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金騰幫這幫土匪還是有兩下子,很快便發現衛北潯他們從後門跑了,一路追上來。


    那說書先生施長鶴行動遲緩,還極為囉嗦,衛北潯帶著他行動都被拖緩了許多,竟無法迅速脫困。


    他隻得揪著施長鶴在大街小巷東繞西繞,最終在城外的寺廟才甩開了金騰幫那幫狗腿子,二人最終在寺廟落了腳。


    這座寺廟裏尤其破舊,到處布滿灰塵,蜘蛛在寺廟裏麵橫行,蛛網密布,儼然是一座廢棄多年的寺廟。


    剛一走進去,那說書先生施長鶴就被一隻大蜘蛛嚇出了豬叫。


    衛北潯拿起立在牆角的叉頭掃帚一頓亂撲,將蜘蛛網給搗了個稀巴爛,施長鶴這才撫了撫心口敢踏入進去。


    由於天色已黑,這廢棄的破廟裏麵就顯得有些陰森,那施長鶴進去後便一直疑神疑鬼死拽著衛北潯的手臂不放。


    二三月的天氣微寒,衛北潯擔心施長鶴年紀大不抗凍,於是四處查看了寺廟後,便要在寺廟裏生一爐火取暖。


    在他拾柴的時候,那施長鶴還像個猴子似的掛在他身上,衛北潯不滿道:“你再這樣我就把你扔下,自己迴城去了。”


    那施長鶴隨即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叫道:“別,乖兒子,你要走了,老爹可活不下去了。”


    “那你就趕緊放下我,自己在一邊待著去。”衛北潯想要將他掰扯下來。


    “乖兒子,不怪老爹膽子小。”那施長鶴抓得越發地緊,眼睛怯生生地環顧四周,“你不知道,這破廟裏有鬼!”


    衛北潯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麽,這世上哪有鬼。再說,鬼怎麽會住寺廟呢,不怕菩薩收了他?”


    那施長鶴壓低聲音說:“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這破廟有多邪門,之前好幾個來這破廟的人都被白衣女鬼嚇瘋了。”


    “白衣女鬼?”衛北潯皺了皺眉,“有這等事?”


    施長鶴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女鬼還沒來後,才小聲說:“許多年前,這破廟還不是這般模樣,當時作為錦城唯一的送子菩薩廟,這寺廟香火極為旺盛,每天人滿為患。但是在五年前一天晚上,一個路過的村民說看到寺廟裏出現了一個白衣女鬼。之後,幾個勇敢的年輕人在夜晚前往寺廟查看,迴來後幾個人便神誌不清,瘋瘋癲癲的。”


    “這麽邪門?”衛北潯挑了挑眉,這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難怪方才在他們躲進這破廟後,金騰幫的人沒有追上來,原來他們是害怕這破廟中的女鬼。


    “不隻如此,那女鬼還專愛長相英俊的男子。前兩年有一隊外地來的商人途經此地,恰逢夜晚,便在這寺廟歇腳,結果第二天,那一隊商人便很多人神誌不清,其中最嚴重的那幾人全都是相貌英俊的男子,全都被那女鬼折磨得不成樣子。”


    那施長鶴說著說著,瑟瑟發抖起來,“兒子,你我父子如此的相貌堂堂,英俊瀟灑,那女鬼不會看上咱們吧?慘了慘了……”


    衛北潯瞧著他那好笑的模樣忍俊不禁:“您都一大把年紀了,放心,女鬼不會看上你的,你就把心態調整好,不要被嚇瘋了就行。”


    “兒子,咱今晚能不住這破廟嗎?”施長鶴委屈巴巴道,“我是擔心那女鬼找上你。”


    衛北潯往火堆裏投著木柴,漫不經心地說:“你是寧願出去被金騰幫殺呢,還是待在破廟裏被女鬼嚇?你自己考慮一下,反正我今晚就待在這破廟哪裏也不去。”


    施長鶴趕忙道:“兒子在哪,老夫就在哪。”


    衛北潯在破廟中找來一堆幹草,鋪在地上,就是他們今晚簡易的床榻。


    施長鶴一臉嫌棄卻又不得不躺下,可讓衛北潯沒有想到的是,這小老頭前一刻還在瑟瑟發抖說著害怕,下一秒就唿唿大睡打起了唿嚕。


    他的唿嚕聲擾得衛北潯一直睡不著,隻能睜著眼睛想著那女鬼何時才出現。


    前半夜都很平靜,沒有什麽異樣。


    到了後半夜,寺廟外電閃雷鳴,狂風唿嘯,眼看暴雨將至。


    破廟內處處漏風,將塵土和幹草吹得到處都是,沙沙作響。


    任憑到處風吹草動,那說書先生施長鶴卻還是睡得很香,未有醒來之勢。


    在那嗆人的空氣中,衛北潯忽見頭頂懸梁之上飛快地飄過一個白色的東西。


    他屏住唿吸,不動聲色,繼續裝睡。


    下一瞬,寺廟門口出現了一個手提長劍的女子。


    這女子黑發及腰,肌膚雪白,在黑夜之中仿佛發著光,隻是所著衣物並非白色。


    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衛北潯卻覺得這女子的身形姿態似曾相識。


    那女子進門後,便迅速朝著那抹白色飄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女子飛過衛北潯頭頂的懸梁,衛北潯這才看清了她衣服的顏色,心頭一振,便也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追到了寺廟後的山上,那提劍的女子忽然停了下來,四下張望了一會兒,隨後氣惱地將那長劍扔在了地上。


    衛北潯又朝著她走了幾步,但這一走,就過了安全距離。


    隻一會兒,那女子便將方才扔在地上的長劍拾起,牢牢握在手中,迴頭問道:“閣下跟著我做甚?”


    她這一迴頭,衛北潯才看清,果然是她!


    衛北潯直接走過去問道:“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迴京城去了嗎?”


    薑璧川見到是衛北潯,將長劍收了收,也是極為驚訝:“你又怎麽在這裏?你都淪落到住破廟了?”


    “此事說來話長。”衛北潯眼神奇怪地看著她手中的長劍,“你先說說你,你的含光劍呢?”


    薑璧川兩手一攤:“被偷了。”


    “被偷了?”衛北潯十分驚訝,“你手上的東西也能被偷走?”


    薑璧川敲了他一下,羞愧地笑笑:“意外,是意外。”


    “你怎麽沒迴京城?”衛北潯又問。


    “我……”薑璧川撇了撇嘴,“還不是因為你,萬一你折在這兒,誰和我一起去找殺害我師父的兇手呢?”


    原來她竟是擔心自己,雖然表麵上無動於衷,可衛北潯內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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