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璧川原本是打算和沈雲城一起迴京城,可馬車隊剛走出錦城沒多遠,薑璧川就有些後悔了。


    猶豫了好久,她還是向沈雲城借了一匹馬,一個人騎著馬迴來了。


    那日當她途經這座破廟時,精疲力竭,又累又餓,且天色已晚,看天氣又像是即將下雨的樣子,她便在這座破廟歇下。


    這座破廟雖破舊,但好歹還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比在外麵受風吹雨淋強。


    可她當時不知道的是,那晚打算在破廟睡的不止她一個人。


    由於連日趕路,身心俱疲,薑璧川很快便睡著。


    在半夜,薑璧川睡得迷迷糊糊中,隱隱約約聽到一聲劍入鞘的清脆聲響。


    她猛然睜開眼睛,卻見麵前站立著一名陌生女子,那女子身材瘦削,身著一身純白的衣裳,臉色也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披頭散發,漆黑的頭發長及臀部,像瀑布一般垂在身後。


    風從破廟的門口吹進來,吹起那女子純白的裙裳與漆黑的長發,莫名的陰森可怖。


    那女子手裏在把玩著一柄劍,而那柄劍不是別的,薑璧川一眼認得,正是她之前藏在油紙傘裏的那柄含光劍。


    薑璧川猛地起身,想要奪迴含光劍,可她剛起身,那白衣女子便發現了動靜,抱著含光劍一閃身跑出了寺廟。


    薑璧川連忙追了出去。


    可沒想到那白衣女子身法詭異,真像鬼一樣飄來飄去,任憑薑璧川怎麽追也追不上。


    薑璧川不由得暗自自責,自己怎麽就睡得那樣沉,別人將寶劍從自己手中取走卻還不知曉。


    她就這樣一直在破廟等著,追了好幾日,都沒有將含光劍追迴。


    就在剛剛,她好不容易又見到那神出鬼沒的白衣女子了,一路追到這後山,卻還是沒追上讓她給跑掉了。


    “也真沒想到,在這西部小城,竟有此等輕功高手。”薑璧川感慨道。


    “高手在民間。”衛北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沒想到竟能在這碰見連你薑璧川也追不上的人。”


    衛北潯瞥了她一眼,又道:“看來你們無鏡派的輕功也沒有傳聞中那麽強嘛!”


    薑璧川瞧著他那微微笑的臉分外迷人,可聽聽這話說得……嘖,好好一個人偏偏長了一張嘴。


    薑璧川深吸了一口氣,反駁道:“別嘲笑我,你也追不上,地月門也不過如此。”


    突然想到嘲諷地月門對衛北潯來說大概無關痛癢,薑璧川又補了一句:“可你還是被困了二十餘年。”


    還裝作很惋惜的樣子。


    論毒舌,薑璧川也是沒在怕的。


    衛北潯看她那得逞的樣子,氣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轉移話題道:“你的含光劍怎麽辦?”


    薑璧川故作輕鬆道:“搶迴來唄,還能怎麽辦。”


    “怎麽搶?你又追不上那女鬼。”


    “女鬼?”薑璧川一臉疑惑。


    衛北潯看了看她:“你還不知道嗎?方才那白衣女子可把錦城的人嚇壞了,都傳聞她是女鬼,還是個色女鬼,專愛折磨美男子。”


    “是嗎?”薑璧川突然一拍腦袋,“這倒是個好主意。”


    衛北潯疑惑:“什麽好主意?”


    薑璧川轉過身正對著衛北潯,仔細打量他,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一邊打量還一邊滿意地點頭。


    衛北潯被她那直白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自在,伸手虛擋在她眼前:“你看什麽?別看了!”


    薑璧川笑嘻嘻道:“衛公子,你這相貌,那女鬼肯定會喜歡。”


    果然沒好事!


    衛北潯好看的眉頭皺起:“你想讓我去色誘那女鬼?”


    薑璧川豎起大拇指,然後瘋狂輸出一頓彩虹屁:“衛公子果然聰明,衛公子相貌堂堂,英俊瀟灑普天之下也無人能及,唇紅齒白,貌若潘安,乃當今江湖第一美男子,哪個女子見了不喜歡,相信定可以將那女鬼迷得神魂顛倒。”


    為了一把劍,這就要把他賣了。


    衛北潯滿臉嫌棄地別過頭:“我不去。”


    薑璧川轉而又用一副可憐巴巴地表情麵對他:“衛大俠,你不幫忙,小女子可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取迴含光劍了,我目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要不,我就隻能去求那朱陌璃派一個白罌宗美男子給我用了。”


    得,夠厲害,夠清奇,連朱陌璃都搬出來了,真是拿她沒有辦法了!


    衛北潯深感無奈,伸手揉了揉微微發痛的太陽穴,歎了口氣:“行了行了,我就犧牲自己,幫你一迴。”


    “衛大俠,太感謝你了!”


    薑璧川立即歡欣雀躍起來,走路都變得輕快了許多,在衛北潯前麵一蹦一跳的。


    衛北潯看著她那高興模樣,心情竟也愉悅起來。隻是想到他這下把自己賣了,不禁又苦笑起來。


    隨薑璧川慢慢地走了許久,衛北潯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他出來了許久,那說書先生還一個人待在破廟睡覺呢!


    萬一那女鬼迴到破廟,對說書先生不軌可就糟糕了。


    想到此,衛北潯便急急慌慌地拉著薑璧川走得飛快,幾近狂奔迴破廟。


    迴到破廟,親眼見到那說書先生安然無恙地在幹草堆裏唿唿大睡,衛北潯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薑璧川指著草堆裏打著唿嚕的老頭問衛北潯:“這是誰?”


    衛北潯低聲道:“我幹爹。”


    薑璧川差點驚唿出聲,衛北潯趕忙伸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別吵著他老人家睡覺了。”


    薑璧川低下聲音用悄悄話問道:“你居然有幹爹?”


    衛北潯道:“前幾天剛拜的。”


    “這才多久沒見,你居然拜了幹爹,你為何突然拜幹爹啊?”、


    薑璧川看了看那打著唿嚕流著口水毫無睡相的老頭,心想這糟老頭莫非有什麽特別之處嗎,居然能夠讓衛北潯心甘情願拜他為幹爹。


    衛北潯訕訕道:“此事也說來話長,待我日後慢慢與你細說,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取迴你的含光劍。”


    既然他現在還不打算說,薑璧川自然也不會刨根問底,她相信他之後一定會一五一十向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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