚光,浮誇地感歎道:“傑作啊,藝術啊。”


    接著轉向大河內:“大師,我好崇拜您。”


    然而大河內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迴了飯桌前,兩眼隻是直直盯著桌上的飯菜。


    張冉有點迷茫:“所以我穿著什麽?”


    王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嗯,你穿著藝術,非常不錯的藝術品,然而怎麽是這麽個貨做的。”


    說著,表情無奈地看了眼盯著菜的大河內:“算了,吃飯吧,菜要涼了。”


    話音未落,大河內風卷殘雲般開動了。


    席間,王爾問張夕:“怎麽樣,我做的好吃還是你姐做的好吃?”


    張夕指了指蒜蓉西蘭花和糖醋小排:“這一吃就知道是我姐做的,雖然很好吃,不過我吃過好多次了。王爾你廚藝可以呀,和我姐不是一個風格,但是好吃耶。”


    王爾又轉頭問大河內:“哪個好吃?”


    大河內大口咀嚼著食物,頭都沒抬,指了指清蒸鱸魚,又指了指糖醋小排。


    張冉笑道:“看來咱倆廚藝不相上下?”


    王爾抱拳拱手:“承讓承讓。”


    歡聲笑語中,晚餐結束了。


    飯後張冉和王爾清理了廚房,張夕依然躺在沙發上刷著手機,大河內不知道從哪又翻出一瓶酒,抱著酒瓶子一邊喝酒一邊看動畫片。


    張夕揉了揉鼓脹的小肚子,由衷的讚歎道:“我好幸福呀,有種爸爸媽媽哥哥與我的感覺。”


    想了想,又說道:“不對,是爸爸媽媽爺爺與我的感覺。”


    說完嫌棄地看了眼大河內,又感歎道:“好幸福好幸福。”


    正在刷鍋的王爾偷偷瞄了眼正在擦廚案的張冉,隻見張冉的麵頰泛起了一抹緋紅。


    接著,衝著門外迴喊道:“大河內當哥哥還行,憑什麽爺爺,本來是我兒子現在成我爹了,這便宜占的。”


    張冉和張夕都笑了起來。


    午夜,王爾收到了已迴到新都家中的張冉發來的信息:我看到了,確實是傑出的藝術品,小夕要拿去裱起來,大河內先生是真正的藝術家。


    正躺在床上看書的王爾看了看睡在旁邊地上的大河內清川。


    他放下手中的書,坐起身,拉了拉大河內的被子,輕聲說了句:“張冉會讓你想起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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