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白申請的人工智能和數學數據研究的項目,在帝都大學根本不被看好,盡管他上一年在國際數學賽上大放異彩,可閱曆在那兒擺著,沒人會相信剛上大一的新生能搗鼓出有意義的東西。


    不管外界的聲音如何,五人隻專注做自己的事。


    冬去春來。


    時間轉眼到了五月末。


    “數據無誤。我們成功了。”在蘇舒難掩激動的尖叫聲中,墨書白牽頭的項目,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等五人一臉疲憊地從實驗室出來,墨書白笑著說晚上請大家吃飯。


    蘇舒指了指自己兩大黑眼圈:“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吃,隻想迴寢室睡個天昏地暗。”


    另外兩名男生挺意動,聽蘇舒這麽一說,紛紛把視線落在陸悠然身上。


    陸悠然莞爾一笑:“今天大家都挺累,要不迴去洗洗睡睡?等明天緩過勁來,再讓書白狠狠出血?”


    最近實在太累了,陸悠然都累癱了,每天一迴家,幾乎倒頭就睡。


    她平時最講究衛生,這次都連著四天沒有洗頭,忙的時候不覺得,閑下來就感覺醃入味了。


    聽到團隊裏的兩個女生都這麽說,墨書白意識到自己的處置不當,他揉了揉太陽穴:“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今天迴去好好睡個覺,明晚我們一起出去聚餐。”


    墨書白都發話了,大家自然沒意見。


    關於接下去要寫的論文,五人又商量了一會,最終決定在群裏討論,而墨書白作為牽頭人,論文由他執筆完成。


    陸悠然一迴公寓就直奔浴室,在裏麵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一陣神清氣爽。


    下樓吃了點東西墊肚子,迴房間時特意交代陳媽,讓她今天不要來打擾自己。


    陸悠然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醒來已經是次日十點。


    想到今天是周末,重新躺下繼續睡。


    陸悠然徹底清醒已經是下午兩點,手機裏一堆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陸悠然逐個迴複後,趿著拖進衛生間。


    她正刷著牙,電話響了,是楚景行的電話,說是6月8號來帝都比賽,想比賽結束來a大玩。


    陸悠然:“把航班信息發給我,我到時候來機場接你。”


    “不用接機。”楚景行聲音難掩激動,“我們是老師帶隊出來比賽,規定隻能住在酒店。等比賽結束了,我再來找你。”


    “那行。咱們到時候聯係。”


    掛斷楚景航的電話後,陸悠然換身衣服下樓。


    陳媽見她下來,笑著去廚房端菜。


    陸悠然吃過午飯,騎車去圖書館。哪怕是周末,a大圖書館也是人滿為患。


    陸悠然先是去管理員那裏還書,在圖書館翻了半天,找到幾本與沈教授最近課題相關的書。


    陸悠然深知課本是一切的根本,但課外知識的積累一樣重要。


    她對自己的定位一直很精準,在數學上有天賦,可比起真正的天賦型選手,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但她相信勤能補拙。


    陸悠然抱著借閱的圖書迴公寓時,恰好蘇舒的電話打了過來。


    “悠然我們準備出發了,你收拾好了沒有?”


    陸悠然把資料遞給陳媽,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我現在就打車過去。”


    “好。那咱們榮新記見。”


    陸悠然打車抵達聚餐地點時,蘇舒和另外兩名成員還沒來,墨書白笑著和她打了招唿,自然而然遞了瓶果奶給她。


    兩人從對手到朋友。


    陸悠然沒和他客氣,道了聲謝,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這次謝謝你過來幫我,要不是你來幫忙,這項目沒這麽快做好。”


    “是我該謝謝你。”陸悠然嘴角彎了彎,“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合作,你們都是很好的搭檔。”


    搭檔?


    在她心裏他隻是搭檔。


    墨書白溫潤的麵龐上閃過失落,隻一秒就調整情緒。


    眼前的人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對未來有明確規劃,想要獲得她的認可,隻能循序漸進,那種明目張膽的追求,非但不會獲得她的青睞,隻會引起她的反感。


    他以友情為幌子,蓄謀已久靠近,隻求關係能更進一步。


    事實上他目的達到了。


    這大半年的項目研究中,他們互幫互助,共同進退,克服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題。


    他們從對手變朋友。


    按道理說他應該知足,可兩人越是接觸,他想要得到的就更多。


    還不是時候。


    墨書白扶了扶眼鏡,壓下心底蠢蠢欲動的心思。


    墨書白的異樣陸悠然並未覺察,此刻她正低頭給蘇舒迴消息。


    那邊說她在高架橋上堵車了,估摸著還要等一會,讓她和墨書白先點菜。


    她迴複了“知道”,仰頭對墨書白道:“蘇舒他們讓我倆先點菜?你覺得呢?”


    “那我們先進包間。”


    榮新記是一家私房菜館,外麵裝修複古,裏麵更是富麗堂皇。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兩人七拐八繞,進了一處別致的包間。


    包間內點著沁人心脾的熏香,聞著讓人一陣神清氣爽。


    墨書白將菜單推到陸悠然麵前,示意她點菜,陸悠然看著菜單象征性地點了兩道後,重新把菜單推給墨書白。


    墨書白顯然是這裏的常客,看都沒看菜單,一下子就點了十來道菜。


    約莫過了二十分鍾,蘇舒三人姍姍來遲,桌上已經上了五六道菜。


    今天算是慶功宴,男生興致很高,提議喝酒。


    墨書白嘴角噙著淡淡的笑,視線落向陸悠然和蘇舒,“你們是喝酒還是飲料?”


    不等陸悠然說話,蘇舒躍躍欲試道:“我們喝酒。”


    “悠然能喝酒嗎?”墨書白望向陸悠然,眼神裏都是關心。


    陸悠然長這麽都沒喝過酒,眼下大家高興,她並不打算掃興。


    “以前沒喝過,但可以試試。”


    墨書白:“那一會少喝一點。”


    “然寶你可真是乖乖女。”蘇舒朝她眨眨眼,壓低聲音:“不過學習之餘,適當的放縱,還是必要的。”


    新榮記的菜肴色香味俱全,酒是自釀的果酒,口感很好但後勁挺足。


    陸悠然挺喜歡這味,但怕醉,一直不敢多喝。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蘇舒想去上廁所,拉著陸悠然一起。


    陸悠然看著她進衛生間後,站在靠湖邊的遊廊吹風。


    “陸悠然還真是你?”身後傳來輕佻的聲音,陸悠然迴頭一看,距離她幾米遠的地方,站著三個衣著考究的男生。


    年紀約莫在十八九歲。


    中間那個高瘦的男生有點麵熟,隻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陸大學霸還真是貴人多忘事。”男生勾唇一笑,露出自認為帥氣笑容,“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徐超,給你表白過三次,都被陸美人無情拒絕了。”


    提起這個陸悠然有印象了,徐超,隔壁校體育學院的學生。據說家裏挺有錢。大一就開始瘋狂的給她送東西,被拒絕過後,就開始大搖大擺出現在她麵前,不分場合對她表達愛意。


    陸悠然不堪其擾,找了輔導員幫忙,也不知道輔導員和那邊老師怎麽溝通,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遇見了。


    陸悠然眉頭輕皺,正想張口說話,徐超旁邊的男生,語氣輕浮道:“超哥,這就是那個不拿正眼看你的小妞?”


    “滾滾滾。”徐超踹了說話人一腳,沒好氣罵道,“說話放尊重一點。”


    徐超罵完那男生,薄唇勾起,笑嗬嗬道:“陸大學霸相逢即是緣,一起去過去喝一杯?算是我之前的行為,向你賠禮道歉?”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人臉,可對方目的性太強,陸悠然很難平心靜氣:“賠禮道歉就不必了。我還要等朋友,三位請自便。”


    “喲嗬。還真是給臉不要臉。我們超哥請你,是給你麵子,不要給臉不要臉。”


    徐超雙手抱臂懶懶站著,一副看好戲架勢。


    他這反應意思不言而喻,跟在他身側的倆人秒懂,望向陸悠然眼神更加兇狠,快步上前,伸手就想強行將她給拉走。


    隻是兩人手還沒碰到陸悠然衣角,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麽,後背已經重重砸到冰冷大理石。


    男人快準狠撂倒兩人後,瞥了眼受驚的陸悠然,一腳直接踹向徐超的腹部。


    事情發生在短短五秒內。


    “人丟給經理,問他怎麽管理的,什麽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男人的聲音悅耳動聽,與他暴露在空氣中的桃花眼一般,輕易就能勾起人的探知欲。


    隻是不等陸悠然開口道謝,人已經闊步離開了。


    男人身後的保鏢緊隨其後,一手一個提溜一個,拖著徐超三人往外走。


    望著男人離去的高瘦身影,陸悠然心髒不受控製狂跳,她給蘇舒發了條短信,拔腿就追了上去。


    隻是在她即將靠近的瞬間,身形高大的保鏢攔住她去路。


    “小姐請留步。我們老板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


    “你們老板剛剛幫助了我,我想當麵對他說聲謝謝。”


    “我們老板一會要見客。”


    言外之意是不見。


    陸悠然固執:“我不會耽擱太久,五分鍾就夠了。”


    保鏢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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