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羨魚望著沉默的杜寬和丁俊清,咧嘴一笑,“好了,是我賠錢又不是你們賠,幹嘛都哭喪個臉,我可沒錢賠你們啊。”


    杜寬開口,“不是…鹹魚,你沒看見那個白鶴打開我的手時候的眼神,特別的嫌棄。”這種嫌棄不像是潔癖的人無法忍受汙漬的嫌棄,而是一種對人的接觸和靠近的厭棄,像是在害怕,但更像是在拒絕。


    拒絕什麽呢?杜寬沒法去想象,隻能把這種怪異歸結為學神的特別,畢竟聰明人裏總有幾個有著奇奇怪怪的脾氣。


    丁俊清讚同地點頭,小肥臉顫的更厲害了,“感覺白鶴蠻不好接近的。”


    樂羨魚見兩人這樣,莫名其妙脫口而出一句:“但他真的好看,李華沒騙人。”


    杜寬笑了,“哈哈哈哈哈敢情你小子,為美人花錢也開心了?”


    丁俊清也笑著看他。


    樂羨魚步子一抖,惡狠狠迴話:“去你的,爸爸我是那種人?”


    說話間,幾人迴到籃球場,聽到怎麽迴事後,李華一拍大腿,“哇,這麽拽?雖然我們小鹹魚確實做錯了,不該英雄救胖………”


    樂羨魚和丁俊清盯向李華,摩拳擦掌。


    李華趕忙道:“不過錯在我,我不該追憶往昔自己的帥氣,結果差點誤傷胖爺。”


    樂羨魚拍拍李華的右腿,“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李華哎喲叫喚,少年們又鬧成一片。


    一個學生說:“說起這個白鶴,我也聽過,他們班有人管他叫鳥人,說這人什麽都做到最優秀,太不是人了,加上他那名字,根本就是一鳥人嘛!”


    丁俊清笑得看不到眼睛,“哈哈哈哈哈哈,挺配的嘛。”


    杜寬也開口打趣樂羨魚,“這外號不隻是和白鶴自己配,還和我們樂同學配。”


    李華眼裏寫滿求知欲,八卦道:“哦哦哦?怎麽個配法?”


    杜寬挨了樂羨魚一肘擊,齜牙咧嘴說:“害,你想啊,一個鳥一個魚的,能不配嗎?”


    眾人紛紛附和說有道理,樂羨魚說:“你還肚子寬呢。”


    然而沒有人理他,大家都繼續笑著他和白鶴的外號。


    眾人再玩了一會兒,覺得時間也差不多迴家了,紛紛背著書包溜出校門,道別迴家吃晚飯。


    學校不遠處就是公交站台,樂羨魚和同站的丁俊清一道等著公交。


    丁俊清揉揉肚子,邊煩惱自己怎麽又餓了,邊問旁邊的樂羨魚,“鹹魚,今天你坐公交?”


    之前放學後樂羨魚都是騎著車等他姐,載著他姐一起迴家。都沒怎麽見過樂羨魚選擇騎車外的方式迴家。


    樂羨魚挑挑眉看丁俊清,“怎麽?爸爸跟你一起等車,你不高興?”


    小胖子卻不理會他這句話,突然想起來為啥般高興地眯起眼,“對哈,今天你又沒騎車。”


    樂羨魚搖頭笑到,“傻胖子。”


    丁俊清長得不高,貪吃貪睡,身材橫向發展,脾氣好,性子慢。


    高一剛軍訓那會兒,丁俊清老是吃不飽,沒力氣,被教官罰得很慘,跟他同宿舍的人又欺負他,嘲笑他胖,搶他的飯吃。


    一向不愛管閑事的樂羨魚住丁俊清隔壁,丁俊清被欺負了就跑出來偷偷哭,他聽得心煩,端著盆冷水領著小胖子踹開隔壁的房門,那些欺負他的人全都在睡夢中,一個個被當頭澆了冷水,氣得跳起來罵人。


    當時樂羨魚十分囂張地迴他們:“老子叫李雷,從英語試卷中蹦出來整你們了,再有下次,我拉上我兒子李華一起來!”語罷,見眾人沒有反應,還把手裏的盆當成鑼鼓敲了幾下。


    樂羨魚的這番迷之操作自然沒法震懾到丁俊清宿舍裏的人,他們抱著濕漉的枕頭從床上跳下來,對著兩人就是一陣招唿。樂羨魚護著丁俊清迴擊。


    最後樂羨魚,丁俊清,丁俊清的舍友們全被教官一視同仁地罰了。


    好消息是,罪名隻有他們半夜不睡覺,打枕頭大戰。沒有對樂羨魚單獨的處罰。可能因為怕丟臉,丁俊清的舍友們沒說他們被樂羨魚一個人澆了個透心涼的事。


    壞消息是,樂羨魚的迷之操作不知為何傳了出去,他的事跡被高一生們口口相傳,很多女生都在可惜他長得好看,就是腦子不太好使,他的人氣一落千丈,隻有小胖子丁俊清跟在他旁邊。


    並且,還真的有一個高一生叫李華。


    有天樂羨魚和丁俊清一道被罰,好不容易跑完圈,一個高瘦的男生像猴兒一樣竄了出來,站在他麵前,“你就是李雷?老子是李華。”


    樂羨魚鬼使神差的說,“兒子好。”


    當天,樂羨魚,丁俊清,李華三人一起被罰了幾組俯臥撐和跑圈。


    “車來了,鹹魚,你的車來了。”丁俊清拉拉樂羨魚的書包帶,樂羨魚看著即將進站的96路迴過了神。


    樂羨魚掏出手機調到支付頁麵,和丁俊清再見,小胖子繼續在車站等著公交。


    由於快到飯點,街道漸漸擁擠了起來,交通時不時堵車。


    南方的初春天黑得早,不過傍晚,晚霞就像被驅趕般消失了,樂羨魚通過車窗看向外麵的街景,店鋪陸續開了電燈,霓虹一片。


    街上的行人來來迴迴走動,學生還沒開學,所以大多都是剛下班打算迴家的上班族,一個穿著校服的身影極其突兀地穿梭在人群中,那個身影出挑清瘦,像是在找著什麽東西一樣。


    那人是白鶴。


    樂羨魚注意到那邊,趁著堵車仔細地盯著瞧,白鶴怎麽還不迴家?他在幹嘛?隻見白鶴失望地從一家店裏退出來,慢慢往公交行進的反方向走了。


    樂羨魚努力往後瞧,但視角受限於空間,他看不到了。後座的老太太正在酣睡打唿,也沒在意前座學生的舉動。


    公交到站,樂羨魚背著書包下了站,順著小路往小區去,小區很不錯,進門要刷業主卡。小區規劃著花草區域來給住戶們觀賞,在觀賞花草邊還挖了小池子,裏麵養了幾條肥胖錦鯉。休閑鍛煉區深受大爺大媽的歡迎,每天晚飯後都能在器材上見到大爺大媽們的身影。小區自帶地下停車場,每個業主都可以把車停在裏麵。進自己家的單元門,甚至需要指紋來開鎖。


    上次丁俊清他們來樂羨魚家玩都感歎這家夥住的真好,樂羨魚隻覺得沒什麽,似乎居住區域像這樣是理所當然的。


    樂羨魚的父母都很和藹,父親經商,母親則在圖書館工作,父母從不拿鹹魚的他和優秀的姐姐進行比較,從不控製他和姐姐的業餘愛好,也從沒有家務事互相推卻的情況。


    杜寬感歎,鹹魚你太幸福了,樂羨魚隻嘿嘿一笑,他也覺得,但他似乎依然覺得這好像是一件本該如此的事,理所當然般地本該如此。


    樂羨魚家境不錯,家庭和諧,就算他混日子,就算他不怎麽努力,也一樣可以按部就班地升學,可以一如往常地隨大流成長下去。


    為什麽不行?反正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至多表麵上裝的很努力,其實複習的時候攤開課本就開始玩手機,抱怨著自己不規律的作息,但依然貪玩的過著美\/國時間。作業課題不拖到最後的期限前根本就懶得動筆,反正隻要辛苦集中一下下,總是能在期限前完成,又何必花費玩樂的時間?


    大家都是這樣,所以他也可以,理所當然地做條鹹魚,小池塘裏一癱,別提多舒服自在。


    吃完飯,樂羨魚幫爸爸收拾了碗筷,走向旁邊抱著書的樂臨淵,“姐,今天你給我的果汁好多都被丁胖搶走了。”


    樂臨淵笑眼彎彎,“你呀,別一天欺負人小丁。”


    樂羨魚撇撇嘴,拖著步子迴自己房間了。


    姐姐在門外和父母討論著未來想進修的學科,自己則在房門內打遊戲。


    樂羨魚的一天是如此簡單,他躺在床上從想明早會有什麽早點,又跳到想當條鹹魚太爽了,又莫名其妙想到白鶴那冷冷的一眼,最後他沉沉睡去,昏睡中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詢問著什麽。


    你真的覺得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嗎?你真的覺得,同學和睦,家庭合睦,一切都和睦是件很輕鬆容易,舉手可得的事嗎?


    你真的覺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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