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珍的戒指敲在抽屜底部,發出淡淡的叮當聲,抽屜的假底滑到了隱藏的隔間上。


    淩琪知道,從戰略上來說,她犯了一個錯誤。隨著輕鬆獲取如此多財富的熱潮逐漸消退,她可以看到這一點。她應該剛剛收集到情報,在沒有驚動男孩的情況下,就襲擊了顏人樹的主要藏身之處。但免費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她一生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渴望。雖然她不用再擔心基地的生存問題了,但看來即使沒有這個借口,她仍然是一個貪婪的女孩,內心是一個小偷。有些東西是不會輕易消失的。


    淩琪鬼鬼祟祟地走出了她的房間和房子,隻是停下來給美珍寫了一張紙條。她可能犯了戰術錯誤,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必須給敵人時間來利用他在她的視線中的知識。距離她離開石耕基地還不到一個小時,如果抓緊的話,隻需要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顏人樹集合點的位置。她絕對還能做到這一點。


    但首先,她要買一些鞋子。秀蘭不會感到驕傲嗎?


    不一會兒,淩奇便帶著新的存在——腳上貼著舒適的消音拖鞋,還給蔡仁祥留了一張寫著石頭養殖基地位置的紙條,一蹦一跳地上了山坡,一道黑影在崎嶇的小道上掠過。這條路縱橫交錯,穿過斜坡較陡的部分,通向嚴人樹隱藏其行動核心的地方。


    這片高原是一個不起眼的岩架,隻有幾棵參差不齊的樹木和大量的幹灌木叢。根據她在下屬的筆記中看到的內容,入口是活板門,但她什麽也沒看到。她也沒有看到表明存在幻覺的氣氣扭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淩琪開始懷疑自己找到的信息是不是隻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不,她不認為安全措施會那麽嚴重。即使這裏是主基地的說明是錯誤的,但這裏應該有什麽東西,因為這裏是其他基地領導向嚴人樹進貢的地方。


    她差一點就錯過了。確實,她的目光偶然注意到了一塊不尋常的石頭角度。她的興趣和本能被激發了,她停下來檢查引起她注意的那塊半埋的大石頭。看起來太統一了。


    仔細一看,發現了它周圍的泥土中的接縫,最近才被擾亂,在石頭的底部周圍刻有一串微小的字符。乍一看,她並不確定所有的人物和組合是做什麽的,但她確信這是一個危險的陣法,會讓闖入者為試圖打開通道而深感後悔。


    進展緩慢,更糟糕的是她無法確定自己的篡改不會被察覺。用小刀這樣不精確的工具刮掉一些小字,就足以讓她的手指抽筋。


    她成功了。她慢慢地、費力地把觸發角色一一禁用,勉強避免了因破壞陣列而引發一連串的激活。但到了最後,保安卻陷入了沉默。她能感覺到陣法中的真氣正試圖重新發揮作用。它會自行修複,但這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她有時間。


    卵形活板門很重,固定在一塊小石頭上,但這些東西已經不再困擾她了。很快,通向基地的開口張開,在地下約四分之一米處,地麵上出現了一條圓形隧道,從泥土過渡到完全光滑的石頭。沒有梯子,沒有扶手,也沒有她能察覺的下降方法。憑借她的夜視能力,她能看到二十五米深的底部,但看來她隻能跳下去了。


    啟動長袍的飛行需要耗費元氣,但卻讓淩齊無法弄清楚這樣的掉落會不會讓她雙腳踝骨折。幸運的是,活板門的底部有一個閂鎖,她可以用它來關上活板門。她不想讓自己的存在太過明顯。她降落的隧道是由光滑的石頭形成的,呈完美的圓形,就像她剛剛下降的豎井一樣。令人煩惱的是,低矮的天花板迫使她蹲下。


    隧道裏也布滿了警報器和陷阱。她從它們中間滑過,感覺腳幾乎沒有接觸地麵。數次,她讓黑暗充斥經脈,讓她的精神和身體都變得煙霧繚繞。她發現,通過將許多陷阱和警報想象成一張她必須穿過的拉緊的鐵絲網,可以更容易地避開這些陷阱和警報,而且她做得完美無缺,甚至沒有觸發任何一次扳機。


    隧道在一個陡峭的斜坡上繼續向下,她的平衡力達到了極限,才能在不滑倒和陷入陷阱的情況下下降,但最終,她開始遇到房間。稍稍停頓了一下,吃了一顆源泉丹,恢複了消耗的氣力,她開始探索。


    這一次,她不允許自己因為寶物而分心。這本書和那張紙條是她此刻唯一要考慮的事情。其他一切都可以稍後再說。她穿過了一個冥想室和一個裝滿鏡子的奇怪房間,但都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那裏有一個儲藏室,裏麵裝滿了獸核和其他試劑,但她強迫自己轉身離開。


    下一個房間以一張低矮的寫字台為中心,周圍是刻在石牆上的書架。她在書中尋找與她想象中的形象相符的一本。大多數是關於不同主題的平凡論文,而另一些則是包含嚴人樹各種交易和資產庫存的密集記錄的分類帳。這些書都不舒服,所以她轉向搜索桌子。


    起初,這也被證明是徒勞的,除了普通的物品和一支特別漂亮的畫筆之外,什麽也沒有透露,當擠壓手柄時,它似乎會產生自己的墨水。她把它裝進口袋,認為素音可能會喜歡它,但除此之外,所有東西都留在了原處。仔細觀察,確實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沒有什麽隱藏隔間這麽簡單的東西,隻是在中央抽屜後麵的木頭上畫了一個儲物陣列。陣法被四個獨立的圈子包圍著,圈子裏扭動著墨色的文字,它們似乎在咆哮著它們所蘊含的氣所固有的暴力。


    如果沒有她完美的夜視能力,她懷疑自己是否能看到它,盡管它是隱藏的。事實上,以她所處的尷尬位置來打破那套安全陣列將是很困難的。


    有三次,當陷阱在觸發邊緣搖晃時,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當陷阱的腐蝕性之氣灼燒著她的手指,吞噬掉覆蓋在手指上的保護之氣時,她冷酷地忍住了想要離開嘴唇的痛苦叫聲。


    她有預感,一旦陷阱啟動,她就會失去一隻手。但最終,憑借這兩周從焦長老那裏學到的一切,以及她的每一點功力,最終的陣法都被破解了,她也能夠啟動儲物陣法,將裏麵的內容表達出來。裏麵有一個丹盒,一個銀光閃閃、充滿力量的獸丹,一個觸手可燃的墨綠色丹丹……還有一塊小小的玉簡。


    唿吸一滯,淩奇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不是她所期望的目標,但她可以做到。她將四件物品全部收進了自己的戒指中,然後衝出了房間,準備繼續趕路。隻有一件事需要擔心。


    這個地方的寂靜開始讓她感到不安。她不確定會發生什麽,但如此荒涼的地方並不是其中之一。或許顏仁樹是出去處理他另一個基地的餘波了?她畢竟給蔡留言過這件事。


    沒關係。無論如何,她都需要保持謹慎,但質疑運氣並沒有什麽幫助。道路很快就變得陡峭起來,她可以看到下麵有淡淡的綠色光芒。考慮到她激活黑暗魔法的次數,她確實幽靈般地下降了,到達了底部,在那裏等待著熟悉的令人不安的景象。


    就像在《咧嘴笑的月亮》的夢中一樣,有一個寬闊的房間,被淡綠色的火焰照亮,裏麵裝著沉重的鐵燈籠,掛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光滑平坦的地麵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被鑿出了兩米寬的坑,一共六處,上麵都覆蓋著鐵柵欄。深坑之間矗立著矮矮的柱子,支撐著天花板。靠牆擺放著工作台和工具,以及一個小型的個人丹藥爐。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在房間裏搖搖晃晃地走來走去執行平凡任務的人物。


    它們是木製人體模型,就像人們在裁縫店裏看到的東西一樣,但有鉸接的四肢。他們在房間裏搖搖晃晃地走來走去,一些人把原材料倒下,另一些人把一桶桶帶血的生肉倒進坑裏,還有一些人隻是在巡邏。將目光從那令人不安的景象上移開,淩琪找到了她的最後一個目標。這本書邊長超過半米,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它放置在房間遠端的一個凸起的講台上,並用一根堅固的鐵鏈固定在講台上。


    那可就麻煩了。但首先,她必須達到目標。


    淩奇小心翼翼地從入口處走出,警惕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巡邏的建築體。她不確定他們的感覺,所以她的動作盡可能保守,幾乎沒有唿吸,緊緊抓住自己的氣。這裏沒有陷阱,但肯定有警報,她在穿過房間的過程中手舞足蹈,差點被它們絆倒。


    但她還是做到了。柱子提供了短暫的掩護,盡管它們把她帶到了那些散發著腐爛和血腥味的坑附近。她在他們深處瞥見的景象讓她反胃。深坑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她能看到血肉在翻騰,裏麵有淺白色的蠕蟲在蠕動,它們流著口水,圓形的嘴巴裏排列著太多的牙齒。最大的有她的一條腿那麽粗。它們又扭又打,在汙物中濺起水花。每個坑中的居民顯然都在盡最大努力互相吞噬。在她的感覺中,這些深坑中沒有任何氣。


    淩奇從他們身邊經過,拿著書悄悄靠近了基座。穿過這詭異的房間,她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她利用基座本身的陰影來保持視線之外並檢查這本書。


    她的發現並不十分令人鼓舞。鎖鏈本身已經被重重加固,鏈節幾乎閃爍著土氣,並且還布滿了防護陣法。書本身的裝訂和封麵也同樣得到了加固。奇怪的是,這麽近,她能感覺到書頁上有幾十個氣印。


    這些陣列並不像她在研究中避開和禁用的陷阱那麽複雜,但它們密集地堆積在一起。他們應該互相幹擾,但他們沒有。這讓她想起了她的長笛作品。慢慢地,她剝去了層層保護,削弱了金屬與書脊的連接點。最壞的情況是,如果她無法完全禁用陣列,她可能隻能撕下盤子並失去一大塊綁定。


    然後她的刀滑落了。隻是一根頭發絲,由於她手指的顫抖而產生的輕微的震動,但結果是刀片劃過她還沒有打算折斷的筆觸。齊立即將鏈條敲落到地板上,引發了所有其他警報。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構造體完全停了下來,它們不露麵的頭齊聲轉向她。


    沒有。她不想參與其中的任何事情。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她的刀還是刺進了書的皮革書脊。她咬緊牙關,在裝訂處劃出一道鋸齒狀的傷口,然後用刀作為杠杆,拔出金屬螺栓。


    一聲脆響,一塊金屬碎片劃破了她的一根手指,她痛苦地發出嘶嘶聲。刀斷了,但書卻鬆了。她從基座上抓起那個沉重的東西,發出一聲巨響,把它扯了出來。


    “你!”


    當第三境修士的強大力量衝向淩琪時,淩琪皺起眉頭,雖然感覺很遙遠。她的心在胸腔裏狂跳,她轉身迴到房間,看到了源頭。


    存在感從其中一個構造體中湧出。一個比她大幾歲的男孩的幽靈般的形象籠罩著整個建築。他身材矮小,肩膀寬闊,剃著光頭,鼻子歪歪扭扭,粗糙而塊狀的五官上有無數難看的傷疤。他的其餘部分在幽靈般的覆蓋物中模糊不清,難以辨認,但他的右臂卻出了問題。它似乎有些畸形。


    “我早該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危險。” 顏人書雖然和她在幻象中的形象有所不同,但他一定就是這樣的人,他恨恨地瞪著她。


    她沒有停下來聽他說話。淩琪奔跑著,黑暗從她的四肢滾滾而過,她將書收進戒指裏,繞著房間的外圍衝向房間,不願靠近深坑。當坑上的艙口突然打開、蠕蟲沸騰出來時,她的決定得到了證實。淩奇沿著隧道飛奔而出,離開了密室。


    “沉淵,別讓她走!”


    顏人樹的話響徹山洞,聲音震得她骨頭都嘎嘎作響。她心中一驚,感覺到他的氣焰一閃,大地都震動了。紫色的霧氣從木偶中滾滾而出,刺痛了她的腳後跟,她加快了速度,當她衝向入口時,她的長袍在幻影的微風中飄動。


    她的匆忙幾乎注定了她的命運。石頭爆發了,彈片向她投來,一條巨大的白色蠕蟲從她的腰部粗細出現,清澈的嘶嘶聲液體從它的爪子中滴落。那是三年級,她遠遠地注意到。淩奇將更多的黑暗之氣強行灌入她的四肢,讓她在躲過從那東西食道噴出的酸雨時,變得有些無形。


    霧氣在她腳後跟,蠕蟲在她麵前,石頭本身上下翻騰,每過一刻就縮小出口,像饑餓的泥巴一樣抓住她的腳,隻有一個反應。


    淩奇猛的汲取了她的能量,為她的長袍注入了力量。鬥篷在她的肩膀上拍打著,像黑色的翅膀一樣展開,她的腳離開了抓握的石頭。她衝過那條蟲子,在飛過蟲子吐出的酸性水滴時強忍著尖叫。


    當她穿過最後的縫隙時,有一瞬間迷失了方向。淩琪在擠過去的時候,感覺既被壓縮又被拉伸。在隧道裏,冷空氣在她周圍湧動,陷阱和警報器在她身後跳動並爆炸。一路下來,她已經看到了許許多多的陣法,但停下來就意味著失敗。自從來到宗門之後,她從來沒有這麽努力過。她不需要跟上步伐的盟友,也不需要讓她放慢腳步。


    淩奇的身子一片模糊,雖然每次布置陷阱她都感覺自己的能量在衰退,速度不夠快,無法躲避,但她還是擺脫了一個又一個的效果,而下方卻傳來了顏人樹憤怒的聲音。當她看到豎井的底部向上延伸時,她鞠了一躬。當蠕蟲的咆哮傳到她身邊時,閃電閃爍,她在空中猛烈地抽搐,避開抓住她的石頭卷須,撕扯她的長袍下擺和頭發。


    一道咆哮的黑色閃電劃過她的身側,幾乎將她撞到牆上,但她沒有迴頭。當淩琪滑入箭矢時,她吸足了氣,搭箭,射出了一支箭,然後是第二支,盡管她飛速上升,幾乎快要追上箭了。


    當兩支箭擊中上麵的活板門時,它猛烈地爆炸,她飛了出去,同時解開了她的弓。盡管如此,淩奇卻沒有停下來。她筆直飛起,耳邊風聲唿嘯,她急轉,燃燒真氣,保持在空中。強大的恢複力助推她逃離顏人樹的基地。


    直到到達了下方與白美珍同住的家時,淩琪才停下來,摔進了花園的池塘裏,氣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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