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頷首,“方才是阿滿攀著我,不肯讓我扌由離。”


    樓滿煙表情一滯,細想之下似乎真如他所言。


    “六郎要聽話,若不然下迴可不依你。”


    “阿滿上迴也是這麽說的,事後才察覺我們十分契合。”顧岫弓腰在她脖子上輕咬一下。


    也不枉費他努力鑽研,對樓滿煙確實很受用。


    樓滿煙先是瞪他,旋即又笑了,“六郎莫要得意忘形。”


    顧岫連忙夾起尾巴。


    雨勢漸收,廊下一簇簇的綠植被清洗的油亮。一群飛鳥歇足停留,不住點頭覓食。


    青黛捧著午膳進屋,並未嗅到任何曖昧的氣息,是顧岫點了香,將旁的氣息壓了下去。


    樓滿煙被折騰的沒了胃口,轉身清理身子去了。


    青黛跟上去伺候。


    竹秋雖迴府邸已有兩日,卻依然散漫,又得了顧錚賞賜,便拿著銀子出去快活了,不過兩日那張臉明顯圓潤了。


    她見顧岫在此,便避開將老成的寒紗喚了過來。


    寒紗布好菜,他卻沒有動箸。


    直到樓滿煙煥然一新的出現,他先是主動給她盛了湯,夾了菜,才慢條斯理的用飯。


    屏退眾人,顧岫將那日與杜清燕的對話大概與樓滿煙說了一下。


    顧岫道,“她已沉不住氣,往後的日子你務必要小心行事。”


    樓滿煙不甚在意,“她應該料想不到你也是重生吧。倘若她有這個覺悟,應該趁早遠離你,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試圖點明你。”


    “不過是暫時被蒙蔽了雙眼,待她知曉真相興許會發狂。”她一臉壞笑。


    顧岫心念微動,在她麵頰上嘬了一口。


    按常理而言,倘若顧岫是重生,第一個要遠離甚至治罪的應該是樓滿煙,可他卻沒有絲毫舉措,兩人關係反而越發親密,也難怪杜清燕會堪不破其中玄機。


    飯後,天邊又漸漸聚集了烏雲,簷下細雨如煙。


    兩人移至廊下,手中各執一盞茶,享受著雨後的一份寧靜。


    顧岫故作深沉端詳茶色,忽而皺眉:“此茶,似有異味。”


    樓滿煙不動聲色,輕抿一口茶,挑眉一笑,“可是貪色的後遺症?”


    顧岫一愣,旋即戲謔,“凡胎肉體,難免被貪嗔癡左右,何況麵對的還是一隻狡猾的狐狸精。”


    樓滿煙輕笑,突然伸手向他杯中擲了片橘皮,“試試此物,能否去異增香。”


    顧岫接過,浮誇道,“妙也。即便是鴆毒,孤也甘之如飴。”


    樓滿煙嗔道,“蠢貨。”


    普天之下也就隻有樓家三小姐有此膽量嗔罵太子。


    洞門外,樓少懷不停張望,生怕樓滿煙怠慢太子,方才在外麵久等不見兩人出來,想來自家姑娘早被吃幹抹淨了。


    樓少懷心中微存的不悅,隨著家族地位的鞏固與高樓再添磚瓦之喜,轉瞬煙消雲散。


    樓滿煙給寒紗遞了個眼神,她轉身尋到樓少懷,詢問他是否有吩咐。


    樓少懷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反複問太子還有多久離去,寒紗汗顏,太子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她一介婢子怎敢隨意驅趕。


    “老爺若是有事交代,奴婢便去喚小姐過來。”寒紗說完,便要走。


    樓少懷急忙攔住她,“你提醒小姐莫要太過貪歡,畢竟還未嫁入東宮。”


    寒紗頷首,“奴婢定當囑咐。”


    樓少懷這才步伐輕飄如落葉隨風的朝蘭香閣的方向而去。


    遠處,趙氏眼見那模糊而臃腫的背影,急忙吩咐丫鬟取油紙傘相迎。雨水沿傘尖滴落,於廊下繪出一串串水跡。


    樓少懷已跨步進入屋內,換掉浸濕的鞋襪。


    “還在呢?”


    趙氏意指某人,樓少懷心照不宣,逐點了點頭,“一時半會兒不會走。”


    趙氏頗為頭疼,顧岫一來,各房各院俱是小心翼翼,如臨大敵,連院門都不敢出,生怕一舉一動驚擾風塵。難保有人不會聽到風吹草動,再傳了出去,招人話柄。


    趙氏往圈椅上一坐,神色頹然,“若是她生母還在世,絕不會允她如此。”


    樓少懷一怔,隻覺她在暗罵自己賣女求榮,立時便變了臉,“說什麽胡話,那可是太子殿下,你敢過去將人請走?”


    趙氏被他忽然的暴脾氣唬住,訥訥的看著他隻敢小聲嘟囔,“我一介婦孺自是不敢,但太子有驚世才學,理當高風亮節懂禮知趣。”


    樓家大半輩子的榮華都係在太子褲腰帶上,他隻祈求兩人越黏糊越好。


    “你說這兩人……”


    趙氏的話在與樓少懷對視後,沒敢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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