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沈雲城唱著小曲兒,將一錠銀子扔給了店小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店門。


    走出店門,黑侍衛也跟了上來,欲言又止:“少爺,您……”


    沈雲城睨了他一眼:“有事就說,有屁快放。”


    黑侍衛觀察著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說:“您似乎對薑姑娘……有點……不一樣。”


    “對啊,就是不一樣,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吧!”他大笑著敲了一下黑侍衛的頭,“你能看出來,說明你還不夠傻。”


    黑侍衛顯得憂心忡忡:“可是……少爺,老爺已經為您安排婚事了。”


    “他想和那知府大人攀上關係自己去娶知府家千金好了。”沈雲城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咬牙切齒,“總喜歡擅自為我做主,我是不會任那老頭擺布的。”


    黑侍衛試圖勸說他:“可是如果悔婚得罪了知府大人,沒有他的幫助,碧雲莊在景州的生意恐怕會有磕絆。”


    “愛怎麽樣怎麽樣吧,老頭自己造的孽他自己找台階下,反正我是不會娶那知府千金的。”沈雲城輕笑一聲,“你們不明白,與璧川姐姐相比,那知府千金又算得了什麽。”


    “可是……那薑姑娘好像不太喜歡您啊!”黑侍衛說。


    沈雲城的手下之中,也隻有他敢說這話了。


    從小和沈雲城一起長大,雖說他是侍衛,沈雲城是主子,可是他早已把沈雲城當作了親人。他也知道沈雲城待他與其他侍衛不同,恃寵而驕,便口無忌言了。


    沈雲城聽了他的話也沒有生氣,反而嘴角揚起,自信地說:“她會喜歡我的,等著瞧好了。”


    ……


    薑璧川出了客棧後,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她感覺自己腦子亂糟糟的,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往何處。


    沈雲城那家夥,屬實是有些攪亂她的心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想著他的事。


    薑璧川感覺頭快要炸裂了,沈雲城那家夥……好煩!


    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著,在一個賣飾品的鋪子前駐足,那些精美的飾品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一眼看中了一支釵子,那支釵子上兩顆玲瓏剔透的玉珠深得她意。可是當她問了價錢時,她放下了釵子,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鋪子。


    而在她離開不久後,鋪子前來了一個男人,他詢問了幾句後便把這支釵子買走了。


    薑璧川一直往前走著,走了很久很久,走過了繁華的街道,走過了一排排房屋,走著走著越來越人煙稀少,到最後一條河攔在了她麵前。


    薑璧川停下腳步,坐在了岸邊,看著奔騰不息的河流。


    手上被他緊握的觸感似乎還在,心中想的卻是另一迴事了。


    沈雲城,或許不像是表麵上那麽簡單。她可以輕易撂倒十名壯漢,卻掙不開沈雲城那不經意的一握。


    身後一聲異響,薑璧川立即起身,隻一瞬間,劍已架到對方脖子上了。


    來人並未驚慌,隻淡淡說了聲:“是我。”


    薑璧川收劍迴鞘,驚訝問道:“你怎麽在這?”


    “我是跟著你來的。”


    薑璧川嗔怒:“你跟蹤我?”


    衛北潯臉頰有些紅潤:“見你出門時臉色不太好,有些擔心,便跟來了。”


    薑璧川盯著他:“你喝酒了?”


    衛北潯道:“喝了一點。”


    他是喝酒了,看著她和沈雲城一起吃飯,沈雲城為她夾菜,為她盛湯,他們有說有笑,沈雲城還親密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心裏仿佛被人割了一刀,挖去一塊肉。


    他明白這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任何一個男人都見不得原本和自己親近的漂亮女子突然和別人親近。雖然她和他並沒有什麽關係,可是他還是無法控製自己越來越煩躁的心情。


    薑璧川嗅著這濃濃的酒味,打量著他泛紅的英俊臉龐:“你怎麽大清早的喝那麽多酒?”


    衛北潯也盯著薑璧川,眼神迷離:“就……突然想喝了。”


    “你喝醉了,一個人出來很危險,萬一遇到追殺你的人怎麽辦?”薑璧川頓了頓,“我送你迴去休息。”


    他酒量並不差,這是喝了多少酒才醉成這樣。


    薑璧川看著他腳步有些趔趄,上前攙扶住他。


    他左邊胳膊搭在她肩上,一隻手垂落在她胸前,整個人鬆鬆垮垮,緊緊貼著她,嘴裏還念叨:“璧川,我沒醉……”


    薑璧川撇了撇嘴:“你沒醉怎麽連路都走不穩了。”


    真重,他上半身的重量幾乎全壓在她身上了。


    薑璧川正想吐槽幾句,他卻微微彎腰腰,頭一歪,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頭,在她的耳邊呢喃:“璧川,他沒有我好……”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耳畔,他的嘴唇還輕輕擦過她的耳廓,似有若無地輕輕觸碰著,撩撥著她的心弦。


    薑璧川不爭氣地臉紅了,感覺雙腿發軟,心神蕩漾,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要命啊……


    薑璧川咬了咬嘴唇,這個男人喝醉酒真是該死的太魅惑了,他這樣在外麵是很容易被人吃幹抹淨的。


    “璧川,送給你。”


    他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支精美的釵子,放到薑璧川的手中。


    薑璧川看著那支釵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正是她之前看中的那支釵子,沒想到他居然買下來了。


    所以他究竟是真醉還是假醉?


    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是真的醉了,他居然喝醉了還惦記著給她買釵子。


    …


    客房內。


    衛北潯從床上醒來,緩緩睜開眼睛,感覺頭痛欲裂,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房間內有人活動的聲音,他扭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抹清麗的淺碧色身影,正彎著腰在擰洗臉帕。


    他驚訝地張了張嘴:“薑姑娘?”


    “醒啦?”薑璧川走到床邊,將擰幹的臉帕遞給他,“擦擦臉。”


    衛北潯接過臉帕,握在手中,卻並沒有開始擦臉,隻奇怪地望著她:“薑姑娘,你為何在我房裏?”


    得,喝醉了叫她璧川,還貼著她的耳朵卿卿,醒來卻生疏地叫她薑姑娘,還責問她為何在他房中。


    薑璧川有些失望,狐疑地瞧著他:“你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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