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邱家,薑璧川一路上都心事重重。她覺得邱家的人應該都知道毒宗,可是為什麽除了那個少年,其他人都不願意說呢,難道是真的怕報複嗎?難道毒宗威脅他們了?


    走了很久,衛北潯見薑璧川心情不大好的樣子,說道:“除了石郎中的母親,其他兩家人應當都或多或少知道點毒宗的消息。”


    “我也這麽覺得。”薑璧川歎了口氣,“可他們為什麽都不願意說呢?他們就不想知道真相為他們的親人報仇嗎?”


    “他們都並非江湖中人,隻是普通老百姓,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麽樣呢?或許下毒者真是毒宗的人,可他們就算知道也不能把毒宗怎麽樣。”


    衛北潯說,“他們還有親人,並不像你我,可以無所顧忌。”


    這後一句話讓薑璧川覺得苦澀,她也知道衛北潯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來的,雖然他說得雲淡風輕,可那微微偏轉方向的頭卻躲不過薑璧川的眼睛。


    他總是這樣,他們並排走時,他傷心時會將頭微微偏轉,或許是不願讓人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悲傷失落。


    薑璧川早已知曉他的習慣,對他的悲傷她能感同身受,但是對他這舉動她隻想不屑地說三個字:“小傲嬌!”


    “正是因為這樣,方才他的家人不願讓他說,我便也沒有強求。”她說的是邱家那個少年。


    從這三戶人家口中沒有問出什麽來,沒有新的線索出現,調查似乎陷入了瓶頸。


    對於這個神秘的毒宗,薑璧川覺得自己了解得太少了。


    她時常會想,毒宗現在的首領是否真的是朱陌璃,而朱陌璃又會是個怎樣的女子呢?


    她突然又想到了衛北潯,他曾經說過地月門有個紫冥堂非常善於用毒,或許他可以給她描述一下用毒很厲害的女子會是什麽樣子。


    衛北潯聽到她想打聽紫冥堂主的信息非常驚訝:“你怎麽突然又對紫冥堂感興趣了?”


    薑璧川說:“因為都善用毒。”


    “紫冥堂不可能和毒宗有牽扯,地月門是絕不允許手下和外界幫派有任何瓜葛的。”


    “我沒說毒宗和紫冥堂有牽扯,我隻是覺得既然都是善於用毒的,一定會有一些相似之處。”薑璧川不滿地看著他,“你這麽兇幹嘛?”


    “我沒有。”衛北潯還狡辯。


    薑璧川不依不饒:“那你就是聽到地月門就害怕了?”


    “根本不是。”衛北潯有點煩了。


    薑璧川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故意橫眉瞪眼挑釁道:“你就是害怕了,一碰到關於地月門的事你就想跑是不是?”


    她並不是話多的人,平時不喜歡和別人多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見不得別人比她還高冷,她時常有把他弄哭、逗笑或者激怒的衝動。


    衛北潯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卻是和和氣氣地說:“我確實不願再做和地月門掛鉤的事,不過你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吩咐就是了。”


    這男人的情緒真不好拿捏,薑璧川以為他會生氣,結果他如此平靜,她咬了咬後槽牙,暗自活動了一下臉部肌肉,盡量也使自己和氣點:“你給我講講紫冥堂主唄!”


    “你怎麽突然對紫冥堂主感興趣了?”


    “沒什麽,就突然想了解一下。”


    衛北潯幽幽地來了一句:“紫冥堂主是女的。”


    嘶——


    好冷的笑話,加上體內存留的寒毒,薑璧川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衛北潯緊張兮兮地問道:“你怎麽了?身子又冷了嗎?”


    薑璧川嘴角上揚,借機嘲笑他:“被你的笑話冷到了。”


    衛北潯大抵有點不好意思,捋了捋鬢發,開始懷疑自己:“真有這麽冷?”


    薑璧川看著他別扭的神情,一時竟覺得有些想笑,她忍住了,沒忘了正事:“別管冷不冷了,你快給我講紫冥堂主的事。”


    “你想知道什麽?”衛北潯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薑璧川想了想,道:“紫冥堂主平時的衣著打扮、長相特點、性格特點、行事風格、背景來曆。”


    衛北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想知道的還挺多,不過我對紫冥堂主並不是特別了解。”


    薑璧川驚訝道:“你不是在地月門待了十幾年嗎?怎麽連個堂主都不了解?你這十幾年白混了吧!”


    “紫冥堂主非常神秘,地月門大多數人連她的麵都沒見過。”


    “你不是十殺之首嗎?連你也沒見過她?”


    “我見過。”


    “那還磨蹭什麽,快說!”


    磨磨唧唧的,薑璧川真煩他!


    “我也隻見過紫冥堂主幾次,每次她都戴著麵紗,因此我並沒有看清她的臉。我見的那幾次她都是穿著一身紫色的衣裳,從裝扮和體態上看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子,身材非常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據紫冥堂的人說她平時為人低調,沉默寡言,但是手段非常陰毒。她剛上任時就將紫冥堂中不服她的人全都處以極刑,迅速樹立了威信。至於她的身世背景,她是從哪裏來,這應該隻有門主才知曉。”


    在說到“門主”這兩個字時,他不自禁地加重了音調,或許是為了平衡,聲音弱了下來。


    一說到門主,衛北潯腦子裏全是燕煌那輕蔑不屑的眼神。過去這麽久,他依舊忘不了。


    他一直不明白,為何燕煌一直瞧不起他,還總視他為天大的仇敵。


    雖然他們都曾喜歡同一個女孩,可是衛北潯知道,燕煌討厭他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燕煌就對他表現出了深深的厭惡和敵視。


    “八九不離十了。”薑璧川一手撐著頭思索著,緩緩說道。


    “什麽?”衛北潯迴過神來,疑惑地問。


    “你的描述和我心裏想的相似。”薑璧川說。


    她心裏設想的紫冥堂主就是這種形象,一身紫衫,手段陰毒。為人低調,做事高調。高手大多是這樣的,隻有雲晦海那種半吊子才處處張揚。


    “紫冥堂主叫什麽名字?”薑璧川突然想起他還沒說這一重要的問題。


    衛北潯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地月門裏的人都稱唿她為紫堂主,至於她的大名,恐怕也隻有門主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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