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隨著何雨水轉過身來,李想國不禁一腦門兒黑線。


    這孩子整個前襟和兩隻袖子已經都被水給打濕了一大半,兩隻手也被凍得通紅。


    甚至腳上的棉鞋也被打濕了半截。


    畢竟隻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所以裝多了水她也端不動,每次用瓢接點水就得倒進盆子裏。


    放著幾件衣服的木盆裏麵已經裝了半下子的水,估摸著她已經忙活了有段時間。


    想來也是這邊兒離著東直門外的自來水廠近,所以水壓高,龍頭打開稍微大點兒,水衝到瓢裏就很容易濺出來。


    這才弄得她一身的水。


    李想國走過去把盆子放在水池裏,扭頭問:“你是何雨水吧?”


    何雨水抬頭看看這個陌生的小哥哥,有些膽怯地抿了抿嘴,也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也不敢伸手去接水了。


    “那我就管你叫雨水了,我叫李想國,你可以叫我想國哥哥。”李想國說著話,扭開龍頭讓水直接流進盆子裏。


    “哦,想國哥哥。”


    裝了半盆水,李想國關掉龍頭,把盆裏的水倒進邊上的洗衣盆裏。


    如是再接了兩盆,洗衣盆裏也裝了大半盆的水。


    “這衣服就放這裏泡著?”李想國蹲下來,挽起袖子,將盆裏的衣服翻動打濕了,按進水裏浸泡起來。


    挪是不用想了,畢竟這麽大半盆水,他也根本搬不動。


    “嗯,等我爸醒了洗,我搓不動。”


    李想國點點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後站起身來,順勢看了眼王玉蘭。


    正好趕上她也抬頭看過來,麵上有些不自然,卻也沒忘了朝著李想國擠出個滿是親和的笑容來。


    李想國心下了然,顯然她之前應該也已經看到何雨水的衣服被打濕了。


    隻是根本不想管或者懶得管,假裝看不到罷了。


    他也隻是朝著王玉蘭笑笑,沒說什麽。


    心下也不由得嗤之以鼻。


    別說這個年代,何雨水又是在幹活兒。


    就算後世,看到陌生小孩子玩水,但凡正常點兒的成年人至少也會告誡一聲。


    不聞不問,由著個小孩子折騰。


    這易家果然是仗義疏財還樂於助人的一家人。


    看著昨晚跟何大清聊得也很熱絡,顯然也不是兩家有什麽嫌隙。


    隻是舉手之勞,惠而不費的事情都懶得去做。


    想來可能是覺得院子裏就這麽一個孩子,裝都懶得裝了。


    當然也可能是院裏人太少,缺少鍛煉機會,處理事情的能力也沒鍛煉出來。


    何大清就算問起來,隻要說聲沒注意到就能堵住他的話。


    更何況,可能何大清還未必會去問她呢。


    這家人可是太值得交往了。


    這不是小說,是雞零狗碎的現實,哪兒來的那麽多波瀾起伏。


    不見微知著,小事兒,又何嚐不能更好地看透一個人的本質呢?


    甩了甩手上的水,李想國扭頭看向站在邊上拎著水瓢,有些茫然無知的何雨水。


    “下次別用水瓢接水,家裏有大的搪瓷缸子或者小的銅盆吧,用那種平底的接水,小心點就不容易弄濕衣服了。”


    “你趕緊迴家把手擦幹淨,去換一套衣服吧,這濕衣服穿在身上會感冒的。”


    何雨水也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可爸爸在睡覺,我扣不好扣袢!”


    話語裏還帶上了點哭音。


    李想國撓撓頭,“你能自己穿吧,你自己穿好,我等下幫你扣。”


    何雨水聽了,點點頭起身往正屋跑去。


    李想國也溜達地跟著她走了過去,剛進門,就看到何雨水已經跑進了隔壁的臥室。


    站在門口都能聽到隔壁臥室傳來響亮的唿嚕聲,屋裏還有一股濃厚的酒味。


    何雨水在隔壁弄得櫃子哐當作響也沒打斷這唿嚕聲,想來何大清這也是醉得不輕。


    四下打量一圈兒,李想國也一臉嫌棄。


    沒什麽家具,這倒是不奇怪,應該是這個時代普通人家的常態。


    隻是一鰥夫帶著倆孩子,家裏麵估計也少有打理,顯得亂糟糟的,就連地上的地磚都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包漿。


    李想國也不由得唏噓,這家裏還真的缺個女人。


    也難怪好多小說裏都寫著何雨柱邋裏邋遢,感情這根兒在這兒呢。


    沒一會兒,何雨水拎了一件碎花棉襖和一件外套跑了出來。


    李想國幫她把外套和棉襖脫下來,伸手摸摸棉襖裏麵,還好沒有濕透過來,隻是她身上小衣的袖子也濕了一大截。


    走到爐子邊上,揭開蓋子看裏麵還有餘火,倒是省得再重新引火了。


    李想國拿火鉗清理了下爐灰,夾了幾個煤球放進爐膛裏麵。


    這才搬過來兩把椅子,把她的棉襖和外套掛在椅背上,靠在爐子邊上烘著。


    問了何雨水,她說沒有多的小衣。


    李想國也隻好作罷,讓她找了雙單鞋,把腳上濕了的鞋子脫下來,也給擺在椅子上麵烘著。


    叫她搬了個馬紮披著棉襖,坐在爐子邊上小心點把袖子烤幹。


    有點不放心,怕她自己坐那裏烤火再睡著了。


    那樣搞不好會燙傷,又或者把衣服烤糊了。


    所以他也幹脆迴了廂房,從空間取出來本英語書過來,陪著她坐在那裏。


    一直背了幾十個單詞,何雨水的小衣才被烤幹了。


    李想國幫她穿好棉襖和外套,讓她自己在家裏玩,自己也趕緊出門去接了半盆水忙活起來。


    看到李想國打掃衛生,敞開的門裏還有掛著一堆紙條的桌子。


    王玉蘭走過來,笑著問他:“想國,你這是要糊窗戶,我來幫你吧。”


    看著那張很是慈祥的笑臉,李想國的內心真的有些膩歪。


    卻也隻是笑得很燦爛,朝著王玉蘭說到:“謝謝易大媽了,這個我自己可以的。這活兒埋了吧汰的,您別再弄一手糨糊。”


    剛說完,就聽到自己的耳邊傳來一陣電子音“演藝技能+1!”


    不過王玉蘭就像沒聽見李想國說的,直接去了堂屋,拎著兩張紙條出來。


    李想國就很無奈了,隻好從椅子上跳下來,把紙條從她手裏接過來,有些不耐煩地說到:“易大媽,真的謝謝您了,您別動手了好麽?”


    “搭把手的事兒,我幫你這不是能快點兒嘛。”王玉蘭也隻笑笑,還想努力下。


    一點點地拉近關係,以後不就跟這孩子能搞好關係了嘛。


    真的這麽放棄了,以後關係怎麽可能搞得好?


    李想國再去拿了幾張紙條,貼在左手的手掌邊上,就像握了一把彩帶。


    這才轉身重新迴到窗邊,踩到椅子上,一條條地把紙條上邊一頭兒粘在窗縫上。


    一直到把紙條全都粘好,這才捏著一張紙條的下緣,把它抻平,用另一隻手沿著紙麵把它貼好。


    再撕下來一條,橫著貼在相鄰的窗縫上。


    手上忙活著,他嘴裏也沒停著。“這種力所能及的活兒我都習慣自己幹,也花不多長時間。”


    “我們村長都說了,自己能幹的活兒就千萬別隨便欠人情,更別隨便讓人給你硬塞人情。”


    “他說這種硬要給你做人情的,誰知道懷著什麽樣的鬼心思呢,到時候這人情還不起的。”


    說到這裏,李想國扭過頭擺出一副很嚴肅的表情,定定地盯著王玉蘭的臉,似乎想要剝下她那張虛偽的麵皮。


    他的耳邊又傳來一聲電子音“演藝技能+1!”


    王玉蘭也怔怔地看著李想國,隨後也隻悻悻地笑了一下,“那行,要大媽幫忙的話,你叫我。”


    說著話,也自顧自地扭頭朝著自家走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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