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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奇牧一直願意相信人心的善良可以蓋過那些醜陋,很多人不願意在商場上給對手留後路,他卻是更願意給人留下後路,現在,他也聰明地沒有點破。


    陸南萱閉著眼睛坐在車裏,心裏空落落的,她還沒有出最後一張牌,沒有把自己迴到上海的另外一個目的說出來,也沒有提起當年的事情發生的緣由與景觀,因為,有些衝擊不需要來得太快。


    隻是,想起葉奇牧看著自己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怕是他已經看出來她背後應該是隱藏著些什麽的真相了吧。


    葉晨澍的性子大概能摸得清,身為探長的她在巡捕房嫉惡如仇,分得清是非黑白,用自己對於周圍事物的敏銳嗅感去巡查案件。


    可在家裏的葉晨澍明顯在言行舉止上都顯露出被寵出來的驕縱,情商不高,完全和在工作上的她是兩個人。


    總而言之,與姑姑相認的過程很順利,已經是很大的一個跳躍了,接下來就讓她先慢慢侵擾蘇字號吧。


    讓司機把她送到許曼君的小診所去看了正在勤奮工作的人一眼,接著獨自去巡視了一番藍石軒,把最近店裏的經營狀況搞清楚。


    一切總歸是不大理想,蘇南禹深沉的心機果然不容小覷,唉,看來在生意場上很難扳倒他了。


    陸南萱一時間有些低落,總歸薑還是老的辣,她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摔倒了也怪自己修煉不夠吧。


    被陸南萱‘心心念念’的蘇家兄弟的情況迥然不同。


    蘇南元娶不了雷婭,整個人一天下來都是頹然過活的,聽說王芹因為被休了整個人都有些瘋瘋癲癲的,他自己也不好過,在蘇字號也沒了實權就那樣被自己的弟弟架空了,整個人形同廢物。


    蘇葉寧看到蘇公館變成現今的模樣心裏也並不好受,他性子向來冷淡,卻也不會說要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奪迴來,直接把很聽兒子話的蘇南元帶迴了蘇州老宅去休養。


    蘇如玥不願意離開燈紅酒綠的十裏洋場,一個人撐著蘇公館,卻也好不快活,一時間蘇南元那邊卻也慢慢沉寂下去了。


    陸南萱其實對蘇南元的狀況有所耳聞,她似乎願意仁慈一迴,看在蘇葉寧的麵子上放過一無所有的蘇南元,隻要他不再興風作浪。


    她心裏還是明白當初蘇南元就算是為了錢財,應該也是不敢大膽地殺害自己的大哥,說不定是被當槍使了。


    而心機頗重的蘇南禹此時正待在碼頭陰暗的貨倉裏,和一個藏在黑暗中的人在進行談話。


    “蘇南禹,看來你現在還是混得不錯的,這樣一來,我們的貨物脫手就更容易了。南京那邊抓得緊,連北平那邊似乎因為有人收到風聲,私下裏有些不明身份的人把古董市場上的古董交易給看得死死的,兩邊沒法脫手,上海灘絕對能夠幫助我們好好地撈一筆。”


    “你瘋了,上海灘這邊的海關交易更嚴。自從巡捕房破了私自販賣藥品的大案,海關那邊對進出口的貨物的過關要求更高了,你這次帶來的那些東西根本沒有辦法逃過海關那群人的眼。”


    蘇南禹聽了那人的話在黑暗中不由得皺起眉頭極力出言反對,他是愛錢愛權,但也不是什麽樣的亡命行為都敢參與,命沒了還拿什麽來花錢。


    “蘇南禹,你少說這些有的沒的,當初我們在南京不都這樣撈錢的麽?怎麽到大上海你就變得跟娘們一樣畏手畏腳的,還怎麽成大事。當初,我們還不是看中你的大膽有野心才拉你入夥分你一杯羹,現在你倒好,這是準備撈錢撈夠了就收手?我們這一行可沒有什麽金盆洗手的說法,是這個坑裏的人永遠別想逃。”


    對方陰測測的語氣讓蘇南禹有些不喜,不過他並沒有多加否認,是啊,同一條船多年,現在棄船而逃好像不實際。


    隻是,他發現自己在迴上海前後的這段時間似乎被人在監視著,連睡覺都有些不安穩,這才對這次的交易畏手畏腳遲遲不想不敢下手。


    對方也看出了他的猶豫,繼續鼓動“你不是重新開始當了你們蘇家那麽大的蘇字號的掌權人的嗎?不就是個在出入海關時候做個魚目混珠的小事情,辦大事的人這般膽小可不行,二爺的脾氣你也知道,那麽多年了,他的手段想必也不用我多加提醒你什麽。”


    蘇南禹隻得點點頭,車到山前必有路,也許被人盯著是錯覺,說不定是那個蠢貨蘇南元的軌跡。


    看到蘇南禹終於不再推脫,對方也鬆了一口氣,便打發他走“好了,趕緊迴去準備吧,那批貨大概今天晚上就到了,不過不是從水路,總歸還是謹慎點好。今晚三點,記得帶人去火車站等人。下次的見麵地點我會讓再通知你的。”


    蘇南禹看著在黑暗中遠去的人,第一次覺得心裏沒有一點底,很不踏實,甚至比當年做的那件事還要沒底,隻是,有些事情一旦踏開腳步就沒了迴頭的可能,不然那下場絕對不可估量。


    他找到停靠在碼頭邊的車,坐上去,讓司機直接送他去百樂門喝酒壯膽。


    還有幾個小時,又得進行一次冒險的行動,他當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盡管能自負地誇獎自己對於某些事情的處理方式,自詡為城府極深的生意人,卻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常常被噩夢驚醒,有些事情,不可說……


    數天後,唐幫。


    “少主,那個陸南萱的身份似乎完美得可怕。您看看您手上的資料,陸南萱,港市漢斯公爵夫人的外甥女,公爵夫人聽說以前是個護士,似乎有人故意抹去了她的相關信息,查不到她到底是哪裏人,她又是怎麽能夠幸運地從一個護士成為名滿港市的公爵夫人。不過聽說陸南萱是這個公爵夫人的哥哥的女兒,因為父母雙亡,才被公爵夫婦收養,其實她和公爵府的公子陸以珩的地位差不多。如果存在血緣關係,那就更親了,畢竟漢斯公爵和夫人並沒有自己的親生血脈。”


    唐聿聽著助手的匯報,拿起手上的相關資料,簡略地掃了一眼,果然,相當的完美。


    自小在公爵夫婦的庇佑下成長,不過天生性子冷淡不擅於交際,直到十歲之後才被港市的小記者偷拍道曝光了,那就證明在十歲之前她的相關信息都是空的,說不定還是漢斯公爵放出的假消息。


    按照他唐聿的看法,越完美的東西反而越是存有大瑕疵的可能,他也一直以來都不相信完美這種東西的存在。


    “行,你直接把這份資料拿去正邦洋行給司少吧,至於他怎麽想我就管不著了。”


    唐聿把手上的資料直接丟給助理就翹起二郎腿開始抽雪茄,吞雲吐霧的時候才發現那人還沒走,正在翻著手上的東西,接著遞給了他一張請柬。


    唐聿吐出一個煙圈,低頭接過請柬,發現竟然是領事館的落款,“領事館?法國領事的公子?還是在今晚?那麽急啊!不過看著還是蠻有意思的,法國人的浪漫還真想見識一下,順利看看妖媚的法國女郎。看來很不錯哦,你不用去了,我親自當一次跑腿的,給我們的聶大少爺送資料求打賞去。”


    助理懵懵地急忙拔腿跟上唐聿的腳步,同時在心裏很無語地反駁著,他還是要去啊,他得當司機送人去。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收到了這份晚上就舉行的宴會請柬。


    聶司原早有計劃今晚要連夜坐火車南下廣州,這本來是他前兩天就該執行的行程,怎奈雜事都堆成山了,和一個德國人的交易也亟需他的在場,行程一天天地推遲。


    他看著手上的這份請柬,直接扔在桌子上,抬起手扶額歎氣,看來今晚的行程又要推遲了。


    正要起身讓門外秘書推遲訂票,就看到唐聿連門也不敲就一臉騷包地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再配上他那張比女人還要招搖的秀氣的臉,聶司原臉有些黑。


    他最近鬱悶得很,工作堆積成山,廣州那邊催得緊,可他人又在上海,根本就沒法子解決,最近是連吃個飯都沒心情。


    再看唐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這唐幫少主是得多空閑,整天去泡百樂門聽歌喝酒看舞,再看他這走路還帶風春風得意的樣子,就怕別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真是看著就讓聶司原來氣。


    他忙碌得天昏地暗的勞碌命與唐聿這種閑的都要去拍蒼蠅的無聊日子相比,對比實在是太鮮明!


    聶司原心裏很不平衡,都有點想動手和唐聿切磋一下了,事實上是他真的太欠揍了。


    還沒等唐聿說話,他直接從旁邊的文件中抽出一疊對貨單甩在他的辦公桌上,把唐聿張嘴沒說的話給甩住了“這是西嘉百貨的對貨單,既然你那麽閑,就抱迴去對對賬目,不然你還以為你這大股東翹著腳就能得到錢了。”


    唐聿的唿吸被罵得忍不住屏住了一霎,他看著聶司原那黑臉,實在想不出自己才進來而已,是怎麽得罪的他,無辜的人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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