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兇屍實在太多了。


    剛才魏無羨就發現了這一點,兇屍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多到魏無羨剛剛注意到的時候甚至不知道究竟用什麽樣的形容詞去概括它們的數量。


    而且,魏無羨很快發現了不對勁,也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即使有了陰虎符的控製,他也還是沒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估量出眼下整個不夜天城裏的,兇屍的具體數量。


    還有一點,也是他當下覺得最關鍵,也是最棘手的問題。


    事實上,魏無羨從那些兇屍源源不斷地從不夜天城的大殿裏湧向這邊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當然最快發現的一點是,他手中的陰虎符,好像並不能夠如他所預料的那樣,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實現對兇屍的最快控製。


    他剛剛特意對比過,若是想控製的距離能夠更長遠一些,他就必須站在高處,他剛剛就站在了距離不夜天城大門的斜對角的那個小山丘上。


    然而就算是在那裏,也隻能保證對湧出了不夜天城的那些兇屍的控製。再往裏,好像就不行了。


    雖然魏無羨也有些不確定,但大約也就是這樣了。畢竟以當時的情況,這麽冒失地衝進去顯然是不可取的。


    想到這裏,魏無羨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陰虎符。大概是不久之前吸入的怨氣過多,以至於現在他握在手中的,整塊陰虎符,至少從外麵看的話,似乎將近有三分之二的位置,都被怨氣給浸染了。


    而另外的一半,大概是因為他本身所擁有的靈力並不充沛的原因,所以比起一開始,還沒有接觸到那些怨氣的時候還顯得稀薄很多。


    魏無羨的視線在陰虎符的正麵位置定了一定,腦中一瞬間好像滾過了許多猜測,但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變得不是那麽確定。


    他覺得,或許自己需要一種試探。


    但同時讓他感到棘手的是,他並不知道,要怎麽開始這種試探。還有一點,現在讓他心中十分不安的是,他手中的這塊陰虎符,好像並不十分...乖順。


    也不知道是不是靈力驟然稀薄,再加上之前在和那些兇屍纏鬥的時候用力過度了些,剛剛從那塊山丘上一躍而下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波動。


    這種感覺比這幾日他使用這塊陰虎符時所感受到的震感波動都要強烈上許多,再加上這兩天明顯靈力相對損耗過度的原因,魏無羨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隱隱地藏匿在什麽地方,好像蟄伏著,準備伺機隨時準備出手似地。


    一開始,魏無羨也以為大概是自己這兩天太累了,以至於出現了錯覺。


    但就在剛剛,低頭的那一瞬間,魏無羨又感受到了不對。


    一件事情,亦或者是一種感覺,當它一而再,再而三地開始出現時,往往就意味著,某種不能控製的東西,正在嚐試著發生改變。


    而現在,魏無羨再一次地,不受控製地看了自己手裏的陰虎符一眼,同時心裏默默數數。


    好像,這已經是今天,結束了那場混亂的戰鬥之後的第七次,他自己看向那塊陰虎符了。


    雖然眼下,可能他的低頭看這塊陰虎符的行為落在任何人的眼裏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看一眼東西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更何況,關於這塊陰虎符,藍忘機從一開始就已經叮囑過他,如非必要的話,不要和任何人提及這一件事情。畢竟,在這塊陰虎符上,有一半怨氣的力量。


    非常時期固然是非常手段,但人心本就是個難測的東西,所以有些爭端,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了。


    就算是魏無羨,在聽到藍忘機神情語氣再認真不過地對他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不得不承認,藍忘機真的是一個太細心太細心的人。


    至少,如果隻有他一個 人的話,魏無羨不覺得自己能夠考慮問題做到這麽全麵。他想的最多的,應該就是怎麽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和手段,解決當前的難題。


    至於藍忘機說的,那些別人的看法,他大概是不會在意的。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藍忘機說出來的那些擔憂,原本就應該是他必須要考慮的東西。


    至少,以目前的局勢來說,因為藍忘機的顧慮和未雨綢繆,不管是他目前的處境,還是一些其他的東西,都因為得到了妥善的解決。


    如果沒有藍忘機,他現在的處境...應該比現在要難看許多。這一點,即使他和藍忘機兩個人始終都沒有提過,但魏無羨心裏跟明鏡似地。


    因為到現在為止,當初他在光幕上所看到的那個自己,對比現在的自己來說,實在是好太多了。


    這麽長的時間裏,他愣是沒聽到一句關於自己不好的話,魏無羨知道,這一切,其實大多數都是藍湛的功勞。


    事實上,他昨天按捺不住的時候問過藍忘機。


    但聽到他詢問的藍忘機卻沉默了很久,這對於平時幾乎對於他的每一個問題都有問必答的人實在是有些反常,但他的疑惑還沒有出現一分鍾,就聽到了藍忘機難得有些低沉的聲音。


    對他道:“這其實是兄長的功勞。”


    魏無羨這才知道,原來之所以從頭到尾都這麽平順,甚至那些人見到他手中的陰虎符時,雖然有些膽怯,但也沒有光幕裏所呈現的那般嚴重。


    原來是藍曦臣,用整個姑蘇藍氏替他們擋住了那些麽?隻是...為什麽?


    但麵對他的追問,這一次,藍忘機卻是沉默了遠比之前長更多的時間。後來實在是被他盯著,躲不過去了,才輕聲道。


    “因為我跟兄長說了....”


    “我跟兄長坦白了,我對你的心意。”


    那是在他們還身在金陵台上和其餘世家聚集的時候,藍忘機尋了一個空檔,找到了當時剛結束了和蘭陵金氏談話的藍曦臣,坦白了自己心意的同時,也請求他的幫忙。


    而當時藍曦臣在聽完他說的話之後,怔愣了很久才遲疑著問了一句。


    “忘機,你對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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