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清明時節雨紛紛,最近這半個月都在下雨,下雨天最大的問題就是衣服曬不幹,曬幹了也感覺有股味道。


    清明節是掃墓祭祖的日子,外婆這裏沒有掃墓的這個習俗,所以我像往年一樣迴去祭拜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家離外婆家很遠,需要坐火車才能迴去,聽我爸說,自從爺爺奶奶去世後,爸媽才遷來這邊生活,想著可以常迴來看看外婆。


    我請了五天的假迴去掃墓,臨走前李天陽千叮萬囑讓我給他帶特產,馮澤川也不缺這種東西,他說他更想跟我一起去,但我也不能帶上他,畢竟我不是迴去玩的。


    外婆很早就起來在廚房裏忙活了,她說要給我們做些吃的帶著路上吃,我看著桌上這一大袋東西陷入了沉思,我們也吃不了這麽多東西吧。


    “外婆,這包子也太多了吧,我們吃不完的。”


    “這袋東西裏麵除了包子還有些你媽媽愛吃的。”外婆輕聲地說道。


    雖然平常外婆和我媽經常吵鬧,也說過一些狠話,但畢竟是母女,血脈相連,外婆還是很愛我媽的,為了不辜負外婆的心意,我隻能把東西提上了。


    我準備出門時,李天陽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幸好,幸好你還沒出門。”


    “怎麽了?”


    他拿起一個袋子遞給我說道:“這是我媽做的大餅,給你帶著路上吃。”


    聽到他這麽說我其實挺感動的,但是我感覺我手裏的這袋東西都夠我們吃好幾頓了,加上他的根本吃不完,可我又不能辜負好朋友的心意,於是我接過了他手裏的袋子。


    他們把我送上了車,隔著車窗跟我依依不舍地揮別,此情此景,就好像我走了不再迴來起似的。


    到了城裏的車站,爸媽早早就等在那了,我一下車我媽接過手裏的東西就催促著我趕緊走,嘴裏還念叨著怎麽帶這麽多東西。


    車站去火車站還有一段距離,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們叫了一輛出租車過去,下了車我們以百米衝刺跑到了火車站,距離檢票還有十分鍾,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候。


    “可把我累死了,以辰,你這是什麽東西這麽重。”我媽氣喘籲籲地說道。


    “外婆給我裝的,我沒看,她說這是你愛吃的。”


    我媽打開袋子看了一眼,鼻子漸漸地紅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把袋子綁好放到了一旁。


    廣播提醒我們檢票了,今天人流量沒有過年那會大,排了一會隊我們就上車了,爸媽給我買了一個軟臥,他們自己買的硬座,我媽說以前的條件買不了軟臥給我,現在條件好起了,不想讓我坐硬座這麽辛苦。


    軟臥裏麵分別是左右上下鋪,我睡的是左邊的下鋪,由於現在不是過年,人不算特別多,這邊目前隻住了我一個人。


    我靠在窗邊看向窗外,隨著鏗鏘鏗鏘的聲音,火車駛入了隧道,我的瞳孔因黑暗而放大,駛出隧道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原野,聳動的山巒像是隱喻在原野裏的小火焰。


    坐了好一會感覺有些困了,我躺在床上聽著哐當哐當的車聲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我睜開眼睛時天已經黑了,這時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剛剛上來太急沒有拿吃的,硬座和軟臥也不通,我隻好去買了一盒飯,火車上的飯菜本來就不好吃,隔壁的泡麵香味讓我頓時覺得還不如吃個泡麵。


    吃完飯我才留意到我上鋪躺著一個人,這麽早他就睡覺了,重點是睡覺怎麽也不蓋個被子。


    閑來無事,我帶上耳機靠在窗戶邊上欣賞著窗外的漫天星辰,車廂內偶爾被火車軌道的大燈閃爍,在第幾個分鍾後頻頻出現,而後又長時間地沒入黑暗。


    這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摘下耳機轉身看去,身後卻空無一人,我隻當是自己的錯覺,戴上耳機繼續聽歌,不一會,又有人拍了拍我的後背,我迅速地轉過身,但身後依舊沒有人,我以為是上鋪的人惡作劇,我站起身就盯著他背影看,看了半天他都沒有動靜,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覺。


    突然尿意來襲,我起身就出去上了個廁所,等我迴來時發現上鋪空無一人,難道是我上廁所的時候他出去了?不過他是應該起來活動活動了,睡了這麽久不說,看他睡覺的姿勢,他不起來的話我還以為上鋪睡了具屍體呢。


    我迴到床上坐著繼續聽歌,火車進入隧道時,玻璃上閃過一個人影,我連忙轉身看向身後,身後除了一股涼意我並沒有看到人,我抬頭看了一眼上鋪,他是什麽時候迴來的,我怎麽都沒聽到聲音,難道是剛剛看窗外景色太入神了?


    他依舊保持著剛剛那個姿勢躺著,剛迴來那麽快就睡著了,他睡覺還挺安靜,我剛出去時聽見車間裏都是唿嚕聲。


    我拿起水杯喝水,手一滑,水杯掉落在我褲子上,幸好水並不燙,我正要拿紙巾時想起剛剛已經把紙巾用完了,我拍了拍上鋪那個人的後背,想問他借點紙巾,我叫喚他半天他都沒有迴應我,他一動不動地躺著,這讓我感覺像是上鋪躺著一具屍體一樣。


    我看一眼褲子,褲子已經濕透了,我隻好去廁所換個褲子,等我換完褲子迴來時,上鋪的人已經不在了,這人怎麽神出鬼沒的。


    我迴到自己的鋪上蓋好被子準備睡覺了,這個被子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聞著有點難受,不蓋又冷,醞釀了一會睡意我就睡著了。


    深夜裏,手背傳來的痛感讓我瞬間醒了過來,我把手抬起來看了一眼,手背都黑了,像是被人踩了一腳,我探個頭出去看到上鋪的人已經迴來了,肯定就是他剛剛迴來的時候踩的,我氣憤地站起身衝著他一頓罵,任憑我怎麽罵他也不出聲,他甚至毫無反應地躺在床上睡覺,我推了推他後背,他僵硬地紋絲不動,我顫巍巍地收迴了手,這個人怎麽這麽奇怪,他身體僵硬得根本不像人,我連忙跑迴了自己的鋪上。


    仔細想想,從我進來到現在他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睡覺,他迴來的時候我也沒聽見過他走路的聲音,哪怕走路沒有聲音,上床的時候總該有聲音吧。


    越想越覺得後怕,我連忙穿上鞋子跑了出去,我在廁所洗了把臉,讓自己冷靜冷靜,等我迴去時上鋪的人又不在了,我坐在床上準備等著他進來,見識下他的廬山真麵目。


    可我一直等到眼皮開始打架都沒見到他,我索性就不管他了,直接躺下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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