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大會,終於落下帷幕。


    新幫主趙璂的舉措,都得到了落實。


    西路長老蒼皖為新增的執法長老,南路長老白程為傳功長老。資深護法龐炳、戴廣繼任二人留下的空缺。


    分別確定:嶺南道分堂設在五羊城,堂主馮鋒濤;雲貴道設在安順堡,堂主衛小江;


    巴蜀道設在渝州府,堂主蔣計;秦隴道設在鳳翔府,堂主韓洪軍;晉綏道設在大同府,堂主宇文鑫;關外道設在錦州城,堂主易洋;京畿道分堂設在京城,堂主段傑;中原道設在信陽,堂主唿延平安;荊楚道設在嶽陽,堂主刁華;兩江道設在金陵,堂主羅鬆;閩浙道設在鹿城,堂主盛魁。


    財帛堂堂主餘名,配備有生意經驗的,護法八人協助。幫中執法長老、幫主都隻有四名護法,其他長老則是兩名護法。足見在新幫主心中,財帛堂的重要性。


    為了防止柳幫主失蹤後,幫中出現混亂之事重演。會上還決定,此後龍頭長老為常設職位。前任幫主卸任後,自然成為龍頭長老。在出現空缺時,由幫主與所有長老、堂主共同推舉。


    總舵兩年後遷往信陽。君山總舵將作為,全幫第一個榮老院所在地來利用。東路和南路,凡是年滿六十五,無兒無女,無依無靠,入幫滿二十年以上的幫眾弟子,可以自願入住。


    凡因幫務受傷失去勞力,父母因幫務而變成的孤兒的都能入住。


    榮老院由分堂直接管理,所有費用暫由總堂承擔。


    榮老院要兩年後投入使用,具體的管理條款,趙璂下令由熊長老和餘堂主一起製定。條款要廣泛征求意見,不可閉門造車。最後,交由幫主與長老們共同商議定案。


    前來參會的人,陸續離開了君山。各分堂的堂主,帶著數量不等銀票奔赴自己的轄區。總舵為每位堂主配備了三位護法,協助開展建堂口的事務。這是比長老還高的待遇。本次大會遴選了,一大批年齡適當的舵主,升為護法。根據趙幫主的意見,總舵以後要保證隨時,有兩位以上的長老、十位以上的護法留守。現在嶽陽分堂,以後的信陽分堂,都必須為總舵的安全負責。因此,為這兩個堂口多分配了兩個護法名額。原本不到四十人的護法隊伍,直接翻了一番,還有多。


    因為此次變革,很多弟子幫眾得到了提升,以前論功逐級加袋,漫長而困難。這次卻來得如此輕鬆,所以下山之時,人人歡天喜地。對趙幫主感激不盡。可誰知道,趙幫主是冒著多的風險來辦此事的?光是設計、計算堂主、護法、舵主等人日後的開支,餘名和趙璂,不知寫廢了好多張紙。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的趙璂總算深有體會了。


    為能盡快的推進財帛堂的事務,餘名推薦了他的朋友賀均實。白程和向天峰帶著趙璂、餘名二人的親筆信,前去荊州孝感請他出山。


    喧囂了數日的丐幫總舵,終於恢複了寧靜。然而,會上的議定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對於山上的人來說,總算可以緩一口氣了。


    趙瑋和公孫婭,沒有隨著令狐彩玉等離開,而是留了下來。兩個人把向文照顧得很好。


    從八月初十晚趙瑋趙璂姐弟見麵起,十多天過去了。二人還沒有單獨聊過,在君山上趙瑋去找了幾次,發現弟弟不是被一群人圍著,就是和餘名一起寫寫畫畫。好幾次還是給他送飯,才機會說上兩句。


    今天,終於空了點。


    趙瑋拉起趙璂的手道:“讓我好好看看,曾經的那個隻知道讀書的,小呆子。咋就變成了一幫之主的?還滿腹錦繡,一腦袋的奇思妙想。”這些天,趙璂的作為,她都看在眼裏,既驕傲又擔心。


    趙璂看著趙瑋一臉得意中帶著調皮,欣賞中含著嬌嗔的笑臉,有些發蒙。二人對視片刻,趙瑋深情地道:“父親兩年前,已告知了我真相。你放心,從此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無論前麵是深淵,還是坦途,我都會在你左右。絕不離開!”最後四個字說得尤其鏗鏘有力、斬釘截鐵。


    趙璂握住了趙瑋的手,道:“謝謝姐姐!謝謝父親大人!有些事情還不到,公布的時候,還望姐姐繼續保密。”


    半年以來,趙璂第一次覺得不再孤單,未來不再那麽可怕。前麵雖有幾位師父、黃亞峻、申屠疆、柳太平等盡心竭力的謀劃,支持、幫助。柳太平更是,不惜冒著性命之危,把畢生功力傳給他。但總有一種被人安排,不得不接受的感覺。直到現在,趙璂才覺得自己真的得為了所有人的期許,必須要奮力搏一搏、闖一闖!


    “這麽晚了,怎麽還有人上山?”趙璂突然道。


    在上山的路上,一個漢子正快步走來,通過山門後,徑直往總舵而去。


    “我們去看看。”趙瑋拉著趙璂快步往迴走。


    來人名叫柳淳,前幫主柳太平的長子。風塵仆仆的柳少爺,此刻正淚流滿麵的跪在父親的麵前。母親則默默地站在一旁。


    “老大,起來吧。我不是沒事嗎?”柳太平扶著兒子的雙肩。


    柳淳臉上淚痕明顯,淩亂得胡須上尚餘有淚珠。


    “爹,你的腿咋樣,還能恢複嗎?”柳淳問道。


    “以後走路應該沒有大問題,就是走不快,不能使力。”


    “可惜了爹數十年的修為了,以後爹再想抓我迴來練武,也追不上了。”柳淳惋惜地道。


    “淳兒啊,修為沒了就沒了,幫主當不了就不當了。隻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強。”於婷婷也過來坐在父子二人的身旁。


    “你父親當幫主這些年,看起是風光。可是哪一天不是提心吊膽的,幾時睡過安穩覺?要不是幫主之位是你外祖傳下來的,我早就讓他不幹了。現在不正好嗎?”


    “是啊,從開始練武起,都快四十年了,沒有一天輕鬆過。現在正好陪你娘,享幾天清福。”


    柳淳知道,這是父母在寬慰他。作為長子,自己這些年天南海北的東遊西蕩,沒有幫過他們什麽,更沒有盡過孝,都二十大幾了還單身一人。好得妹妹嫁了個不錯的婆家。


    “爹,這次迴來我就不走了,留在你們身邊好好練武,刻苦讀書。”柳淳道。


    “好,好。為父內力是沒有多少了,但那些招式、功法還在我腦子裏。隻要你用功,不出二十年一定會成為高手。”


    次日,趙璂與成忠全,一起來到柳太平在君山的住所。已重新梳洗一番的柳淳,加上昨晚睡得踏實。此時已是容光煥發,精神飽滿。


    “成叔叔?爹這就是你說過,槍法如神的蜀中槍王?”柳淳顯然顯得些激動。


    “柳大少,槍王之稱看不敢當。我是成忠全不假。”成忠全道。


    “哈哈哈,成老弟,你來得正好。”柳太平好像今天也很高興。


    “淳兒,這位就是丐幫新任幫主趙璂了。可比你小上好幾歲呢。和他比起來,你真的實在虛度光陰,白吃米飯。”柳太平道。


    “柳叔,你這真是折煞我啦。沒有你們一幹叔伯的提攜、培養我能有今天?特別是柳叔對小侄的給予,那是無法衡量的。”趙璂真誠的道。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莫說那些見外的話。”成忠全道。


    “小弟,見過柳大哥!”趙璂上前道。


    “趙賢弟,不要客氣。”柳淳昨晚在床上,一直在想這個年輕幫主,到底是何方神聖?今日見麵,發現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柔弱的小秀才。不由得為父親感到不平。


    於婷婷為四人端來了茶,然後靜靜的挨著柳太平坐著。


    “成老弟,你可知道。我家老大最想見的人是誰嗎?”


    成忠全一臉茫然,心道,今天可是第一遭與你家老大見麵,我咋個曉得喲。隻得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哈哈哈,就是你啦!”


    “這是為何?”成忠全疑惑的望向柳淳。


    柳淳此時,竟讓有點忸怩起來。


    “他啊,八九歲左右吧。不曉得從哪裏聽到,蜀中神槍當年白馬長槍,在雲中大破北狄的故事。一直就戀戀不忘了好多年,說自己長大後也要像你一樣,縱馬提槍,揚威疆場。”於婷婷娓娓道來。


    一旁的柳淳,神色尷尬,早也沒有初見時的興奮勁。


    “但是呢,淳兒從小就不喜歡耍拳腳、舞刀槍。癡迷看兵書,喜歡看輿圖。我們逼他練武把,總是大人一轉背人就不見了。說了都丟人,都是十四五歲的大小夥子了,與小三四歲的妹妹打鬧,還經常被揍得鬼哭狼嚎。”於婷婷一臉笑意的,說著自家的芝麻小事兒。


    聽到母親說自己的糗事,柳淳更是臉紅不已。


    “他的身手實在稀鬆,這些年他去北地關塞遊曆,我每天都在做噩夢,不是怕他遇到強人,就是怕他遇到猛獸。唉!”


    “娘,是孩兒不孝。讓你擔心了。”柳淳握住母親的手。


    “柳大哥,才智卓絕,機變靈活。縱然途中遇到點小麻煩,也能迎刃而解的。”趙璂道。


    這個馬屁怕得,讓柳淳沒那麽反感趙璂了。不過,這三年來,途中還是真有數次死裏逃生的經曆,想想還是有點後怕。


    “聽這個意思,柳大少是想學槍法了?”成忠全道。


    “他現在這個年紀,有點晚了吧?”柳太平道。“如果十多年前,他真有那個心,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塞到你門下。”


    “聖人有言,朝聞道、夕可死矣。隻要有這個心,啥時候都不算晚。當然,想成為一流高手比較困難,但是二流也不錯啊。是不?”成忠全道。


    “好,好,好。老大還不拜師?”柳太平道。


    “是!”


    柳淳跪下,恭恭敬敬給成忠全磕了三個頭。


    成忠全扶起柳淳道:“柳淳啊,目前我正式收徒傳授槍法的,共有四人。而你呢年紀最大,入門卻最晚。我門下,不以入門長短算,你依然是大師兄。”


    “謝謝,師父!”柳淳道。


    “見過大師兄!”趙璂起身行禮。


    柳太平知道,這是成忠全怕柳淳拉不下麵子,故意這樣處理的。於是開口道:“柳淳啊,今天既然拜得名師,以後就當好好學習,師弟們年紀固然小些,但在槍法一道你還得放下臉麵,虛心討教才是。”


    “爹,我記住了。”


    “是啊,淳兒啊。這也相當於,圓了你多年的夢,可得真學!”於婷婷叮囑道


    “柳兄啊,既然我收了柳淳為徒,你是不是也該投桃報李啊?”成忠全似笑非笑的看著柳太平。


    “兄弟,此話何意?還請明言!”柳太平很是迷茫。


    “小璂,你來說。”成忠全朝趙璂嚕嘴示意。


    “柳叔,我有個不情之請,說出來,請柳叔考慮一下。”趙璂道望著柳太平道。


    “你說來聽聽。”柳太平道。


    “好。我想請柳叔,收向天峰為徒。”


    “這個不是啥大問題。向天峰,根基不弱。如果以命相搏,按照目前的武林通用的劃分,能夠入二流的行列。他走的剛猛道路與我所學,倒是一條道路。可是我現在,無法教他什麽啊?”柳太平道。


    “柳兄,小璂的意思是。你收他為徒後,先由小璂傳他功夫,待以後柳兄能行動自如後,再親自教導。向天峰出身清白,師承少林一脈。品行端正,加上家門不幸,練功肯定刻苦。”成忠全道。


    “小璂的意思,我明白了。是個好主意!我同意。”柳太平道。


    “小璂,你這兩天沒啥事的話,到我這裏來。我再仔細給你講一講,練習剛猛拳掌的注意事項,還有一些小竅門。”


    三天後,白長老和向天峰,帶著一個年快半百,衣著華麗,身材有些發福,十個指頭差不多同樣長短的人迴來了。此人上得上來,稍有氣喘,顯然沒啥武功,最少沒有練過內家功夫。這就是餘名推薦的賀均實了,他早有入幫之心,苦於無介紹之人。


    在成為正式幫眾後,賀均實成為財帛堂的總簿,負責一應賬目,責任不小。暫時授予六袋幫眾的品級。


    九月初三,趙璂在竇鵬、成忠全、安允才、柳淳、向天峰和公孫婭、趙瑋等的陪同下,離開君山總舵,前往江南。


    柳太平將與申屠疆等坐鎮君山,主持幫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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