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頭的攻擊一次比一次厲害,完全就是在消耗她的體力。


    用劍不行,隻能施法了。


    收迴瑤光劍,開始施法,“萬物之靈,天地變化,束。”


    暫時將那些骷髏頭困住,說:“諸位可否聽我一句勸,一旦你們形成怨念,必將生靈塗炭,難道這是你們想看到的嗎?想想山下的雷城裏的百姓,他們必定第一個遭殃,雷城,已經承受不住任何打擊了。”


    許是提到雷城,讓骷髏頭冷靜了下來,曦瑤見狀收了法力。


    小骷髏頭再次凝聚成一個大骷髏頭,詢問起來雷城:“雷城,到底怎麽了?”


    “被魔族殘害,修煉邪術。”腦海裏浮現那一張張痛苦的麵孔,以及那隻剩下的白骨,說:“如今隻剩不足千人。”


    “上萬人的雷城如今剩不到千人?”這話像是在問她,也像是在問他自己。


    “九百六十一人。”


    “什麽?”


    曦瑤大聲的說:“準確的來說還剩九百六十一人。”這是他們遊城時,她一個一個數的。


    “嗬哈哈哈!我雷雲宗雷城到底做錯了什麽?滅我滿門還不滿足,連雷城裏的老弱婦孺毫無反抗的百姓也不放過,魔族,當真是喪心病狂。”憤恨都說道。


    眼見骷髏頭又有暴怒的跡象,曦瑤連忙安穩他的情緒,“我們已經把來雷城的所有魔族都殺了,也將雷城解救出水火,你們不能再形成怨念去害無辜的人了。”


    “冥赫呢?這個罪魁禍首難道你們沒有將他殺死嗎?”


    曦瑤低下頭說:“抱歉,我們殺的 隻是他的一個分身,但我們向你們保證一定會將冥赫殺死,來為你們,雷城,還有相鄰的幾個宗門報仇雪恨。”


    “還有其他宗門也被滅了?”他一直困在這裏,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是。”


    “嗬哈哈哈!冥赫!嗬哈哈哈!冥赫!你當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頭。”發出來的聲音似笑似哭,“丫頭,你們當真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那魔頭?”


    曦瑤有肯定的話迴答:“我曦瑤在此向諸位保證,我們青崗宗定與魔族尊主冥赫不死不休,以他屍骨來祭奠諸位。”


    有了她的這句話,骷髏頭凝結出一顆晶石,緩緩落在下,曦瑤伸手接住。


    徹底消散前,留下了一句話:“這是我們雷雲宗世代守護的驚雷玉,冥赫找上我們想必也是為了這個,我現在把它交給你,從今往後它便是你的了,隻要你答應我們在殺冥赫時用上它。”就當是我們親自報仇了。


    “這驚雷玉太珍貴,我會交給雷少主,畢竟這是你們雷雲宗的。”


    他們卻不讚同,“不要,我們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他可以好好活下去,待我們活下去。”


    現在雷傑是雷雲宗唯一還活在世上的人,他們不想他陷入仇恨的痛苦中,也能理解,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好,我答應你們。”


    “多謝。請將我們的怨念停留在這裏吧!”


    “好。”曦瑤忍著難受,將驚雷玉收好,對他們鄭重的行禮,“再見了各位!”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不想施法消除怨念,該同情嗎?他們沒有做錯任何事,卻落的個這般下場,應恨生出怨念,即便是成了一股怨念也沒有傷害任何人,如今她卻要親手送他們上路。


    確切的說是將他們的魂魄消除,魂飛魄散,再無來世可言。


    她,下不去手。


    他們看出了她的猶豫,輕聲的說:“動手吧丫頭,這是我們自願的,怪不得旁人,更怨不得你。”


    她紅著眼,眼裏噙著淚花,沙啞的念出了那一句口訣,做出了手勢,“耗天地之靈,驅天怨念,滅。”


    眼淚落了下來,她就這樣看著還是骷髏模樣,漸漸變幻出人影,那是雷雲宗的所有人,站在最前麵的便是雷宗主,他們欣慰對著她笑,似乎是得到了解脫,一個個漸漸消散,消失在這人世間。


    曦瑤小聲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在門外的三人將沒了禁製,快速的跑到了曦瑤的身邊。


    “瑤瑤!”蘇念笙跑到曦瑤的身邊,見她難過,緊緊的抱住她,拍拍她的後背,安慰著說:“好啦好啦!不難過了,都過去了。”


    他們雖然看的到裏麵的畫麵,但聽不到任何聲音,但見曦瑤的狀況,向來不是什麽好事。


    曦瑤小聲的抽泣著,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她沒想哭的,就是心裏難受,抽泣的說:“蘇蘇,是我將他們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上,他們也再沒有來世可言,我不想的,可我沒辦法啊!”


    蘇念笙拍了怕她的背,迴答道:“這不是你的錯,若是他們清醒時,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隻會讓他們更痛苦,你隻是在幫他們解脫,他們生前不願與魔族交易,死後定然也不願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我知道,他們說了這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我,可我還是好難過。”


    蘇念笙摸了摸她的頭,說:“那便好好哭一場吧!”對著北溟若使了一個眼神。


    北溟若看到後,將一旁的淵澈準備拉走,但淵澈有些不願,“走。”


    強拉著淵澈離開,就在門外的旁邊。


    淵澈正準備問他為何要將他拉出來,話還沒說出口,裏麵就傳出了曦瑤的哭聲。


    正準備進去,被北溟若叫住了:“我勸你還是晚些進去,曦瑤師姐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即便你是她的徒弟。”


    淵澈停下腳步,迴頭看向他問:“那為何蘇師叔就可以?”


    這還是北溟若第一次感覺到無語,歎了一口氣說:“師姐是女孩子,更是曦瑤師姐的好友,按師姐的話來說她們是閨蜜,是除開父母師尊最親近的人,她們可以抱著對方訴說衷腸痛哭,這是我們都沒辦法做到的,我們能做的就是給她們空間。”


    淵澈低頭在理解他這話的意思,過了一會兒,好像明白了,說:“我知道了。”


    一時半會他們還進不去,淵澈想了想問道:“北師叔是怎麽和蘇師叔相處的?”


    北溟若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他,轉而又想起在青崗宗曦瑤和淵澈的關係,大概也知道了他為什麽會這麽問,“想必你也知道,我從被收作弟子的第二天,我那師尊就閉關去了,在閉關前師尊將我交給師姐,我能有今天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師姐,與其說她是師姐,倒不如說她更像是我的師尊。”


    淵澈靠在牆上,聽見裏麵還未停的哭聲,述說起他和曦瑤之間的淵源。


    “我最開始是想拜清荷仙尊的,可他不收我,轉而讓她收了我做徒弟,拜師大典前,我曾聽到她和清荷仙尊之間的對話,她也不想收我的,迫於仙尊的壓力才收了我。


    她完全不是一個合格的師尊,自打她收了我就沒教過我什麽,還騙我靈石拿去煉了忠蘭,你說有這樣的師尊嗎?”


    北溟若沒有和順青相處過,但接觸曦瑤的這些日子,他還算了解的,“我沒和我師尊相處過,但我見到過清荷師叔及古祁師叔和他們徒弟的相處方式,更多的都是散養,你有沒有想過曦瑤師姐也是第一次做人師尊,不知道該然後做人家的師尊,她也不過是將她和她師尊的相處模式,用在了你身上。”


    這下淵澈沉默了。


    北溟若繼續說:“我曾聽到過師姐和曦瑤師姐的對話,其中就有關於你的事情。”


    “什麽?”


    “當年你拜師,曦瑤師姐是想你拜在清荷師叔的門下的。”


    這話顯然讓他一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北溟若勸誡道:“曦瑤師姐沒你想的那麽差,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想你也看得出來,你說她沒教過你什麽,你不妨去請教她,她自然會傾囊相授。”


    他的話打開了這些年的心結,一下豁然開朗。


    “多謝。”


    北溟若挑了一下眉,說:“不客氣,順便提醒你一句,師姐很是不滿你對曦瑤師姐的態度,如若過段日子你還是和曦瑤師姐是種狀態,她說她不建議迴去後想辦法解除你和曦瑤師姐的師徒關係。”


    淵澈說:“我會和師尊好好相處的。”


    北溟若沒有再說話,兩人就這樣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直到裏麵的聲音小了,北溟若才說:“走吧!可以進去了。”


    有時候淵澈是很羨慕北溟若懂的這麽多,蘇念笙使一個眼神就知道要做什麽,聽到裏麵的聲音小下去,就可以進去了。


    兩人走了進去,曦瑤已經沒有再哭。


    正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睜不開,有些著急的說:“啊!我眼睛睜不開了。”


    “啊?我看看。”蘇念笙靠近曦瑤,發現是她的上下睫毛粘到了一起,“哦!你睫毛粘住了 。”從未見過能把睫毛粘住的,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啊啊啊啊!你別笑了!”曦瑤有些著急,想要用手去揉眼睛,被蘇念笙攔下。


    “別動。”拿出帕子為她擦眼睛。


    經她這樣一弄,曦瑤緩緩睜開眼睛,眨巴眨巴眼睛才緩過來。


    應方才哭過的原因,現在兩隻眼睛紅紅的,他們選著當作什麽都沒看到。


    北溟若說:“我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等霖飛師兄他們吧!看看他那裏有什麽消息。”


    “嗯好。”


    四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一處沒有血跡的涼亭坐下休息,沒多久霖飛和江硯辭就趕來了。


    來這裏之前還特地施了淨身術,將沾染到身上的腐敗氣息去除。


    沒經曆過這種場麵的江硯辭甚至是已經吐了好幾迴。


    “霖飛迴來啦!”


    “嗯。”


    北溟若倒了兩杯茶推到他們的麵前,“辛苦了,來,喝杯茶緩緩。”


    正愁口渴,兩人拿起茶杯一飲而盡,緩解了口渴。


    蘇念笙問:“雷宗主可安頓好了?”


    江硯辭說:“已經好好的將雷宗主安葬的好好的。”


    “那便好。”想了想又問:“可以什麽發現?”


    霖飛抬起手展示在他們麵前,他的手心有三縷黑絲,黑絲還在不斷掙紮,但一直被他控製著,沒有掙紮出什麽花樣來。


    “這是?”在場的人都沒有見過這個。


    “這是一種名為千纏絲的一種邪物,可控製人的身體。”想到冥赫對他們的做法,說:“就像雷雲宗那天一樣,受冥赫控製自相殘殺,這是在雷宗主和其他人體內發現的。”


    千纏絲?北溟若忽然好像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在那裏見過,突然想起從內書閣裏拿出的禁書裏,其中有一章就是寫著有關於千纏絲的章節,這禁書到現在都還在他的時空戒裏。


    因前段時間一直沒空去歸還,以至於那些禁書到現在還在他這裏。


    有關於千纏絲的,並沒有看,所以不知道千纏絲的會操控人體。


    別說北溟若不知道了,在場的幾人都不知道,連霖飛也隻知道這邪物叫千纏絲,一旦被纏上,隻能任千纏絲的主人擺布,卻不能控製思想。


    有一個冥赫就已經夠麻煩的臉,現在又出現了一種名為千纏絲的邪物,還是冥赫操控,要是他將千纏絲下在每個人都體內,那麽修真界將不複存在。


    其後果是他們無法想象的。


    蘇念笙問:“這千纏絲可有什麽防範的?”


    霖飛搖搖頭說:“我對這千纏絲也隻知其大概,還得將這千纏絲送迴青崗宗,讓師尊瞧瞧。”


    蘇念笙想了想,說:“你將這千纏絲親自帶迴青崗宗交給古祁師叔,江硯辭陪同。”


    “是。”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為了他們兩人的安全,霖飛拿出一個透明的琉璃瓶,將千纏絲放了進去蓋好。


    曦瑤為了安全起見,還在琉璃瓶上設下一道禁製,並將打開禁製的口訣告訴了他。


    蘇念笙囑咐道:“此事事關重大,切莫要在路上耽擱,盡快迴青崗宗,路上一路小心。”


    霖飛說:“放心吧師姐,我們會盡快趕迴去的,接下來就有勞各位了。”


    收拾好後,霖飛和江硯辭就辭行離開。


    望著二人消失在雷雲宗的山頭,蘇念笙說:“接下來一段時間,怕是修真界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這話誰也沒迴答,隻因她說的也正是他們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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