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兒,在發什麽愣呢?”


    我迴過神說道:“啊~沒有,我隻是迫不及待想吃你做的湯圓了。”


    “淨會貧嘴,你去外麵等著吧,馬上就好了。”


    “好嘞,謝謝外婆。”


    吃過早餐後,我跟外婆還有爸媽拜了個年,爸媽掏出紅包那一刻我眼睛瞬間亮了,這紅包的厚度明顯比以往的厚了許多,我激動地接過紅包,腦子裏開始要想如何分配我的壓歲錢了。


    拜完年後外婆就開始拜神了,在外婆拜神的時候我爸已經在門口鋪好了長長的鞭炮,他對我招了招手,我疑惑地向他走去。


    “爸,怎麽了?”


    “以辰,爸教你放鞭炮。”


    我驚恐地連忙擺了擺手說道:“不,我不行。”


    “男子漢沒有不行的,大膽點,就點燃這根線就可以了,一會你外婆拜完神了你就開始點啊,我進去等你。”


    不等我迴應我爸頭也不迴地進屋了,我拿著他剛才遞給我的火機瑟瑟發抖,我還沒放過鞭炮,多少是有點害怕。


    “以辰,可以了,放鞭炮吧。”我爸大聲喊道。


    我看著眼前的鞭炮猶豫不決,遲遲不敢下手,我爸則在後麵一直給我打氣,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我拿出火機,小心翼翼地點燃了引線。


    隨著“啪”的一聲,我連滾帶爬地跑進屋裏,外婆連忙跑過來問我有沒有事,我尷尬地搖搖頭。


    這時,身後傳來了我爸的笑聲,這得有多大聲才能在鞭炮聲中聽見他的聲音,雖然剛才的動作很狼狽,但也因此讓我看到了外婆發自內心的笑容,這麽多天了,她沒有像今天這樣笑過。


    炮聲結束後,李天陽突然從院門旁竄了出來,他一進門就熱情地向我家人拜了個年。


    他心滿意足地拿著紅包對我小聲說道:“走,出去轉轉。”


    我點了點頭,和家人打了聲招唿就和李天陽出門了。


    逢年過節村裏都十分熱鬧,家家戶戶門前都會有小孩在放煙花,籃球場同樣也很熱鬧,許多人圍在那看球。


    “顧以辰,我們也去放煙花吧。”


    “沒興趣。”


    “以前你不是玩得可起勁了嗎?”


    “那是以前,現在覺得沒什麽意思了。”


    “那等他們打完了,我們去打會球。”


    “行,對了李天陽,問你個事,你見過我隔壁六婆婆的兒子嗎?”


    “嗯,見過啊,怎麽了?”


    “兩個都見過?”


    “你怎麽知道他有兩個?你外婆說的吧?我還真是見過她兩個兒子,大的那個你也見過呀,小的那個幾年前車禍死了。”


    “那他長什麽樣?或者說身材什麽樣?”


    “大過年的你問這個幹嘛。”


    李天陽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告訴了我六婆婆小兒子的大概樣子,迴想昨晚那個男人的身高身材,和李天陽說的相差無異。


    昨晚我還差點上去和他對話,想到這頓時感到毛骨悚然,這大過年的,誰能想到一出門會碰見這東西。


    年初一這一天,除了吃飯時間在家,其餘時間都是在外麵溜達,我想小孩喜歡過年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可以在外麵玩一整天,哪怕晚迴家也不會被罵,外婆說過年期間不能打罵小孩,不然小孩會調皮一整年。


    吃過晚飯我又和李天陽跑出去玩了,外婆他們就在村裏散散步。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不知不覺就玩到了九點多,平常的我肯定會心急如焚地跑迴家,今天我可以慢悠悠地走迴家,這感覺別提有多快樂了。


    走到家門口時我情不自禁地往六婆婆家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我想把自己的頭扭下來。


    此時此刻,六婆婆家門前站著他的小兒子,他還是站在昨晚那個位置,我看過去的時候正好和他對視上了,我心裏默念著你著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


    果然自欺欺人是沒用的,下一秒他就舉起手來,像昨晚我和他打招唿那樣向我打了個招唿。


    他衝我笑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麻了,我到底應不應該跟他打招唿,他應該知道我能看見他的吧,這個時候如果我假裝看不見會不會得罪他。


    猶豫片刻,我還是舉起手迴應了他,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正當我想轉身離開時,他卻招手示意讓我過去。


    我眼珠子快速地轉動著。


    “現在太晚了,我得先迴家了,拜拜。”


    說完這句話我頭也不迴地衝進屋裏,進屋後發現外婆他們都沒睡覺,還在客廳聊著天,他們紛紛抬起頭看向我。


    “顧以辰,你自己看看幾點鍾了。”我媽大聲喊道。


    外婆輕輕地拍了拍我媽,我猜她是讓我媽不要罵我。


    “辰兒,你這臉色怎麽這麽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外婆問道。


    “沒~沒有啊,可能是跑得太急了。”


    我媽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指著廚房說道:“熱水還熱著,趕緊去洗澡吧。”


    “知道了媽,對不起,我今天迴來晚了。”


    “下次早點迴家。”


    我點了點頭走進了房間。


    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我被嚇得直接原地起飛。


    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馮澤川。


    “喂?”


    “嘿,boy,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你怎麽了?聽你聲音好像在發抖。”


    “沒事,你突然打個電話來把我嚇一跳。”


    “喲~平常最大膽就是你了,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膽小。”


    “你怎麽這麽有空打電話給我。”


    “當然是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啊,哪像你個沒良心的,電話都不給我打一個。”


    原本不安的心在馮澤川三言兩語下就變得平靜了,我想好朋友除了在你有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還有就是能夠安撫你的心靈。


    “顧以辰,叫你洗澡在裏麵半天不出來。”我媽大聲吼道。


    “來了。”


    在我媽催促下我不得不掛斷馮澤川的電話,洗完澡出來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半了,外婆他們已經迴屋睡下了。


    我站在客廳裏喝水,忽然感覺一股強烈的涼意在我身後,我把水杯的水一飲而盡,連忙跑進房間關好門。


    剛才那股涼意是……


    除了親人的亡靈可以進家門以外,其他的亡靈不可能進得來,那麽就排除了六婆婆的小兒子。


    一般亡靈會在祭日、鬼節、過年這一天迴家看看,所以那應該是我外公了,想到這裏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外公每次迴來都會進家門的,為什麽六婆婆的小兒子這兩晚一直在家門口徘徊不進屋呢?


    嗚嗚嗚……


    突然,隔壁六婆婆家傳來小孩的哭聲,這麽晚了,他孫子還沒睡覺,而且聽哭聲好像是在門口的位置。


    “寶寶,怎麽啦?媽媽就上個廁所你就怎麽自己跑出來了,李林峰,你怎麽看的孩子。”六婆婆的兒媳婦大聲喊道。


    俗話說爸爸帶娃活著就好,大晚上的還能讓孩子跑出來,十有八九在玩手機。


    隨後隔壁開啟了一輪爭吵,我躺在床上做吃瓜群眾,不知為什麽,聽著他們吵架的聲音並不覺得吵,反而還有助眠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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