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多了一套辦公桌椅,徐洛繁走過去,把包放下:“林淼,這套桌椅是你置辦的?”


    林淼搖頭:“徐總,好像是蕭總置辦的。”


    徐洛繁說:“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忙活吧!”


    算他有良心,上周蹲坐在茶幾前辦公,腿都蹲粗了一圈。


    徐洛繁親自把桌椅清潔消毒,等完全幹了,把茶幾上的文件一一挪到新桌椅上。


    翻了半天的文件,她根本沒辦法進入工作狀態,想想今天是周一,她選擇自我毀滅,趴在桌麵刷了手機。


    刷到朋友圈,她想起範思貝把她拉黑的事,眼淚默默流了下來。


    這陣子,她嚐試過用其他號碼打給範思貝,可是沒接。


    曾經隨便串門的範家,如今徐洛繁根本進不去,傭人說範思貝不想見她,以後別在來。


    範氏娛樂也如此,範思貝像在她的世界裏完全消失了。


    那可是十幾年的友誼,她不想說沒就沒了。


    徐洛繁嚐試重新添加好友,可是被拉黑了。


    範易州被拘留的那天,她第一時間告訴了範思貝,當時還跟她站在同一陣線,怎麽沒幾天就和她劃清界限的呢。


    徐洛繁想不明白。


    放下手機,徐洛繁把文件放至麵前,逐漸地進入了工作狀態。


    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一個小時,她每審閱完一份文件,就在辦公室四處走動,伸懶腰,活動筋骨。


    想來蕭哲然今天還沒踏進過她的辦公室。


    徐洛繁剛拿起手機想問他人在哪,是不是發生什麽突發情況,以後還來不來徐氏。


    手機一會黑,一會亮的,她沒敢問。


    叩叩——


    聽見敲門聲,徐洛繁擺起認真的模樣,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


    進來的不是蕭哲然,而是林淼。


    林淼把咖啡放置桌麵:“徐總,你要的冰美式。”


    “謝謝。”徐洛繁抬頭,想了想,“林淼,新員工的麵試安排在什麽時候,你知道嗎?”


    林淼看了行事日曆:“是今天,十點開始,現在應該開始了,徐總要去看看嗎?”


    徐洛繁說:“好啊,去看看。”


    蕭哲然不在,看不懂的也沒人來教她,還不如找點事情幹。


    麵試人員比較多,統一安排在等候區,坐滿整整齊齊十排的人,吱吱喳喳的說話聲充斥整個等候區,徐洛繁在他們麵前經過,仿佛重迴大學生活。


    麵試者心情高漲、蓬勃。


    林淼推開門:“李經理,徐總來了。”


    徐洛繁走了進去,門一關,外麵的人開始議論。


    “她就是那個大美女徐洛繁徐總?看上去還挺清純,比我還小。”


    “網絡上的事,看得我都亂了,她到底是不是騙了蕭哲然蕭總,才得來的股份?這樣子的企業,我們還有必要來嗎?”


    “不是澄清了嗎,人家姓徐,徐氏那個徐。”


    “管她徐氏的徐,還是蕭氏的蕭,等我把這小妞泡到手,日後就是我許氏的許啦,哈哈哈——”


    “做夢還早,人家會看上你?我來打工,她發工資我就幹活,我隻關心我的錢包鼓不鼓,褲頭帶鬆不鬆。”


    徐洛繁別說總裁方麵的經驗不足,招聘的經驗更一樣。她相信他們公司的人事,不過麵試開始前,身為總裁,她提了幾點要求。


    一:一律不招薑忘的腦殘粉。


    二:不招蕭哲然的顏控粉。


    三:不招徐洛繁的黑粉。


    前段時間她和蕭哲然都備受關注,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她必須把這些要求說出來。


    蕭哲然日後還常來徐氏,不應該給他添麻煩。


    再說,吃他顏的人,難免會是她的黑粉。


    她和蕭哲然在一個辦公室裏工作,又經常一起進出辦公室。


    徐氏是工作的地方,不是菜市場,也不是批鬥大會,更不是宮鬥劇,她想要一心一意,心無旁騖專注工作的員工。


    不要顛倒是非黑白,關注上司私生活的員工。


    麵試有三輪,但不是同一天進行。


    第一輪麵試開始,徐洛繁坐在邊上,隻旁聽,不發表任何意見。


    忽然有位麵試者對徐洛繁說:“徐總,您好,我叫陳媛晚,畢業於帝大,說來咱們還是校友呢,既然總裁最高學曆是大學,我覺得你們應該降低門檻,不應該看都不看就把我否決。”


    徐洛繁麵無表情:“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


    麵試者陳媛晚:“那我這輪麵試是否可以留下?”


    徐洛繁抿唇:“陳小姐,大學隻是我暫時的學曆,並不是最終學曆。我目前準備考研,希望日後我們會在頂峰相見。”


    麵試人數過半,她起身走了出去,麵試人員齊齊瞥向門口,死寂一瞬,看清楚出來的人是徐洛繁,肆無忌憚地嬉笑打鬧。


    有一個聲音最出眾:“嚇死我,還以為是麵試經理呢!”


    他們毫不畏懼她是總裁,反倒怕起人事部門的經理。


    還真是諷刺。


    徐洛繁的腳步放慢,該聽的不該聽的,統統聽了進去。


    “她好像是應屆大學生,還當總裁,徐氏招人最低門檻的研究生,她哈哈哈哈,還好意思當我們總裁,管得了我們嗎?”


    “我聽說這次麵試來了很多大學生。”


    “就是,我隨便提些問題,她都迴答不上來。”


    “我的小姨在他們公司上班,聽說最近徐氏都是由蕭總來控場,她不過是掛名總裁,上班到現在,什麽事情都沒做成。”


    “蕭總,嘶哈嘶哈……超帥的!不知道今天會不會見到他本尊。”


    “我也聽我姐姐說了,這位徐總想證明自己,跑去談項目,結果對方企業三兩下的功夫就把她拒了,一點臉麵都不留,都這樣了,她怎麽還好意思待在那個辦公室裏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是我,手持股份,不愁吃喝,我肯定收拾東西迴家擺爛。”


    徐洛繁的腳步停下,轉身看向笑得最刺耳的人,是一個男生,他不但沒有閉嘴,還越發猖狂。


    他站了起來,揚起下巴:“小妞,看什麽看!”


    盡管旁邊的人怎麽阻止,他依然大搖大擺地走向徐洛繁:“女總裁,嗬嗬,你姓徐,不姓花,更不姓武。區區一介應屆畢業生,還是個女的。”


    徐洛不和他硬碰硬繁:“林淼,把人請去我辦公室!”


    麵試的男生用舌頭頂了下上顎,自信滿滿地走在徐洛繁前麵。


    以為走得快就能升仙,或許走得快進的是地獄深淵。


    林淼低聲道:“徐總,是您親自替他麵試嗎?”


    “嗯。”徐洛繁隨口問,“蕭總現在還沒來公司嗎?”


    “來了,蕭總在會議室。”林淼生怕被指責,“徐總,剛剛您不讓我說。”


    徐洛繁眯起清澈的眸子,笑得虛偽:“不愧是張濤帶出來的人。”


    啪嗒——


    林淼手上的文件掉落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撿起,追了上去:“徐總,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徐總,我家在農村。我拚死考上大學,進了徐氏,才在大城市謀得出路。”


    徐洛繁的腳步沒有片刻的停頓,徑直往辦公室走。


    林淼低著頭,抱著文件夾一直跟在身後,再三哀求:“我現在住的地方還在郊區,每天通勤還需要擠地鐵,騎共享單車,求求您別把我開了。”


    “那你目前最高學曆是?”徐洛繁心想,除了清潔阿姨,唯獨林淼和她是徐氏裏學曆較為低的。


    今日到徐氏麵試的麵試者都不怕徐洛繁,望眼整個徐氏,隻有林淼會懼怕她,多半是林淼真的需要這份工作,另外的是學曆問題,在這座大城市難以尋得好工作。


    林淼抬眸:“研究生,已經取得碩士學位!”


    徐洛繁厭惡地瞥向林淼,當她沒問。


    麵試的男生四處張望,走錯方向又追了上來,保持一直在徐洛繁身前,偶爾還拉上一大截距離。


    看見辦公室的門口的字,他單手插兜停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口,趾高氣揚地等著林淼過去替他開門。


    徐洛繁淺笑:“林淼,有人想騎到你上司的頭上,懂得怎麽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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