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旁的姨父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既然被你識破了,我就不裝了,沒錯,陣法是她教我的,如果不是顧以辰拒絕了我請的大仙,我也不會幫她布這個陣法。”


    外婆被他這番話氣得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你~你想趁機轉走辰兒的大仙,好成全你的借運。”


    “你說得對。”


    “你們布的陣法目的就是想讓辰兒走黴運,甚至……”


    此時,姨父和姨媽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倆人的嘴臉真的一模一樣,我們怎麽會有如此狠毒的親戚。


    “李秀娟!”


    身後突然響起我媽憤怒的聲音,我猛地轉過身,我媽正氣衝衝地朝我們這邊走來。


    外婆迅速衝到我媽跟前把我媽拉住,我媽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媽,你別拉著我,她有什麽不滿的衝我來,動我兒子那不行!李秀娟,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們夫妻倆為什麽動我兒子。”


    姨媽冷笑道:“為什麽動你兒子?因為我不想讓你過得好,憑什麽你從小到大爹媽疼,長大了家庭美滿,而我從小挨罵,結婚了孩子都生不出來。”


    “李秀娟,你個沒良心的玩意,爸媽對你不好嗎?你生不出孩子不好好看醫生,反而來害我兒子!你是個人嗎?”


    “對我好就是整天罵我,而你就是捧在手裏的寶。”


    “娟兒,你為什麽會說爸媽不愛你呢?”外婆哽咽地說道。


    “難道不是嗎?你從小到大就喜歡她,不就是因為她學習成績好我成績差嗎?你知道我為什麽遠嫁而且這麽久不迴來嗎?就是因為我想離開這個家。”


    姨媽歇斯底裏地吼著,在這一刻她沒有了原先病殃殃的樣子。


    “媽一直以來都愛你,小時候對你兇是因為你實在太任性叛逆了,作為你的媽媽,我要盡教育你的責任。”


    “借口,都是借口。”


    “娟兒,你小時候有多調皮叛逆你記得嗎?每一次你犯錯,我在你後麵給你收拾爛攤子,盡管你是一個讓我經常生氣的孩子,我依然很愛你,媽經常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糖糍粑還有大餅你記得嗎?那一年你生日,突然說想吃蛋糕,我和你爸特意跑去鎮上給你去買,其實你姐生日的時候也說過想吃蛋糕,但我沒去買;有一次你生病很嚴重,你爸為了給你采藥在山上找了一天一夜,差點就迴不來,你爸總會瞞著我給你零花錢,這些我都知道,你怎麽能說我們不愛你。”


    外婆說完這番話時已經淚流滿麵了,可盡管如此,姨媽臉上還是那副冷漠不屑的態度。


    這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我外婆都這樣了,她還能這麽冷漠對待。


    “李秀娟,不管你信不信,爸媽由始至終都很愛你,我原本以為你結婚了會洗心革麵做人,沒想到愈發狠毒,你害我兒子這個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趕緊帶著你老公滾迴去。”


    外婆扯了扯我媽的衣服。


    “媽,你別管她了,她有一絲悔改的意思嗎?”


    “你們愛怎麽吵怎麽吵,老子也不願意待在這裏。”


    姨父丟下這句話就進了房間,姨媽看了一眼外婆,有那麽一刹那我看到她眼神裏閃過不舍,但很快就消失了,隨後她也進了房間。


    沒多久,他們就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從房間裏走出來,姨父麵無表情地從我們身旁走過。


    “媽,我走了。”


    “娟兒,等一下。”


    外婆轉身走進了廚房,從鍋裏裝了幾個大餅遞給了姨媽。


    “你愛吃的,路上餓了可以墊墊肚子,本來想著晚上給你吃的。”


    姨媽接過大餅愣了一會,緊接著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外婆一路追著出了院門口,靜靜地看著姨媽離開的背影,她的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我媽心疼地在一旁給她擦淚水。


    雖然我不知道她們過往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沒有媽媽不愛自己孩子的。


    外婆看到姨媽病得嚴重,於是就四處向人打聽治療她的法子,天還沒亮外婆就會起來給姨媽做早餐,不時就會跑進去房間裏問她餓不餓,如果這不叫愛,那我不知道什麽是愛了。


    想到姨媽剛迴來時的表現,十有八九是裝出來的吧,我現在都懷疑她到底是真病假病,畢竟剛才她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


    “媽,他們已經走遠了,迴屋吧,外麵冷。”


    “這麽冷的天,娟兒她身體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媽,你真的覺得她生病了嗎?”


    外婆突然愣住了,就像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她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媽把書櫃後麵的符紙撕下燒毀,緊接著叫我爸喊了個人過來幫忙把姨父放在我房間的櫃子丟了。


    李天陽晚上到我家來玩,聽聞此事後大為震驚,還跟我說了一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經過這件事讓我覺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姨父迴去以後會不會繼續對我施加毒手,但是有外婆在,我應該可以平安度過吧。


    今天是除夕夜,也是新年的前夜,我們一大早就貼好對聯、掛起了燈籠,往年的年夜飯上我們都是充滿笑聲的,今年卻隻有偶爾的幾句閑聊。


    我原本以為外婆和我媽會守歲到十二點,但是她們洗完澡就去睡覺了,所以隻有我和我爸守歲。


    十二點鍾聲響起,家家戶戶都開始放鞭炮,我爸放完鞭炮就迴房間睡覺了,在這個炮火連天的夜晚,他們怎麽睡得著的,反正我是睡不著。


    和我爸在院子裏坐了一晚上屁股都麻了,於是我走出院門口活動活動筋骨,突然看到隔壁六婆婆家門口站著一個男人,她們家剛放完鞭炮,這男人估計是她兒子吧,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他。


    他轉身和我對視了一眼,我微笑地和他說了一句新年快樂,他衝我點了點頭,嘴巴還在微微動著,可能是周圍的鞭炮聲太大我聽不見他說的什麽,我猜他應該也是說的新年快樂之類的話吧,於是我也跟著點點頭。


    我本以為他放完鞭炮就會進屋了,可他還站在原地呆呆地點著頭,嘴巴一直在動,也不知道說的什麽,為了聽清他說話我往他那邊走去。


    走了兩步突然吹起一股風,沙子瞬間就吹進了我眼睛,眼睛的疼痛感讓我迅速地閉上了眼睛,我不停地揉眼,直到疼痛感消失了才緩緩睜開眼。


    我正要繼續往前走時卻發現那個男人不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進屋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往家裏走去。


    村裏的鞭炮聲持續到淩晨的一點鍾才停下了,安靜的環境使我的睡意洶湧而出,我閉上眼沒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媽一大早就把我叫起來,我迷迷糊糊地爬起床,外婆在廚房裏煮著湯圓。


    我慢悠悠地走到廚房裏。


    “外婆,新年好。”


    “新年好辰兒,這麽早就起來啦,我早餐還沒做好呢。”


    “還不是我媽把我叫起來的。”


    “昨晚很晚睡吧?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


    “太吵了,我睡不著,下半夜才睡的,對了外婆,六婆婆有兩個兒子嗎?”


    “是啊,有一個你見過的,還有一個……前幾年的時候走了。”


    “走了?”


    聽到這句話我瞬間瞪大了眼睛,所以說我昨晚看到的是另外一個兒子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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