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幹什麽?你抓一隻野豬也不容易,給自己留著吧。”卿清婉拒道。


    “卿清,你就收下吧。”蘇木目光灼灼的,似乎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過去我身體不好,即便是打獵也隻能捕獲些兔子和鼠獸。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我能夠獵到野豬。”


    “卿清,我知道在雲諫麵前,這隻野豬算不了什麽,但這是我第一次能獵到大型野獸,我想和你們分享喜悅。”


    “卿清,你知道嗎,這在過去,我連想都不敢想。”蘇木真誠且激動地看著她。


    卿清露出一個笑容,“那我就收下了。我相信,你將來一定能獵到更多的獵物。”


    “看樣子,你身體好了很多。怎麽樣?還有沒有發病?”


    她這才注意到,蘇木似乎壯實了一圈,但不是胖的,是長了一些肌肉。雖然與獸人相比,他依舊顯得瘦弱。他的皮膚依舊很白,卻不再是以前病殃殃的蒼白,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


    看來自己的藥是有些作用的。


    “雖然偶爾還會發病,但次數已經少了很多。你給我的草藥,我一直都在喝。”


    蘇木望著卿清的目光很溫柔,風吹散了卿清額角的碎發,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想幫她斂迴去。


    他才剛抬起手臂,一支箭唿嘯著從他的指尖前飛過,穩穩地紮在了地麵上。


    蘇木看著地上的箭矢,大驚失色。


    這是什麽東西?竟能如此兇猛。


    兩人同時看向箭的主人。


    “雲諫!”


    “首領。”


    雲諫收好弓箭,眼神淩冽地掃著蘇木。


    “管好你的手,我的箭可不長眼睛。”他警告道。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野豬,心中冷笑。


    這蘇木,身體剛好一點,就急著在卿清麵前獻殷勤,還是趁自己不在的時候。


    同樣身為獸人,他能看出蘇木看卿清的眼神愈加熾熱,這讓他對蘇木不喜。可是他也沒做出出格的事來,要是莫名其妙地把他趕走,卿清肯定會怪罪自己。


    “首領,我沒有別的意思。”麵對雲諫的警告,蘇木並未露出懼色,他的聲音依舊柔和。


    “既然這樣,我就不多打擾了。”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雲諫突然叫住他,“把你的獵物帶走。”


    蘇木微微側目,看了一眼卿清,隨後收迴目光,堅定地說:“卿清已經收下了,我沒有再拿走的道理。”


    待蘇木離開後,雲諫的目光仍舊不善。卿清走上前,輕輕挽住他的手臂。


    “怎麽現在才迴來?”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些許埋怨,更多的卻是撒嬌的意味。雲諫聽進耳朵裏,周身的氣息瞬間柔和下來。


    “等很久了?是我不好,迴來得太晚了。”他柔聲道歉。


    “隻要你平安迴來,我就放心了。”她依偎著他,兩人一同走進屋內。


    雲諫在經過野豬時,稍作停頓,但最終還是將它拖進了屋裏。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質問卿清為何要收下蘇木的東西。


    卿清從之前的事看得出來,雲諫並不希望自己收下蘇木給的東西,她等著他問自己,自己便向他解釋。


    可是他好像並不打算問自己。


    她擔心雲諫不問自己,自己不解釋,他會把不舒服都憋在心裏。


    於是主動問道:“你怎麽都不問問我為什麽收下蘇木給的野豬?”


    “你願意收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這不單是給我的,是給我們的,我才收下的。”雲諫不想聽,可卿清依舊想解釋一下。


    雲諫冷哼一聲,“這要是專門給你的,我能給他吃得一口不剩。”


    “氣不死他!”


    卿清在他腰間擰了一下,“你怎麽這麽幼稚......”


    “那你還生氣嗎?”


    雲諫定在原地,低頭看著她,“我沒生氣。”


    他將手裏的一大把獸毛在卿清眼前晃晃,“長毛獸獸毛,我取迴來了。”


    卿清沒看見雲諫帶迴來野獸,起初還以為他沒有找到。現在看見了他手裏的獸毛,眼中帶著疑惑,“那野獸呢?我想看看長什麽樣。”


    長毛獸,她還沒聽過呢,真想見見。


    “野獸?還在山上呀。”他忽而明白過來卿清為什麽這麽問。


    他解釋:“我是去取它獸毛,又不是去取它性命。長毛獸本就稀少,要是為了它的毛,把它殺了,那以後可就沒有了。”


    卿清勾唇一笑,他們居然還懂得可持續發展。


    這野豬膘肥體壯,雲諫去把它打理好後,照常把油給卿清拿迴來。


    他在火堆上烤肉,卿清在灶台上熬豬油。


    適量的飲一些果酒對身體有許多好處,吃肉之前,卿清又去給自己和雲諫盛上半碗酒。 卿清用果酒就著肉吃,吃得很是滿意。她抬眼看見雲諫的酒碗還沒動過,“你怎麽不喝呀?是不喜歡嗎?”


    雲諫護住酒碗,“我吃完烤肉再喝。”


    這酒他要一會兒慢慢地喝,才不要和著肉吃,不然簡直浪費了酒。


    果然,雲諫吃完了肉,一臉享受的慢慢品酒。


    不知是因為他喝得緩慢還是酒量變好的緣故,半碗酒下去,他沒喝醉,隻喝了個微醺。


    卿清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喝著喝著就被雲諫壓到床上去。


    喝了酒的雲諫極其放得開,比平時更加持久,卿清抱著他的脖子,流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她發誓,下次再也不在晚上給他酒喝了!


    *


    在茂密的森林深處,某隻獸經曆了一場劫難,心驚膽顫地在河邊喝水,安撫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


    它看見了倒影中的自己,脖子上的毛這兒缺一塊,那兒缺一塊,顯得醜陋不堪。


    它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心中原本就有的創傷的它此刻更是如同被無情的錘子重重擊碎,碎成一片片的渣渣。


    它一天天的,東躲西藏,卻還是逃不過獸人的追尋。他們氣勢洶洶地追趕自己,和自己一番戰鬥後卻隻是壓著割掉自己的獸毛。


    雖然沒要自己獸命,但是感到無比的憤怒和屈辱!


    那群獸人簡直太欺負獸了!


    它仰天長嘯,發出一聲憤怒的獸吼,聲音在森林中迴蕩,震撼著每一片樹葉和每一寸土地。


    森林裏恢複寧靜,它繼續低頭喝水。突然,它嗅到了獸人的味道,謹慎地抬頭觀望。隻見小溪對麵的樹叢中似乎露出了一截綠色的尾巴,看起來像是蛇尾。


    長毛獸水也不喝了,轉身就跑。


    它的毛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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