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沅已經走遠了,棠音愁容滿麵,看向宛姝道:“安福王似乎是先帝的淑惠皇貴妃所出,聽說安福王喜好奢靡、貪婪愛財。但是對陛下卻是忠心耿耿得很。”


    聽著棠音說完,宛姝緩緩將手搭在她的手之上,聲音也輕柔了些,“是啊,不過淑惠皇貴妃很是慣著這個安福王,才造成如今安福王行事魯莽、冒冒失失的性子。”


    棠音眉頭緊皺,臉上滿是憂慮之色,她輕聲說道:“安福王與陛下之間的關係似乎非常密切,想要拉攏他恐怕並非易事啊。”


    宛姝微微搖頭,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笑容,迴應道:“本宮又哪有那般通天的本領呢?能夠將所有有能力之人都籠絡到自己身旁。”說罷,她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靜靜地凝視著遠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而堅定的光芒。


    沉默片刻後,宛姝緩緩開口:“既然不易,那就想辦法除掉這個最大的威脅。”


    她的聲音平靜如水,但其中蘊含的決心卻如鋼鐵般堅不可摧。


    這幾日對於宛姝來說無疑是美好而幸福的,經過一番精心整理後,她決定搬離長樂宮,前往更為宏偉華麗的鳳儀宮居住。


    鳳儀宮與昔日慕妤所居之時略有不同之處——聽聞這些變化皆源自於容潯親自下令整修所致。


    當宛姝踏入嶄新的鳳儀宮之際,倒是有些些許震撼。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無一不讓人驚歎其奢華程度之高;然而更令她感慨萬分卻是那份屬於此地獨有的莊嚴氣息。


    \"遙想當年本宮初次進宮之時,又何曾膽敢奢望能夠踏足此等聖地半步?\"


    宛姝喃喃自語道眼神中流露出無盡唏噓與感慨:\"一轉眼,卻已成為本宮所有了,真可謂世事難料。”


    站在這片曾經隻可遠觀,而今近在咫尺土地的地方,迴憶往昔種種,宛若昨日曆曆在目。


    宛姝感慨著,卻忽地瞧見宮內的小花園,她眸光一亮。


    是她喜歡的牡丹姚黃。


    宛姝波瀾不驚的神色裏也起了一絲漣漪,她忙喚過那邊侍弄花草的侍女,問道:“這些姚黃是誰送來的?”


    桃織微微行禮,恭謹道:“迴稟皇後娘娘,這些花兒是婧妃娘娘一早送過來的。婧妃說您喜愛姚黃,還囑咐奴婢們更要精心養護這些花兒呢。”


    宛姝喜不自勝,臉上的笑意多了些,她忙道:“月兒有心了,想來這些日子忙,倒是忽略了她。”隨後宛姝看著桃織道,“你去,把本宮新得的那隻珍珠步搖送到華陽宮去,再去取些首飾一並送去翠微宮那兒。”


    “是!”桃織恭敬地應了一聲,迅速放下手中的水壺,生怕耽擱片刻時間。


    此時此刻,宛姝心情愉悅,看著眼前的桃織,隨口問道:“你剛剛調到鳳儀宮來?”


    桃織不緊不慢地迴答道:“迴皇後娘娘,奴婢之前一直在頤華宮侍奉,然而自從墨妃娘娘離世之後,就被分配到花房做事了。今日得到旨意前來照料這些花草。”


    “頤華宮?這麽說來,你曾是瀾泱的侍女啊。”聽到瀾泱這個名字,宛姝的臉色變得愈發溫和,流露出一絲懷念之情,“後來頤華宮不是賜給敏妃了嗎?難道你沒有繼續跟隨敏妃侍奉她嗎?”


    桃織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當初墨妃娘娘離開人世後,瑾懿皇貴妃就將我們這些下人全部遣送到花房了,自是沒有能夠伺候敏妃娘娘的福氣。”


    宛姝的思緒似乎飄到了那個時候,歎了口氣道:“罷了,本宮瞧你還機靈,還是從前在瀾泱身邊伺候的。以後就不必再迴到花房了,留在鳳儀宮做事吧。”


    桃織心裏一驚,連忙磕頭道:“奴婢多謝皇後娘娘開恩!”


    “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名叫桃織。”


    宛姝掀起眼皮,打量起桃織,笑容倒是有幾分興味:“逃之夭夭、灼灼其華。模樣倒是清麗,配在本宮身邊伺候。”


    “奴婢不敢,能來到鳳儀宮伺候,已經是奴婢莫大的福氣了。”


    宛姝應了一聲,“嗯,先去華陽宮吧。”


    “是。”桃織應下後,便緩緩退下了。


    是夜,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隻見安福王府內,王妃蓮花身姿婀娜地移步到容澈的書房前,伸出纖纖玉手,輕輕叩響了房門。


    房內傳來容澈低沉而略帶警覺的聲音:“何事?”


    王妃輕聲迴應道:“王爺,妾身聽聞宮裏似乎來了人,有要事向您稟報。妾身已將此人請至府內,王爺是否願意見一見?”


    聽到“宮裏來人”四個字,容澈的眼神微微一凝,心中暗自思量。


    按常理,如果真有什麽重要之事,應當是皇兄直接傳召自己入宮覲見才對。如今卻莫名派遣專人前來通報,這其中莫非有何深意?


    盡管心頭縈繞著諸多疑惑,但容澈還是爽快地答應道:“請進側殿吧,本王稍後便到。”


    得到應允後,王妃在門外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開始著手安排相關事宜。


    當容澈來到側殿時,一眼望去,偌大的空間裏僅有一名黑衣人獨坐其中。他身穿一襲黑裝,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感。


    見容澈到來,那人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對著容澈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然後低著頭謙卑地說道:“小人拜見王爺!”


    容澈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人,心中有些疑惑,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與那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語氣冷淡地問道:“閣下是哪位?找本王何事?”


    然而,那人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容澈的態度,依舊自顧自地說道:“王爺,皇後娘娘特意讓小人給您帶了一些華貴之物,以此表達娘娘對王爺這段時間以來在朝堂之上辛勤付出的慰勞和關切之情。”


    聽到這裏,容澈心中的疑慮更甚。


    他以前隻是在宮廷宴會上遠遠地見過那位皇後娘娘幾次而已,並沒有什麽過多的交往。如今她卻突然派人送來這麽多貴重的東西,還說是為了慰勞自己,這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容澈雖然平日裏行事有些莽撞衝動,但也絕不是一個毫無頭腦之人。他定了定神,語氣平靜地問道:“皇後娘娘此舉究竟有何用意?還請閣下明示。”


    那人聽了容澈的話,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後,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到容澈耳邊輕聲說道:“娘娘特地囑咐小人,近日宮內可能會流傳一些對王爺不利的風言風語。”


    \"不利於本王?\"容澈眉頭緊蹙,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警覺,\"究竟所為何事?\"


    那人身形一顫,急忙又壓低了些許聲音,惶恐不安地說道:\"小人實在不敢妄言,但聽說是跟王爺您的忠誠相關。娘娘說了,如果王爺您有意采取某些行動,她將會在背後給予默默支持。\"


    \"大膽!\"容澈忍無可忍,猛地拍案而起,怒斥道,\"皇後此舉究竟意欲何為?本王一直對陛下忠心不二,豈會需要這種莫名其妙的支持!\"


    那人見狀,還試圖繼續辯解,卻見容澈額頭上青筋暴起,怒聲吼道,\"休要再多言一句!本王念及你乃皇後之人,暫且不動你分毫,此次便權當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倘若還有下迴,本王絕不姑息,定斬不饒!\"


    此人頓時嚇得麵如土色,身體瑟瑟發抖。正當他準備稍稍躬身施禮後匆匆離去之際,容澈突然手臂一揮,將桌上那些價值連城的珍貴物品全部掃落在地。


    \"把你的這些破爛玩意兒帶走!本王根本不稀罕這種蠅頭小利!\"容澈怒目圓睜,義憤填膺地吼道。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小人這就走!\"說罷,那人抬手慌忙抓走了一大把,但仍小心翼翼地留下了幾串,然後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安福王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容澈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妃薑氏見此情景,輕輕歎了口氣,端著茶盞走到他身邊,柔聲勸慰道:\"王爺,您別憂心了,或許皇後娘娘隻是一時錯了主意,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王爺不必往心裏去。\"


    容澈聽了薑氏的話,緩緩接過她遞來的茶水,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後一臉煩悶地擺了擺手說道:\"哼,誰知皇後到底打的什麽算盤?本王與她素未謀麵,更無往來,她如今卻突然派人送來這些東西試探於我,本王絕不能對此不聞不問!待到明日,本王定當親自麵聖,向陛下稟報此事,也好讓陛下明白本王對朝廷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王爺,請您三思啊。\"薑氏不禁皺起眉頭,麵露憂色,\"雖說皇後並非陛下結發妻子,但聽聞她深得陛下寵愛多年。王爺若貿然將此事告知陛下,恐怕會引火燒身呐。\"


    容澈並未將薑氏的話聽入心,他言之鑿鑿道:“自從聖上登基,我等盡心盡力,更要拚盡全力盡輔佐之力。皇後此舉,太過於動搖人心,本王斷斷不能讓此等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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