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琅儀警覺起來,迴想平時,並未聽她提過相關任何信息,很可能是故意背著自己問的,但此時卻坦誠相告,恐怕是發生過自己不知道的事。


    淩音看著他表情說:“你似乎在考慮不好的事情。”齊琅儀一驚連忙否決,可覺得越是這樣淩音越是起疑,問到:“何事會需要隱瞞與我?莫不是與我有關?”他更慌張了,連忙岔開話題,淩音揪住他的領子瞪著他說:“你我之間,何時變得這樣支支吾吾。”


    齊琅儀放棄抵抗說:“先鬆開我,你是怎麽知道和你有關?”淩音鬆開他說:“直覺。”齊琅儀歎口氣把剛才所想托盤而出,淩音驚唿,欠身行禮說:“是奴家考慮不周,那便將情報分享一二,望齊兄莫要生氣。”齊琅儀不自覺輕聲的念著她的名字,笑著點頭說:“嗯。”


    淩音說著在極樂坊聽到的見聞,齊琅儀說著前世的見聞,二人收拾好後上馬車準備迴去,齊琅儀突然問:“齊淵呢?”淩音一愣,好像之前是自己拉著他來著,後來爭吵時光顧著看熱鬧,把齊淵丟了。下車說:“應該還在坊裏,稍等。”


    齊琅儀下車拉住韁繩,隻能在原地等著,過了好久才見到淩音迴來,抱著臉紅到耳朵根的齊淵。好奇的問:“你是在哪兒找到他的?”淩音無奈的說:“在坊主和蘇媚的床上。”齊琅儀一臉古怪的問:“她倆沒對你做什麽奇怪的事吧?”


    齊淵低著頭說:“沒,沒有,隻是想抱著我睡覺,沒做別的,隻是抱的太緊了。”三人上了車往迴走,迴到家裏後發現多了三個人,華雲倉盡力哄著瑟瑟發抖的孩子們,王家妹子在院子裏切菜,輕眉把廚房弄得烏煙瘴氣,時不時咳嗽著。


    齊琅儀看著頭都大了,大喊一聲:“孩兒們,集合!”所有孩子們奮力繞過華雲倉,向著齊琅儀跑去,王家妹子也放下手裏的東西,洗完手和華雲倉走過去。淩音竄向廚房,拎起門口一桶水向灶台潑去,把花貓一般的輕眉拉出來。


    齊琅儀吐槽:“你們是來拆家的嗎?”華雲倉輕咳一聲,端起架子說:“怎麽和長輩說話呢?”齊琅儀安撫著身邊的孩子說:“沒見過把孩子嚇成這樣的長輩。”華雲倉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


    王緣杏行禮說:“王緣杏見過齊公子,淩姑娘,今日多有叨擾。”二人迴禮後齊琅儀說:“姑娘莫要客氣,此處算是華家產業,不必拘謹。”轉身走向輕眉,瞬間提高音量說:“輕眉!你是想把我廚房燒了嗎?”離案板近了才發現,上麵的不是絲或片,完全是段。


    淩音沒管那邊,上前兩部步說:“姑娘此名,是哪個圓?”王緣杏迴答:“緣分的緣。”淩音想了一下說:“可否是,銀杏樹下的約定?”王緣杏驚訝的說:“正是此意。”華雲倉聽得雲裏霧繞問:“這是——何意?”


    淩音解釋說:“杏為扁圓形,唯有銀杏果為圓形,此為圓杏。王姑娘未婚,名字應是附有父母之念,緣分到了便是約定,那便是銀杏樹下的約定。”華雲倉恍然大悟,幾番交談之後,便打開了話匣子。


    與這邊融洽相比,另一邊卻吵的不相上下,輕眉哪會讓著他,大聲吼:“還不是為了你這幫小崽子!你們出門吃香喝辣的,孩子們一個個饑腸轆轆,你就這麽管孩子的?”齊琅儀一愣,轉身大喊:“齊淵!熟食點心不夠了為什麽不跟我說!”


    齊淵大驚,趕忙跑進廚房檢查,此時濃煙還未散去,被淩音拉住後驚慌失措。一個小男孩站出來喊:“我們中午有好好吃飯,與小指頭無關!”齊淵想伸手敲他頭,但是被淩音拉著敲不到,無奈的說:“我現在叫齊淵,一定要記好了。”


    小男孩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王緣杏蹲下安慰,對於這個場麵沒有發言權,所以也沒有說指責的話。齊琅儀剛想再叨叨輕眉幾句,卻見她小跑過去,抱住那個小男孩問:“小弟弟你叫什麽?”小男孩弱弱的迴答:“他,他們都叫我,腕,腕子。”聽到這個名字,他們齊刷刷的向他的兩個手腕看去,那是長期捆綁的勒痕,因為淤青早就消了,所以隻留下了勒痕,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都明白不是齊琅儀弄的,但都想要個解釋,齊刷刷的看向他。齊琅儀被盯得發毛,裝作生氣的指著淩音說:“他們就算了,你這樣盯著我幹嘛?”淩音被他的表情逗的咯咯笑,壓抑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淩音突然想起什麽表情凝重,抓住齊淵兩隻手拉到麵前問:“雙手似乎都未受過虐待,你為何會被稱為小指頭?”齊淵迴答:“隻是首領的一時興起,那副蠢樣子至今還記得清楚,可以學一下。”


    輕輕掙脫開後,一臉戲謔的表情,左手握拳伸出小拇指,一邊掏耳朵一邊說:“你說你幹的這活兒,就跟這小指頭一樣,專門探些肮髒路徑。”然後手放低眼隨手走,大拇指甲挑出小拇指甲的耳屎,而後眼睛撇到一邊,又用小拇指挖鼻孔說:“幹脆叫你小指頭吧。”


    淩音無語的說:“行了行了,別學了。”其他人也表示知道了,齊琅儀說:“你先洗手去,不然晚飯別吃了。”齊淵哦了一聲,到後院洗手去了。雖然這些動作很經常,癢了總會撓一下,但是專門盯著他去撓,這就有些不自在了。


    齊琅儀看看廚房說:“這煙怎麽辦?一時半會兒還真散不出來,要不二叔發個波,把煙吹出來?”華雲倉一臉懵的問:“發波什麽意思?”齊琅儀說:“以前我看小說,武功高手都挺厲害的,一掌打在十米開外巨石上,或者一套連招舞動四方什麽的。”


    華雲倉笑著說:“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江湖中隻有特定的內家功法,或者別的什麽手段,不然窮極一生也很難達到內力外放,我可做不到。”齊琅儀哦了一聲,去屋裏找了兩把蒲扇,輕眉見向她走來,連忙說:“哎呀~就這點小事,聰明伶俐弟弟一人便可。”


    齊琅儀麵無表情的說:“這是你弄出來的。”輕眉手叉腰輕哼說:“若不是你把孩子們餓的骨瘦如柴,我又怎會下廚?”齊琅儀無奈的說:“怎麽又成我的錯了,接迴來時……”話還沒說完,齊淵大喊:“姐姐不要誤會,我們的情況與琅儀哥哥無關。”


    齊琅儀看了他一眼繼續說:“聽見沒,和我無關,現在趕緊把煙扇走,我好做飯。”輕眉想不出推脫的理由,本就理虧的她,隻好搶過兩把扇子,氣衝衝的向著廚房走去。齊琅儀蒙圈的說:“不用我幫忙?”


    輕眉停下腳步,看著一手一把,轉身憤恨的問:“為何隻拿兩把?”齊琅儀攤手說:“隻有兩把。”輕眉嬌聲嬌氣的說:“倉哥,你看他!你侄子就是這樣欺負我的!”說完塞給齊琅儀一把扇子,揪住一臉懵逼的他,往廚房邊走邊說:“給老娘扇煙去!”


    待二人把煙扇的差不多了,看門口其樂融融的在給孩子喂點心。齊琅儀無語的說:“別喂了,要吃飯了,而且別讓他們養成被喂食的習慣。”背後傳來輕眉的聲音說:“你還不是總喂齊淵。”齊琅儀笑嘻嘻的說:“那不一樣,他雖然長的可愛但心智成熟。”


    淩音環顧一圈,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孩子們雖然身材瘦弱矮小,但已經能分辨是非,不能歪曲他們的觀念。在齊琅儀做飯時,把孩子們聚集在一起,耐心的教育著。另外三人想要幫忙,卻隻會起到反效果。


    淩音的教育方式,不僅隻是講道理,還通過講故事舉例,提問類似問題,還強調了家人的概念。齊琅儀從淘米洗菜切菜開始,直到做好用了半個時辰,淩音也是講了半個時辰,看著他們還是有些懵懂的樣子,也不再講了。


    上了飯桌之後,一半的孩子會用筷子了,另一半一手一根四處紮挑,淩音盯著齊淵,他心領神會說:“不會用筷子就下桌,你們這樣讓琅儀哥哥還怎麽吃飯?”而後淩音故意冰冷冷的說:“你就是這樣教的?”


    齊琅儀動作僵住,而後放下筷子說:“都迴來坐下。”敲了齊淵的頭說:“我們不會限製吃飯時間,可用勺子舀到碗中慢慢學筷子,你們可要盡快學會,出門不能丟了你們音姐姐的臉。”淩音自動忽略最後一句說:“而且一家人就要互幫互助。”


    撇了一眼齊琅儀說:“對自家人陰陽怪氣冷嘲熱諷,遲早會被家人孤立出去,孩子們平常要學會反思自己,知道了嗎?”齊琅儀拿起筷子說:“孩子們看這筷子,一頭方一頭圓,手拿方頭代表心裏要穩重,有自己的規矩和底線,而伸出去卻是圓頭。”而後起身走到淩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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