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海八荒因為太晨宮鸞歌帝姬失蹤而動蕩不安的時候,鸞歌本人卻化身為普通的凡人融入了俊疾山的凡妖小鎮。


    青竹鎮,因鎮子外的那一大片翠竹林而得名。


    在這座小鎮內,人妖之所以能夠和平相處,全因那位愛好和平的大妖,也就是翠竹林的主人——青竹。


    很難想象,一個已經摸到成仙邊界的大妖,竟然會偽裝成為普通的農婦,幽居在人類的聚居地中。


    “又是因為‘情’嗎?”


    鸞歌看著青衫女子嘴角露出的恬淡幸福的笑容,喃喃自語,眼中是化不開的疑惑。


    「宿主大人,情感的力量很強大,是你無法想象的強大。」


    團子難得語氣鄭重了一次。


    「所以,支持係統運轉的核心力量其實是情感,對嗎?」


    原本以為宿主是在傷懷的團子,在聽到鸞歌犀利的發言後,不禁後悔自己的一時嘴快。


    實在是因為宿主太過厲害,它頭一次有了那種知識領先的激動,一不小心就裝了個逼。


    然後,就被宿主無情戳破。


    團子又雙叒叕自閉了。


    鸞歌見狀輕笑一聲,驚動了院落裏的大妖青竹。


    “誰在外麵?!”


    伴隨著女子嗬斥而來的,還有隱藏在竹葉簌簌飄落之下的薄如蟬翼的柳葉刀。


    而那隻柳葉刀的目的地,正是院外之人的眉心。


    隻可惜,這次來的院外之人非比尋常。


    一堵薄薄的空氣牆擋住了來襲的暗器,同時也阻礙了漫天竹葉的飄落。


    女子原本還欲繼續輸出力量,可在竹屋內傳出男子虛弱的聲音後,便被主人迅速收迴,假裝無事發生。


    女子的動作很是熟練,收迴力量並未使她氣息逆流,可見這般情況已屬平常。


    這也側麵反映出俊疾山時有不速之客路過,和平的日子,終有一日會遠去。


    “娘子,是有人來看病嗎?”


    院子裏的聲音隱隱約約,似乎被什麽陣法隔絕,以致鸞歌並未聽清女子的迴應。


    過了一會兒,院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在見到青竹的第一眼,鸞歌就已經認出了她的真身乃是竹葉青,並非鎮上所傳的翠竹。


    而青竹也感受到了來自於鸞歌的威脅,那是根植於血脈深處的恐懼。


    地上的爬行生物,總是會畏懼天上的猛禽。


    在青竹作出強烈的應激反應之前,鸞歌率先收斂了些許散露的鳳凰氣息,滿身的仙靈之氣,一下子變得親和無害了許多。


    “此處,可是張生的住所?”


    鸞歌放緩了聲音,盡量讓自己不要被對方視為上門挑釁之人。


    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竟直接喚出了自家郎君的名字,青竹臉色泛白,眼中陰影沉浮不定,似乎是想起了不甚美好的記憶。


    鸞歌本就是有意如此,為了防止隔音陣法阻隔了她的聲音,還特意加了一道穿透的符咒,確保屋子裏的張生能清晰地聽到她說的話。


    果不其然,青竹想要故作不識將鸞歌拒之門外,卻被心中有所期待而急匆匆行至院中的張生打斷了原本的計劃。


    “阿竹,是誰來了?”


    張生情緒有些激動,蒼白的臉色浮上幾縷紅暈,還伴隨著一陣咳嗽聲,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青竹也顧不上阻撓鸞歌進入院子,忙轉身去攙扶張生。


    也不知是緩過氣來,還是有情飲水飽,張生在被青竹扶住後立時便好了許多,至少能說出完整的話來了。


    “小生抱病在身,未能遠迎,還望客人莫怪。”


    鸞歌踏進院子,淺笑著朝張生拘禮:“本就是我唐突在先,如何能怪張公子?”


    張生感受不到鸞歌的恐怖之處,隻覺得眼前的女子當真親善和睦,全然看不到身後青竹的滿眼戒備。


    “對了,還未問及姑娘姓名,不知姑娘找來此處,可是與在下有何淵源?”


    張生在這裏已經待了許多年,眼見著青竹鎮從無到有,從荒涼至如今的繁榮昌盛。


    他原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陪著青竹鎮走下去,隻可惜……


    張生這個名字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十分久遠的記憶了,久到他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竟生出些許陌生恍惚之感。


    而這,也是他不顧身體虛弱,激動地走出房門的原因。


    “名字麽……”


    鸞歌莞爾一笑,待釣足了對方的胃口,才終於給出了答案。


    “我本為山中孤女,幸得仙人點化,教授些許藥理,自家師閉關離去,便尊師囑四處行走,精進己身。家師初見我時,春和景明,又有鶯鳥啼鳴,故而賜名青歌。若青竹娘子與張公子不嫌棄我貿然上門叨擾,喚我青歌便可。”


    鸞歌一段話將自己行至此處的起因經過說得清晰明了,又適時露出弱勢,成功騙取了單純的張生的信任,隻青竹在暗處橫眉冷眼,準備隨時揪出她的錯漏來拆穿她的真麵目。


    “青歌姑娘應是從別處來此吧?我與郎君隱居多年,青歌姑娘還是頭一個知曉張郎名姓之人呢!”


    青竹淺笑著,似是在問候鸞歌,實際上暗中埋了好幾處軟釘子,隻待青歌哪裏答得不對,便可順理成章將她趕出家門去。


    隻可惜青歌並不往坑裏跳,隻道:“鎮上人家皆供著青竹神女的神像,又日日誠心祈求張公子身體康健,我本就為各種疑難雜症而出門,如何能路過卻故作不知呢?”


    青竹很想說“你放屁”,可偏偏她往日在張生麵前的形象便是待人和善的神女,更無法當麵拆穿鸞歌的謊言。


    否則,張生豈不就猜出她其實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妖?


    “原是如此,那不知青歌姑娘可有治好張郎的方法?”


    青竹咬著後槽牙,不得不咽下這口氣。她雖是期盼著看向鸞歌,可心裏實際期盼的卻是對方主動提出告辭。


    倒是張生看她這般殷切的神情,心中感動與愧疚並起,隻柔柔注視著妻子秀麗的臉龐。


    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張生其實也知道自己藥石無醫,所以並不對鸞歌抱什麽期望。


    是以,當鸞歌神色淡然地說出有法可解時,張生一時都忘了激動。


    而青竹更甚,她的臉上先是露出狂喜,可很快情感消退,理智上線,她又開始懷疑起鸞歌話中有幾分可信。


    “真的……可解麽?”


    青竹的語氣很是艱澀,比之先前不得不承認鸞歌的謊話還要說得艱難。


    實在是經曆了太多次失望,青竹也不敢隨意消耗那僅剩的一絲期待。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距離張生的死期還有多久。


    鸞歌臉上的笑容始終維持著淡淡的弧度,既不因對方的猶疑而消失,也不因對方的信任而增多。


    “總不過兩年罷了,反正這兩年於你們也是無用,不若送與我試試罷。於你們而言,總歸是不虧的,若是失敗了,也好教我為你們合葬,如何?”


    鸞歌這番話說得很是不近人情,給升起了一絲希望的二人澆下一盆兜頭涼水。


    鸞歌並不急著得到答案。


    “我會在青竹鎮停留半月,補充些此地的獨有藥材,若是二位有了主意,去鎮上尋我即可。”


    說罷,鸞歌轉身瀟灑離去,反倒是原先迫切想將她趕出去的青竹心中萬分忐忑,便是鸞歌離開,她也未能高興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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