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一番話,真是醍醐灌頂,我感覺全身又有了力量,整件事我都沒有做錯,如果陰魂冤鬼就要纏著我,那沒辦法,小哥陪你們玩一玩。


    老爸離開房間把燈關上,我睡的那叫一個踏實。第二天起來時精神氣爽,什麽妖魔鬼怪都不在話下。我翻出手機給解鈴打了一個電話。


    真是難得,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解鈴這次居然接了電話,我把事情大概情況跟他說了一下,解鈴讓我到他家,他正好現在沒什麽事。


    解鈴和輕月都是我非常信任的朋友,怎麽早沒找他呢,事情恐怕早就解決了。我收拾收拾,趕緊去了解鈴的家裏。


    解鈴自己在家,正泡了壺茶,在自斟自飲,看我來了特別歡迎,邀我上座。


    我哪有心情喝茶,迫不及待把事情的原委都和他說了。解鈴聽完之後說:“王書用醫生是我的朋友,他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我驚住了,沒想到轉來轉去,大家都在這個圈子裏。


    “王醫生和我以前有過一次比這個還要離奇的經曆,”解鈴說:“按說他見多識廣,不應該出現心理問題,我曾經到南山精神病院和他聊過,他並沒有提起山洞探險遇到紅衣女的事,今天聽你這麽一說,我才恍然。”


    “那整件事你都知道了,你怎麽看?”我迫不及待地問。


    解鈴喝了口茶:“你的推論我覺得很合乎邏輯,那個叫洋穎的女孩確實有一種能力,能夠把潛意識中的臆想實體化。山洞裏出現的紅衣女是她,也不是她。”


    “怎麽講?”我問。


    解鈴道:“山洞裏的紅衣女應該是代表了她的潛在人格,這個人格很可能有了獨立的意識,脫離本尊存在。你不是去過佛國嗎,應該可以好理解,洋穎本人是本尊,她又分裂出一個人格,潛意識的山洞便是修行的妄境,這個分裂人格就一直呆在山洞裏。”


    我聽的目瞪口呆。


    解鈴道:“現在洋穎的本尊已經死了,可她分裂出的這個人格卻被實體化,成了一種很難形容的存在,既不是陰魂,也不是精怪,非人非妖,非魂非魄,麻煩麻煩啊。”


    “現在我被這個紅衣女給盯上了,”我擦擦冷汗:“會不會像王醫生那樣,這紅衣女盯我一輩子。”


    解鈴陷入沉思,他在想辦法,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解鈴接通,和裏麵對話了幾句,表情非常嚴肅,他掛了電話:“齊翔,有時間我再幫你想辦法,現在有件大事發生,需要我到場。”


    “什麽事?用不用我幫忙?”我問。


    解鈴想了想:“好吧,你一起來吧,淮南小區有家幼兒園闖入了精神病人,這個人拿著刀,劫持了孩子和老師,情況非常危急。”


    這可是大事,我和解鈴匆匆出門。解鈴也沒車,帶著我打車,直撲淮南小區。這片小區比較老舊,住的都是平頭百姓,社區裏有個幼兒園,為了方便出外打工的居民。地方很小,也比較簡陋,就是把二樓的所有房間打通,然後在窗戶外麵圍出一塊區域當孩子的活動空間。


    我們到的時候,幼兒園外麵圍著裏三層外三層的人,警察拉了警戒線。我們看到廖警官正在一群警察研究方案,一些協警在驅散看熱鬧的人群。


    這時,人群一陣騷動:“出來了,出來了。”


    人群拚命往裏擠,我夾在後麵無法動彈,順著人群的縫隙看到在二樓幼兒園的陽台上,走出一個人。


    一看到這人,我倒吸口冷氣,驚呆了。出來的居然是洋穎她媽,那個老女人。


    此時的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上麵是暗紅色花紋,乍看上去像是壽衣,非常可怖。她拿著一把刀,挾持了一位年輕的女老師,刀架在脖子上,她的那隻手還牽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小女孩才幾歲大,哪經過這樣的場麵,就知道哭,眼睛都腫了。女老師還不錯,被刀劃傷,血流滿衣,還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冷靜,奉勸洋穎她媽不要做傻事,把孩子先放了。


    洋穎她媽麵無表情,臉色陰鬱晦暗,拿著刀挾持著人質,遠遠看上去像老巫婆一般。


    這時,解鈴擠過來說:“齊翔,你在這裏哪也不要去,我過去幫著廖大哥解決這個麻煩。”


    我拉住他:“到底什麽情況?”


    解鈴嚴肅地說:“這個女人被鬼附體了,應該是她的冤家,具體怎麽迴事還不太清楚,警察解決不了,我過去了。”


    說完他一閃身走了,我知道自己過去也是添亂,索性擠在人群後麵看著。


    陽台上,洋穎她媽用繩子把老師綁住,刀放在欄杆上,然後她從屋裏取出三根香,點燃香頭,對著空氣拜了拜。


    這麽個舉動引發了圍觀者巨大的騷動,大家議論紛紛,覺得這個精神病果然行動詭譎。


    燒上三根香,洋穎她媽把女老師提起來,毫無征兆中一刀刺進女老師的後背,所有人都一聲驚唿,喊著殺人了殺人了。


    女老師顫抖了兩下,身子軟綿綿倒下,洋穎她媽把刀拽出來,鮮血淋漓。她取出一張照片,用圖釘別在牆上。我看的非常仔細,上麵一共五枚圖釘,在照片上好像形成了什麽圖案,離的太遠看不清。


    洋穎她媽用捅過人的刀沾著血抹在照片上。


    以我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經驗來看,這個女人應該是在做一種法術,利用照片和鮮血作法。難道真的是附體惡鬼所為?這個女人本來就詭異,這樣一做更加讓人感覺恐怖。


    警察已經動了,沿著二樓旁邊的樓梯來到陽台外麵,裏外隔著一堵門。隻要破門而入,就能把她繩之於法,但現在這女人身邊有個哇哇大哭的娃娃,一旦貿然行事,後果不堪設想。


    場麵僵持,圍觀的人群不滿意了,有人趁亂打口哨,還有人喊:“你們白吃飯的啊,趕緊想辦法。”


    讓他們這麽一鬧,一大群協警過來,開始驅散圍觀人群。人潮湧動,我夾在中間苦不堪言,站都站不穩,更別說細看了。


    場麵混亂,過程我也沒看清,警察突然發起衝鋒,破門進入蜂擁而上。洋穎她媽發了瘋,拿著刀要捅向身旁的小女孩,這時,警察裏突然殺出解鈴,他疾步來到洋穎她媽麵前,咬破中指,對著老女人額頭一點。


    女人應聲而倒,刀落在地上,解鈴用紅布罩著老女人的腦袋,扶著她躺在地上。他們身子一矮,隨即被陽台的柵欄擋住看不清,我翹著腳正要細看,警車開過來,協警開始抓人群的鬧事者。


    很多人都散開了,我夾在人群裏一時收不住腳,被擠到很遠的地方。


    等再迴去的時候,一切塵埃落地,警察帶著嫌疑犯早就撤了,幼兒園關著門,還有三三五五的人群湊在下麵,議論紛紛,傳著各種小道消息。


    我趕緊給解鈴打電話,解鈴接通後說:“齊翔,我這裏有點忙,你明天過來。”


    “解鈴,”我說:“今天抓到的那個女人我認識。”


    “什麽,你認識,她是誰?”解鈴問。


    “她就是洋穎的媽媽,她的情況我都和你說了,她確實有精神病。”


    解鈴說:“齊翔,這不是什麽精神病,這個女人確實被惡鬼附體,我已經把它抓出來了。這樣,你明天到我這,事關重大。”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了解鈴的家裏。不光他在,小雪和解南華也在。我和他們打過招唿,看到在八仙桌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瓦罐,瓦罐口橫七豎八封著符咒,裏麵黑森森的,像是能通到另一個世界。


    解鈴拍拍罐子說:“惡鬼就封在這裏麵。昨天我連夜起乩,和它溝通之後才了解到是什麽情況。這個惡鬼為冤魂,和上身的女人是世代仇家,它是來複仇的。萬萬沒想到的是,它告訴我,它上身女人的女兒居然是鬼母之身。”


    我聽得愣了:“你說的是洋穎?”


    解鈴點點頭:“所謂鬼母之身,是說有一種女人命相怪異,生來世間就是為了懷孕鬼子,是鬼子借腹的工具,這樣的女人結局一般都極為淒慘。而且死了之後,怨氣很大。洋穎雖然死了,但是她的分裂人格已經實體化。齊翔,她很可能會永遠盯著你,不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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