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萱見楚母麵色如常下樓,眸光暗了暗,笑著去挽她的手:“媽媽,我剛剛好像聽到砸東西的聲音了,是阿景房間什麽東西倒了嗎?”


    提到不省心的小兒子,楚母幽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在耍什麽性子,好好的把鼠標給砸了。”


    楚母頓了一下,轉頭對楚凝萱道:“寶貝你在學校看著點,別讓阿景和不三不四的人學壞。”


    楚凝萱眸光閃了閃:“媽媽,阿景性子隨了你和爸爸,他懂得分寸,知道什麽樣的人該交,什麽人不該交。”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還是要注意著點,他這個年紀的男孩,最容易受環境的影響。媽剛剛上樓的時候,那臭小子對電腦發脾氣,問他發生了什麽事,還拿自己的隱私說事。”


    楚母頓了一下,話鋒一轉:“阿景那臭小子不會是早戀了吧?”


    楚凝萱麵色僵了僵,牽強扯出一抹笑:“媽你說什麽呢?阿景還沒開竅,怎麽可能早戀。”


    楚母抿著唇,沒有說話。


    “媽你不會想查阿景的社交軟件吧?”楚凝萱壓低聲音,“我以前聽周圍同學說,爸媽怕她們早戀,會偷偷查他們社交軟件。”


    聽楚凝萱這麽一提,楚母眸光微閃,心裏漸漸有了主意,嘴上說的卻是:“媽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寶貝好好學習,別瞎操心了。”


    楚凝萱見目的達到,在楚母臉上吧唧親了口:“媽媽晚安,我迴房間了。”


    她腳步輕快輕快上樓,在楚母看不見的地方,嘴角扯出陰冷的笑。


    陸悠然你就等著被家人厭棄吧!


    隻要攢夠了失望,親生的又怎麽樣,還不照樣掃地出門?


    ***


    下周二要聯考,各科老師緊鑼密鼓,布置的周末作業都不少,陸悠然迴房間後,翻出厚厚一遝卷子,認認真真做課後習題。


    英語和數學一直都是她的強項,撿起來很容易就掌握門道。


    可語文要背要記的東西多,想考好,就得實實在在多花時間。


    陸悠然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將所有課後作業做完,又花了半個小時背必修一的語文課。


    看了眼鬧鍾,指針指向11:30,她打了個哈欠,拿換洗衣服去洗澡。


    躺在床上做了周末學習規劃,黑暗裏突然響起整點報時聲。


    陸悠然愣了一下,循聲看過去,發現聲音從書包裏發出。


    她開燈下床,打開書包檢查了一遍,在隔層裏看到一個玫瑰粉的水果機。


    手機底下壓著一張紙,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字:報酬。敢把手機還給老子,早課當全校麵親你。


    不信你就試試。


    陸悠然盯著嶄新的手機,心緒起伏,半晌,她歎了口氣,重新把手機塞進書包。


    ***


    燈紅酒綠的地下城,拳賽中場,身段婀娜的的舉牌美女出場,比賽場上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在拳賽場斜對麵的包間,圓弧形行的設計,鋼化玻璃落地窗,拔地而起的高大建築,是俯瞰整個地下城的最佳位置。


    常在地下場混的人都知道,這地兒是顧之恆幾人的專場,就算平時他們不在,也沒人敢打這包間的主意。


    侯雲瀚拎著酒瓶,一副哥倆好的姿態勾住一個長相極其妖孽的俊美男人,笑嘻嘻打趣道:“錚哥,你在京市混的如魚得水,怎麽突然調到這邊來了?”


    蔣錚懶洋洋拍下侯雲瀚的手,抬手扶了扶金絲眼鏡:“大人的事小孩少問。”


    侯雲瀚一聽炸毛:“說的自己年紀多大似的,也就比我大七歲而已。”


    蔣錚似笑非笑:“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參與導師重要課題研究。”


    侯雲瀚聞言,麵皮一僵,喝到嘴裏的酒,瞬間就變得不香,在這個千年狐狸麵前,他那點道行完全不夠看。


    知道從蔣錚嘴裏套不出東西,侯雲瀚意興闌珊點了根煙,餘光瞥了眼坐對麵沙發的顧之恆。


    他握著手機,一隻手搭在沙發上,整個人姿態輕鬆陷在沙發上,明明滴酒未沾,可眼角眉梢透露出的春意,又像是喝了烈酒,透著醉意上頭的蕩漾。


    侯雲瀚嘖了一聲,這不值錢的樣子,有點兒沒眼看了。


    手機叮咚一聲響,屏幕彈出一條信息,顧之恆拿過看了眼,是班級群的群公告。


    他黑著臉把屏幕關了。


    他知道小姑娘守原則,性子倔,不會輕易接受自己的禮物,可內心深處又忍不住期待,也許自己在她心底是不同的。


    到這個點沒給自己發消息,肯定是她沒打算用那手機。


    顧之恆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子,拎過一瓶酒,又猛地想到什麽,不情不願把酒扔桌上。


    蔣錚不動聲色喝了口酒,視線在顧之恆身上轉了兩圈,笑著調侃道:“是哪家姑娘勾得我們阿恆魂不守舍?”


    侯雲瀚是個缺心眼的,一聽這話,下意識就迴了句:“能被顧哥看上的,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蔣錚喝酒的手一頓,冷不丁笑出聲:“這麽說阿恆是談戀愛了?”


    侯雲瀚抬頭,正想搭腔,一片西瓜塞進他嘴裏:“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對上顧之恆似笑非笑的眼神,侯雲瀚後知後覺發現說錯話,訕笑兩聲,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護得這麽緊。”蔣錚輕笑一聲,狹長的鳳眼眯起,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


    顧之恆漫不經心一抬眼,修長的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麵,張口剛要說什麽,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一群打扮火辣的女孩魚貫而入。


    侯雲瀚愣了兩秒,激動地吹了聲口哨,賤兮兮問:“哪兒來的漂亮妹妹。”


    “閉嘴。”顧之恆冷淡地刮了侯雲瀚一眼,視線落在蔣錚身上:“把你的人弄出去,別汙了我的地。”


    蔣錚握著酒杯的指骨一頓,無所謂聳了聳肩,揮了揮手,示意領班的把人帶出去。


    難得有機會進入這地方,女孩自然不願意離開,一個個嬌聲軟語撒嬌,聽得侯雲瀚心都要化了,偏偏顧之恆無動於衷,全程沒給人一個眼神。


    幾個女孩見說好話沒用,一個個雖然心有不甘,但到底不敢繼續賴著不走。


    包間重新安靜下來。


    顧之恆摸出手機玩了兩把遊戲,等複活的時間,抬頭瞟了眼包廂,發現侯雲瀚已經出去,他食指搭在沙發上,輕輕敲了敲:“老頭讓你來監督我?”


    蔣錚正獨自喝酒,猛地一聽這話,臉色驟然一變,嗆得直咳嗽。


    顧之恆一看他這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咬了咬後牙槽:“蔣錚你可真是好樣的,為了那點錢出賣兄弟?”


    “顧總給的實在太多。”蔣錚向來古井無波的臉,難得露出一絲尷尬。


    顧之恆氣笑:“多少?”


    蔣錚伸出三個指頭。


    “三千萬?”


    蔣錚摸了摸鼻尖:“三億科研經費。”


    顧之恆嗤笑一聲,把手機往水晶案幾上一扔:“老頭倒是舍得。”


    “顧總對你一直都舍得下血本。”


    聞言,顧之恆冷戾的眉眼一沉,薄唇掀了掀,一字一頓:“老頭想要當冤大頭,我管不著,但你……”


    他雙手撐在水晶案幾上,深邃的眼眸沉沉浮浮,半晌,輕蔑哼笑了一聲:“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否則咱們朋友就做到頭了。”


    蔣錚似是早猜到他會這麽說,從兜裏摸出根煙,點上,狠狠吸了兩口:“顧總派我來這邊,不是真的想監督你,就是怕鞭長莫及,不能及時幫到你。”


    顧之恆沒有說話,眼皮倦賴地耷拉著。


    “阿恆當年的事不全是顧總的錯,他這些年已經極力在彌補……”


    “哐當”一聲,酒瓶碎裂一地。


    顧之恆緩緩站起來,神情冷漠:“告訴老頭,要我原諒他,門兒都沒有。”


    包間的門“砰”的一聲被甩上。


    蔣錚長指夾著煙,沒有抽,任由它在空中燃著,起身站在玻璃窗前,少年身影快速穿過人海,很快隱匿在黑暗中。


    恰在這時,手機響了一聲。


    他隨意瞟了一眼,備注上赫然寫著顧總。


    蔣錚摘下金絲眼鏡,捏了捏了按眉心,隨後按了接通鍵。


    “見到那臭小子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隱約伴著一聲很輕的關門聲。


    “是的,顧總。我已經見到阿恆。”蔣錚不卑不亢迴了句,接著又道:“他知道是您把我調到這邊。”


    “他……”電話默了幾秒,顧溪亭平穩的聲音再度傳來:“說什麽了?”


    “顧總還是不知道的好。”蔣錚垂眸看了眼燃盡的煙蒂,手指輕輕一彈,將煙蒂彈進了垃圾鬥裏。


    顧溪亭心思深沉,一聽就猜到那臭小子沒說什麽好話,沉吟了下,交代道:“你在錦城多注意著他點,別讓人把他給欺負了。”


    蔣錚想說顧總擔心是多餘的,阿恆那性子,誰還能欺負了他去?


    可一想到顧總對阿恆的在意程度,又突然覺得這話沒毛病。


    “顧總請放心,我會注意的。”


    顧溪亭掛了電話,重新迴到臥房,拿過床櫃上的相框,一瞬不瞬盯著照片上的人。


    “那臭小子性格像你,又烈又倔,都多少年了,也不叫我一聲爸。我知道那孩子心裏有怨,恨我當初沒保護好你,可是姐姐……當初明明是你不要我的。”


    顧溪亭絮絮叨叨,直到後半句喉嚨哽了一下,泄露了一點真實的情緒。


    ***


    春藤國中周六隻上半天的課,隻一個年級上課,周圍的街邊攤位比往常安靜許多。


    買早餐的時候,陸悠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錯,鬼使神差多買了一份,拎到教室的時候,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幹了件蠢事。


    顧之恆就不是會吃路邊攤的人。


    猶豫要不要把多出的一份給吃了,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本能地迴頭,手一輕,早餐不翼而飛。


    顧之恆晃了晃手裏的煎包和豆漿,桃花眼微眯:“多了一份是給我帶的?”


    陸悠然愣怔了兩秒,下意識就迴了句:“不是。”


    顧之恆眸光一沉,收斂起嘴角的笑意,視線在班級掃一圈:“那給誰?”


    他聲音不大,卻威懾力十足,原本豎著耳朵聽八卦的人,一個個假裝沒注意這邊。


    這一星期下來,他們總算是看明白了,顧少是對插班生見色起意了。


    還別說,就插班生那臉蛋,那身材,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頂不住。


    陸悠然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麽大,小臉泛紅,餘光偷偷看了眼周圍同學,見大家忙著自己的事情,暗暗鬆了口氣。


    “怎麽不說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直勾勾盯盯著她。


    陸悠然咽了咽口水,在顧之恆等待的目光下,含糊迴了句:“沒有給誰,就自己吃。”


    小姑娘嬌嬌軟軟,撒謊的緣故,小臉紅的厲害,一雙秋水的眸子,水光瀲灩,說不出的好看。


    讓人有一種想把她藏起來的衝動。


    “……”顧之恆看著她,嘴角揚了揚,沒忍住笑出聲。


    意識到自己說的借口多蹩腳,陸悠然臉爆紅,心虛地扔下一句“隨你怎麽想”,翻開語文書小聲誦讀起來。


    最後那份早餐還是進了顧之恆肚子。


    “心機婊。”張雅倩指甲用力扣著桌麵,眼睛死死盯著兩人,一張小臉猙獰的近乎扭曲。


    梁敏看她這表情,就知道是氣狠了,用胳膊肘捅了捅,壓低聲音:“想收拾人以後有的是機會,但雅倩你現在千萬別犯傻。”


    從初中開始梁敏就是張雅倩的跟班,這些年跟著張雅倩混,她確確實實得了不少好處。


    以前張雅倩想欺負誰,梁敏不會攔著,可陸悠然不一樣,她是顧之恆罩著的人。


    在春藤國中誰不知道,惹了誰也不能惹顧少。


    他揍人的時候,可不管你是誰。


    以前那些在他雷區蹦迪的人,要麽被揍得鼻青臉腫,要麽連錦城都待不下去。


    張雅倩聞言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梁敏說的是事實,不情不願收迴目光,咬牙切齒:“她怎麽好意思讓顧少吃那麽廉價的東西?”


    還能為什麽?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沒瞧見顧少吃的多開心。


    當然這話梁敏不敢說,怕張雅倩受不住刺激,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上午三節課一眨眼就過。


    顧之恆九點的時候,收到z家官網那邊消息,說是顯卡已經到貨,問他什麽時間有空,他們好派人把東西送過來。


    顧之恆在群裏問男生意見,都說放學直接送學校。


    這會下課鈴聲一響,一個個激動麵紅耳赤。


    陸悠然收拾好書包,想等班上同學走後,把手機悄悄還給顧之恆,可看著興奮交談,遲遲不願離去的眾人,沉默了一下,背著書包就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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