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敏見高氏問柏樹枝的事,就知道高氏剛才肯定問過關月。


    “我閑著無事,就摘了做些東西。”


    高氏繼續追問道。


    “柏樹能做什麽好東西呢?


    關敏索性道,“這是秘密,奶要是知道做的是什麽,學了去我就虧了。奶不知道秘方都是能賣錢的嗎?這秘方是我花了銀子買的。”


    高氏知道這是關敏不願意說了,但她也知道秘方做出的肯定是好東西,她不想錯過。


    高氏堆起個笑臉,道,“敏敏既然已經買了方子,告訴家裏也不費什麽。”


    關敏笑了,“奶,我現在已經不是這個家裏的人了,我家的方子我要保密。”


    高氏心頭一陣小火苗竄起,但又無可奈何,盡量麵無表情說道,“雖你與我們分成了兩家過日子,但大家總還是骨肉至親,能幫家裏過得好些敏敏定然也是願意的,隻是現在還生家裏氣吧,那奶不問了,等你氣消了再說行嗎?”


    關敏抬手指了指院裏的牛棚,“奶,你們拿我換了牛,現在牛是關家的,我不是。我現在也沒生氣了,我還生氣就不會給你們買禮物了,奶你的綢衫還是我親手挑的呢。”


    高氏見她提起送來的禮物,笑道,“是呢,沒成想兒子的福還沒享到,倒是先享了孫女兒的福氣,你記掛著家裏,我和你爺也很高興,想著這孫女兒沒白養。”


    關敏道,“那我上次人都燒成那樣,奶你也不給我抓幾副藥吃,後麵我跟你說我還沒好全,身上沒力氣,奶你還非讓我幹活兒。一天到晚奶你總催我幹活兒,我才不想迴家住的。”


    她才九歲,她怕啥,關鍵是現在旁邊又沒外人,有啥說啥。


    高氏有些尷尬,“你看你這孩子話,誰家的孩子不幫家裏做些事啊,過去的事敏敏也不要總記著,你看現在你不是很好嗎?”


    關敏點點頭,“所以我還是不在關家日子好過些,奶你就把我當外人吧,別人家的秘方就不要問了。”


    關敏說完便告辭,高氏隻能笑著說道,“嗯,你們有空多來坐。”


    迴了四合院,關雲笑道,“奶要被你懟死了,你看她那臉色,哈哈哈哈。”


    關敏道,“我是讓她心裏不要對我們有什麽指望。”


    關雲嚴肅起來,“這就難了。”


    關敏道,“一句話你說幾次,也許人家聽了也沒太在意,但你見一次就提一次,假話人家也當真了,隻要沒外人在,我們沒事就提醒下爺奶。“


    現在還是上午時間,遠沒到吃午飯的時候,關敏打算再去摘點柏樹葉和艾草,關雲好幾年沒去後山了,想著關敏摘柏樹葉可能有些夠不到,便也拿了個大竹筐,拿了柴刀,跟關敏一起去。


    “我們還是摘柏樹葉嗎?”


    關敏隻是不想告訴關家人她做什麽,對關雲她倒沒什麽好隱瞞的。


    “嗯,柏樹葉和艾草的葉子都要摘些,我拿來做蚊煙。”


    關雲知道蚊煙就是熏蚊子的,點上就沒蚊子,比直接燒艾草方便很多,效果也好多。


    關敏接著說道,“之前在城裏買的蚊煙剩下的不太多,我想著自己做點,關鍵是這東西簡單,自己完全能在家做。”


    關雲本來沒想著打探具體情況的,剛才關敏對高氏說的關於秘方的事可不是瞎說的,這年頭,各種方子都是每家不外傳的秘密,隻會教給自家的兒孫。就算是編竹子這種能自己琢磨出來的手藝,但一些小竅門,也沒人會說給外人聽,就怕被人給學了去。畢竟雖然大家都會編竹器,但隻有做得特別好的才能拿出去賣。


    見關雲沒有繼續往下問,關敏知道她顧忌什麽,說道。


    “我不打算做蚊煙賣,我就沒想過要做買賣,好累。我隻是做些自己用,城裏賣的蚊煙三十文一盒,我沒做過,也不知道自己做一盒成本是多少,不過你要是有興趣,我們可以算下成本。”


    關雲有些感動,敏敏什麽都不瞞著她。


    “柏樹葉艾草葉這些,我們這後山就無窮無盡,完全不費錢都。”


    關敏便直接說了蚊香都做法,柏樹葉,艾草,木炭,雄黃粉四種的配比,關雲一聽,略微一合計就算出來這個東西基本隻費功夫,不費銀子。


    關敏是因為不知道雄黃的價格,但關雲是知道的,過了驚蟄,沒有圍整圈院牆的人家,很多都會去買一些雄黃粉灑在房前屋後,主要是防著有蛇爬進屋裏。


    關雲告訴關敏,“蚊煙盒那種大小的盒子,一整盒雄黃粉是八文錢。”


    按照配比,一整盒蚊煙還用不到一文錢的雄黃粉,其他的木炭可以用灶裏燒剩的,艾草葉柏樹葉直接摘就行,確實如關雲所說,如果她們自己做的話,隻費力不費錢。


    關雲道,“雖然成本幾乎沒有,但人家賣三十文一盒,應該很費力吧,我們得試著做出來一次,燒了看看效果,才知道這三十文好不好賺。”


    關敏道,“大姐這是覺得若是方便,也想做些去賣嗎?”


    關雲直言說道,“賣不賣的,方子是你的,自然你說了算。我是覺得如果不是太費力,也可以試試。”


    關敏不置可否,她不想做買賣隻是因為她人懶錢又夠花,她沒必要。但關雲若是想試試做買賣,她也不打算攔著,畢竟不是人人都如她一般隻想混吃等死。


    關雲繼續說道,“你一兩銀子一個月養著我,如今井也有了,房子也好了,我閑著無事,這銀子你也不能讓我總白拿啊。不如我帶著家裏幾個人做些蚊煙來賣,不用你動手也不用你管。這東西雜貨鋪子本就有賣的,也不打眼,賣多少算多少,也能有點進項吧,關鍵蚊煙賣不出去我們可以留著慢慢用,這東西不怕放。”


    蚊香確實不怕放,受潮拿出來曬曬就行,十年八年的隨便放就行,確實是個不錯的小買賣,關雲願意折騰關敏也隨她,於是說道。


    “你這算盤打得沒問題,蚊煙做起來確實簡單,也不需要多大場地,主要就是曬,拿油紙鋪在下麵,做起來也不髒。我們先做一次試試,後麵你願意做就做吧,你別找我幹活怎麽都隨你。”


    關雲很高興,立馬保證,“你剛才說過,我記住了,這東西簡單,完全不用你來動手。”


    關敏又補充道,“四合院雖然小點,但還是在裏麵曬,我們在裏麵幹什麽外麵的人都看不到,我怕麻煩。關家雖然知道我摘了柏樹葉,但也不知道我是拿來做什麽,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關雲點頭,“蚊煙這東西做好了也不大,就算我日後拿出去賣,也保管隔壁都不知道我們做了什麽東西。家裏的三個人之前我就反複說過多次,家裏的任何事都不準往外說,大到我們在縣城的鋪子在哪裏,小到我們早上吃了什麽,都不準說。”


    一路走,一路兩人已經到了山上,柏樹很多,關雲找到一棵就開始砍一些低矮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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