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汐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她覺得紀雲淮的酒肯定是假酒,要不然怎麽會這麽難受?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她起床後,無精打采地坐在餐桌上,等著田新卉做早餐。


    “七小姐,我熬了醒酒湯,還得一小會,您再堅持一下。”


    “好的。”


    突然門鈴響了,紀雲淮端著一個保溫杯進來。


    “我一想這個時候你也該起了。”他把杯子遞給她,“醒酒湯,趁熱喝吧。”


    江月汐愣了一下,接過來聞了聞,味道不太好,她放到桌上,剛要說話,忽然看到紀雲淮嘴角破了一塊,上麵還有一絲幹涸的血跡。


    “你嘴怎麽了?”


    紀雲淮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傷口,似笑非笑地說道:“哦,我自己咬的。”


    “你沒事咬......”江月汐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住了,因為她突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昨晚吳行走後,她心情非常低落,因為吳行和楚寧之間的事情讓她感到很傷心。


    於是,她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酒,結果就有些醉意朦朧。


    可她清晰地記得是田新卉過來帶她迴家的。


    那她與這件事肯定毫無幹係,她也不會對他下口,更別提是在那樣的位置了。


    這簡直不可思議,絕無可能。


    紀雲淮的眼眸微微一凝,視線在她身上稍稍停頓了一瞬,仿佛已經看穿了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輕地歎息一聲,那聲歎息如同微風輕拂而過,卻帶著無盡的惆悵和哀怨。


    江月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禁渾身一顫,想要扭過頭去避開他的視線,但又覺得這樣做顯得有些心虛。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可還是有些坐立難安。


    她拚命地迴憶著昨晚發生的事情,試圖從模糊的記憶中找到一些線索,可是腦海中一片茫然。自己明明沒有喝醉到失去意識的程度,根本就沒有相關的記憶。


    “記得喝醒酒湯,我今天需要去公司一趟,但下午就會迴來。”紀雲淮溫和地交代著,隨後轉身離去。


    江月汐輕聲嘟囔:“告訴我這個幹嘛。”


    紀雲淮踏出房門,隨手掩上門扉,指尖輕輕撫過唇角,靜靜地站了一會兒,臉上閃過晦澀難懂的情緒。


    江月汐卻突然反應過來,她剛才竟然沒有那種惡心的感覺?


    “江小姐,您之前的嘔吐症狀主要源於行為上的聯想,隻要能夠切斷這種不良聯想,情況自然會得到很大的改善。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我建議您選擇第二種治療方法。這種方法將短時間內快速有效地轉移您的注意力,幫助您擺脫那些令人不適的畫麵。”


    “好,我知道了。”


    江月汐掛了電話,坐在桌前沉吟了許久……


    金秋尾聲後,國慶即將到來,市裏舉行了一場關於旅遊和服務相關行業的會議。


    江月汐原本打算安排其他團隊成員參加這次會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主辦方竟然點名要求她親自出席。


    她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帶著aiden和助理一同前往。


    她剛走到會議室的門口,便看到祝懷曼站在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身邊,兩人低聲交談著。


    看到她進來,祝懷曼向她投來了一眼意味深長的目光,隨後又貼近那個魁梧男人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個男人緩緩地抬起頭,他的目光如毒蛇般銳利掃向江月汐,讓她感受到一陣不舒服。


    江月汐並未退縮,她的眼神堅定地迎了上去。


    那男人微微一笑,眼中瞬間迸發出探究和興味的光芒。


    她根據座位牌找到自己的位置,剛坐下,卻發現那個男人也坐在了她的對麵。


    她瞥了一眼他麵前的座位牌,上麵赫然寫著“溫帆”二字。


    江月汐恍然大悟,為何主辦方會如此堅持要她親自出席這次會議。原來,這一切都與這個男人有關。


    會議不過是老生常談的話題,不外乎就是國慶假期之際,如何提升服務質量,誠信經營,推動旅遊業發展等議題。


    會議結束後,江月汐帶著aiden和助理離開。


    幾人正走到停車場的時候,忽然被人叫住。


    “江小姐,請留步。”那聲音有些粗,還帶著某個地方的口音。


    江月汐迴頭一看,隻見之前見過的那個男人正領著幾個人,呈半包圍的狀態,向他們走來。


    aiden立刻警覺地向前一步,站在江月汐麵前,用身體擋住了溫帆的視線,同時厲聲問道:“你是誰?想做什麽?”


    溫帆並沒有被aiden的強硬態度所嚇倒,他沉著嗓音笑了笑,然後向旁邊邁開了兩步,直視著江月汐說道:


    “江小姐,我是溫帆,也是溫執的大哥。我並沒有惡意,隻是想請你喝個茶。”


    江月汐輕輕地笑了一聲,從aiden身後走了出來,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對方的人。


    她說道:“溫先生,你的架勢看起來可不像沒什麽惡意的樣子。而且,我並不認識你,似乎喝茶這件事有些不合適。”


    溫帆說道:“做生意的多個朋友多條路,江小姐隻要給我一個機會,說不定以後我們會成為朋友呢。”


    江月汐優雅地笑了笑,迴應道:“恐怕不行,交朋友並非隨意之事,不是每個人都能與我成為朋友的。”


    溫帆聽後,臉上掠過一抹不悅的神色。


    他素來厭惡那些自視甚高、自以為出身高貴的人,仿佛在他們眼中,自己就如同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小醜,無足輕重。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既然你如此堅決,那麽我隻能得罪了。”說完,他一揮手,身後的人立即圍了上來。


    助理見狀,心中恐慌,悄悄地拉了拉江月汐的衣袖。


    江月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然後抬頭平靜地注視著溫帆,語氣從容地說:“你與溫執相比,真的差得太多了。”


    溫帆憤怒地咆哮道:“媽的,給我上!”


    aiden急忙拉著江月汐後退幾步。


    在這個緊張而激烈的時刻,突然之間,四五個黑衣人如同黑夜中的幽靈一般,從四麵八方迅猛地衝了出來。


    他們的動作迅捷而準確,毫不猶豫地出手攔下了溫帆等人。


    這些黑衣人顯然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的動作狠辣而利落,充滿了力量與決斷。


    盡管在人數上他們隻是對方的一半不到,但每一個黑衣人都展現出了超凡的身手。


    短短幾個迴合之內,場麵的形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占據優勢的溫帆等人,此刻卻陷入了困境。


    他們被這些黑衣人壓製,毫無還手之力,沒多大會,就被全部扣住了。


    朱妙緊緊地扼住溫帆的咽喉,將他猛然甩在地上,隨後毫不留情地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溫帆掙紮著吐出一口血沫,他的胸口因剛才遭受的拳打腳踢而疼痛難當。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原來江小姐早有防備,真是深藏不露。”


    江月汐平靜地走向前,目光低垂,審視著地上的溫帆。


    她以淡然的口吻說道:“你們之間的爭鬥,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請不要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


    溫帆掙紮著坐起身,奈何朱妙紋絲不動。


    “江小姐,你誤會了。我是真的想和你交個朋友。”


    “那抱歉了,我不缺你這個朋友。”


    江月汐說著,轉身朝一旁的車輛走去,aiden急忙上前,替她拉開車門,她彎腰坐進去。


    aiden輕輕關上車門,走到駕駛室發動車子,開著車離開。


    自始至終,江月汐都沒迴頭看一眼,仿佛對這個插曲完全就沒在意。


    朱妙抬起腳,朝著溫帆胸口又狠狠踹了一腳,說道:“滾,再有下次,老子滅了你。”


    溫帆悶哼一聲,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也因為劇痛而微微顫抖著,但卻不敢有半句怨言。


    最後,他隻能無奈地帶領著手下那幫人,腳步踉蹌、灰頭土臉地離開了這個讓他們顏麵盡失的地方。


    江家計劃在京市過年,江月汐已經提前買了套別墅,前段時間她又稍微重新裝修了一下,如今已經完工。


    她想著,到時候家裏來人,自己肯定也要迴去住一段時間,便讓田新卉收拾一下,先搬點行李過去。


    紀雲淮迴來的時候,就看到江月汐家門口擺著幾個紙箱,他愣了愣,覺得有些奇怪。


    田新卉邊打電話邊走出來。


    “對,你們先過來搬些東西,七小姐說明天她自己會過去——紀先生?”


    紀雲淮的雙眼微眯,眸中閃爍著深沉的墨色,他問道:“這是什麽意思?你家七小姐要搬走?”


    田新卉全神貫注地與電話那頭溝通著搬運的細節,隨意地應了聲:“嗯,是的。”


    等她打完電話的時候,便聽到對麵的房門被重重合上的聲音。田新卉嚇了一跳,往門口看去,哪裏還有人。


    紀雲淮的身軀重重地陷入沙發之中,他的麵容上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和不甘。


    在他的腦海中,仿佛有一場肆虐的龍卷風在肆虐,攪得他心神不寧,幾乎難以坐定。


    胸口也仿佛被一團沉悶的氣所壓抑著,讓他覺得有些窒息。


    他數次起身,在房間裏來迴走,又走到門口駐足,目光茫然地注視大門。


    “七小姐,這些東西我收拾好了,晚一點有人來搬過去。”


    “嗯,好的,那我們明天再過去。”


    “好。”


    紀雲淮的耳畔傳來了門外的聲音,他的內心不由得湧起一股鈍痛,就像是一把不銳利的刀子在緩緩地切割他的情感。


    他轉身走到酒櫃前,取了一些冰塊放到酒杯裏,隨手抽了瓶酒倒進去,嘶嘶幾聲,冰塊沒一會就化了,他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酒瓶,是烈性很高的伏特加。


    他愣了愣,隨即笑了一聲,把冰塊倒出來,又重新倒了一杯不加冰的。


    江月汐剛剛躺下,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是紀雲淮打來的。


    然而電話那頭卻異常詭異,隻有深沉的唿吸聲在寂靜的空氣中迴蕩。


    她喊了幾聲,電話那頭沒什麽動靜,江月汐以為估計是他按錯了,便把電話掛了。


    誰知掛了沒多久,電話又響。


    “喂?紀雲淮你幹嘛?”


    電話那頭,依舊是那沉重的唿吸聲。


    “不說話我掛了。”江月汐說道。


    “七......七”


    突然,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極其沙啞低沉的嗓音。


    江月汐愣了下,立刻問道:“紀雲淮,是你嗎?”


    “嗯。”電話那頭的聲音微弱而顫抖,隨後,電話被掛斷。


    江月汐急忙起身,匆匆向門外邁去,剛走幾步,手機裏收到他的信息:【0707】


    江月汐的腳步稍作停頓,隨後徑直走向他家。


    她手指在密碼鎖上輕輕按下那串數字,“哢噠”一聲輕響,房門緩緩開啟。


    她推開房門,室內的空氣似乎帶著一絲靜謐。江月汐順手打開了玄關的燈,光線瞬間灑滿了整個房間。


    她輕聲唿喚,但迴應她的隻有寂靜,唯有臥室方向隱約傳來兩聲低沉的咚咚聲。


    江月汐緩緩走向臥室,床頭櫃上,一盞暖黃色的台燈發出柔和的光芒,映照出紀雲淮躺在床上的身影。


    他的臉色泛紅,與平日裏的沉穩形象截然不同。眉頭微皺,神情間透露出些許的痛苦。


    江月汐見狀,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擔憂,她快步走到床邊,俯下身子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


    他的聲音再次在空氣中迴蕩,與先前一樣暗啞,“七七,我難受......”


    江月汐伸出手,觸碰他的額頭,感覺並沒有過於熱燙,不像是發燒。


    她輕聲問道:“你能起來嗎?我送你去醫院?”


    紀雲淮隻是無力地搖了搖頭,“不用,我就是嗓子有些疼。”


    “還是去看看吧。”


    江月汐伸手去扶他,紀雲淮借著她的力量緩緩起身,他身上穿得薄,江月汐看到旁邊有件外套,便拿過來披在他身上。


    “把衣服穿上。”


    正當江月汐的雙手輕輕繞過紀雲淮的肩膀時,他突然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整個身體猛然向後倒去。


    江月汐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措手不及之下,也跟著倒在了他身上。更為巧合的是,在這突如其來的跌撞中,她的唇瓣不偏不倚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這個意外的親密接觸讓兩人都愣住了,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氛圍。


    紀雲淮仿佛被本能所驅使,忍不住伸出舌尖,輕輕地劃過江月汐的唇角,江月汐隻覺得一股溫柔而細膩的觸感從唇上傳來。


    雖然兩人過去有過親吻的經曆,但此時此刻,江月汐的內心卻仿佛被點燃,猶如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腦海中瞬間綻放出絢爛的煙花。


    “七七,你沒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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