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透過教室的窗戶,將一行行枯黃的梧桐樹葉照射得幾乎透明。平瀾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眼神隨著飄落的樹葉飄忽不定,她的思緒也隨之飛揚。數學老師在黑板上滿是激情地講解著一個複雜的問題,但對於處在情竇初開的平瀾來說,這一切似乎都顯得那麽遙遠和無關緊要。


    就在這時候,張峻豪帶著自己特有的陽光笑容進入教室,他隨手拋了一個籃球給前排的同學,那股輕鬆自如的氣質不禁讓一眾女生心花怒放。張峻豪的座位就在平瀾的斜前方,他坐下後側頭與鄰座交談,卻不經意間與平瀾的目光四目相交。平瀾的心驀地跳了一下,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了紅暈。


    課間休息,平瀾本想走出教室透透氣,卻聽到張峻豪與他的朋友嬉笑鬧騰。他們談論的內容讓平瀾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張峻豪,聽說你最近又有新的追求者啊?”一位同學調侃道。


    張峻豪隻是擺了擺手,笑而不語。他的態度似乎既無所謂又略帶幾分享受,“人總是會追求光吧,我也不例外。”


    平瀾緊咬下唇,她知道自己隻是眾多暗戀者中的一個,或許在張峻豪眼中,她甚至連一個名字都沒有。那種被無視的感覺讓她感到苦澀。


    就在平瀾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新轉學過來的芳華帶著幾本書走進了教室。芳華的出現無疑是一縷新風,她的到來讓整個教室的氣氛都變得不同了。芳華的眼神在教室中掃過,最終停留在了平瀾身上,她微笑著走了過來。


    “你是平瀾吧,我聽說你數學學得很好,能幫我一起複習嗎?”芳華溫柔的聲音和友好的態度讓人很難拒絕。


    平瀾略顯驚訝,點了點頭。她從沒想過,這個看似與她沒有任何交集的新同學,竟會成為她未來的摯友,甚至在她最痛苦的時刻給予她最大的支持。


    兩人坐在一起開始複習數學,芳華的聰明和勤奮令平瀾刮目相看。在那一瞬間,平瀾忘記了張峻豪帶來的心動與心痛,她開始期待與芳華一起度過更多的時光。


    至於唐楊,一切好似有有了新天地,如那日校園林蔭道。她看見底色,暖而明朗,看見旁的人難以企及的殿堂。唐楊是在場麵上的人,能進能退,八麵玲瓏,能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不管是策反陸瑾宇,拉下一幹男神,還是選擇跟她示好同行,都體現用兵之道。逢彼陰崇,愆敘其終,她的感情觀,合作主義大於一切。能進館欣賞的隻有十人,如果有天的梯可以到那處,她相信自己至少會在八人中。


    陸瑾宇出現在路的那端,臉上是久違了看他的光。


    “她向你表明了立場,就挺好的,還能分享我的快樂悲傷,我很高興。”平瀾小聲道。


    “你可以接受了嗎?她說我們並不合適。”陸瑾宇平靜道。


    “沒想過嗎?唐楊就是我。”


    一片靜默中,陸瑾宇道:“別讓她失望。”


    她抬頭看他,一時間竟然恍惚了,合歡花的香味還是那麽濃鬱,她輕輕道:“在那一刻,我看到你的靈魂破碎過。”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沈彤彤被簇擁著過來,嘿嘿一笑:“謝大家。”


    在她身後浩浩蕩蕩一群人,有男有女,有文有理,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都是學習非常好的人。基本上二十八班一半好學生了。


    “路雖遠,行則將至;事雖難,做則可成。”


    “沒有傘的孩子,隻有努力奔跑。”


    沈彤彤道:“老班,原來學神的學習方法對於我們這些凡人來說驚豔,沒毛病。我們一商量就決定,並肩走,到最後啊!”


    一群人擁著她歡聲笑語走入黑暗,招搖得不行,真正的美女殺生,旗開得勝。


    畢竟沒有路還能披荊斬棘,實在毫無辦法隻能自我成長,也許有一天貌不驚人也會發光發熱,那是苦難婚姻後的清醒,從黑暗也是光明。


    在那一刻,平瀾明白了,他們,就是她的光!


    “人生之旅不可逆,須臾之光且珍惜吧!”孔寧道——秋天的碩果,夏花的遺憾,春天的和晚晚的敢言,大有年少的唏噓和逐漸透明的從前。但千帆過盡後的酒館裏,少年的倔強和偏激一頓,也有迴不去的暖遺憾成了門前等不到春花的豔羨,被歲月熬幹的埋怨被蹉跎的誠懇和青澀的抱歉。他自是驕傲但逐漸收斂,自是不羈但開始收斂,現在鄭重地很我們道歉。


    “不經一翻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楊文道——他是美術社團的,最後也加入高考小分隊,一起備戰高考。


    “失敗了都知道重頭再來,沒機會了那就是沒機會了。”沈彤彤道——前麵說的那些禁錮,那些千重萬阻放下了,接受了,想開了,在那個冬天已經拚盡全力了,現在管它什麽正途野路,走就是了。現在的她還有大把的時光,還有掙紮反抗的餘地,還有錯過後可能就再也沒有的遺憾。


    “這世上沒有毫無道理的橫空出世,所有的出手驚人不過是別人的蓄謀已久,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許寧道——出來玩完後,第一件事就是迴去學習。


    “難熬的時光於我而言就像一場暴風雨,有人會在我的窗前一直等我迴去。”楊瑤道——學著做一個知世故而不世故,懂套路而仍保持單純的人。


    “如果你現在很絕望,那太好了,否極泰來的時候到了。”陸瑾宇道——


    唐楊變黑切白。


    “很難過吧!沒想過會這樣的人生,沒有如我所願的那樣,漂亮體麵的活著,會苦盡甘來嗎?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如果你是對的,你沒必要生氣,如果你是錯的,你沒資格生氣。”


    “如果總能很好地遇見,那該有多好啊!可是我們總得走過附一的長廊,看花開花落,雲卷雲舒,才能在刹那間迎候屬於自己的盛夏。”


    楊文是美術社團的,最後跟他約定不參加藝考,一起加入高考小分隊,一起備戰高考。小分隊也可以叫作“六月黃蜂尾後針,龍門鯉遇百事哀”。


    平瀾笑道:“很高心你能加入我們。”


    “時不我待,隻爭朝夕。我想讓全世界都看見我這匹黑馬的光芒。”


    “經此大劫,我想心懷猛虎,細嗅薔薇。”


    平瀾考到全校第一,現在各個學科都已經到了可以分配時間的程度,而且在他和芳華的雙助力下,高考小分隊的成績逐月上升,牢不可破。


    他們在學校衝刺時間裏組成了一個四人自習室,所有班隊活動,他們都照常進行。


    “從小到大,幾百個日日夜夜的寒窗苦讀,為了情竇初開的少女和朝氣蓬勃的少年,在這最後的戰場裏,拿下原本就屬於他們的光。”


    “往後,無非是隨時可以靠岸停歇,不再執著遠方的詩和田野,不再向往詩酒趁年華,天邊彎月,與昨日相同。追求的是落子無悔,涇渭分明。”


    若說芳華教會了她成長,她想張峻豪教會了她獨立思考。


    覺得自己不配或者想放棄需求他人認可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往後餘生,每一步都蓄勢待發,她的人生可以閃閃發光。


    也許生活不需要曾經驚豔了歲月,而是那些平淡日子的不動如山。


    沒有人時刻關注著她的感受,不易被人發現的沉默幾年了,人生唯獨有迴響的從來沒有放棄努力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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