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為自己烤衣服去了。


    薑璧川為自己剛才責罵他感到有些愧疚,低著頭小聲說:“我還以為你丟下我一個人自己走了。”


    衛北潯眼神靜靜地看著她:“所以你方才拿劍指著我是因為這件事?”


    薑璧川不好意思再說了,隻默默地低著頭讓火焰溫暖自己。


    衛北潯卻嘴角一揚,低低地笑了一聲。


    薑璧川猛地抬頭,驚訝地看著他。


    這還是這麽多天來,她第一次見他笑。認識了快一個月,之前從未見他臉上露出過一絲笑容,她還以為他壓根就不會笑。


    沒想到他笑起來竟然還很好看,平時銳利得仿佛僅用一個眼神就能殺死人的那雙眼睛,笑起來卻是彎彎的,像每月初三初四的月牙一樣,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薑璧川出神地看著他,卻見他很快地收斂了笑容,淡淡地說了一句:“真傻。”


    薑璧川迴過神來,正欲張口反駁,卻聽他又說:“快把你身上的衣服烤幹,我們快趕迴去,別磨蹭到天黑了。”


    真是一點也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衛北潯不停地在往火裏加柴,火燒得越來越旺,沒過多久,薑璧川身上的衣服就差不多幹了。


    她正要站起來去拿放在大石頭上的幹衣服時,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


    薑璧川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床上,一睜眼就看到了衛北潯那張冷峻的臉。


    他緊抿著嘴唇,默默地凝視著她,眼神裏有一些複雜的情緒。


    薑璧川支起身來,問道:“我怎麽了?”


    她記得她暈倒了,但是她之前從未有過體虛的表現,和那四人的打鬥她也未傷一毫,怎麽會突然暈倒呢?


    衛北潯似是歎了一口氣般輕聲說:“你中毒了。”


    “中毒?”薑璧川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我怎麽會中毒呢?”


    她頓了一下,看向衛北潯:“莫非是那個毒王……”


    衛北潯點了點頭:“你中了他的天山玄冰毒,興許是你從溫泉出來時身著濕衣受寒,毒發了。”


    “天山玄冰毒?”薑璧川有些疑惑,“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毒?”


    “那是一種從天山玄冰草上淬煉得到的毒藥,那種毒藥寒性極強,若不能及時得到解藥,中毒者會在一段時間後全身化作寒冰而亡。”


    薑璧川深吸了一口氣:“這麽厲害,那我……我,我是怎麽中毒的,為什麽我當時什麽都沒有意識到?”


    衛北潯一雙墨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忽然,他伸出一隻大手抓住她的衣領往下一拉,露出一小片細膩白皙的肩膀來。


    薑璧川驚了一下,連忙把衣服往上扯:“你幹嘛呢!”


    衛北潯手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動,眼睛直直地盯著那一處裸露的肌膚看:“你肩膀上中了宋乾的一根毒針,宋乾是個用毒極厲害的高手,他將天山玄冰毒製成了極細小的針狀,入體即化,所以你當時並沒有覺得刺痛或是有什麽異樣的感覺。”


    薑璧川側過頭,果然看見肩膀上有一處小小的針眼,而且那周圍的膚色已經開始泛出幽幽的藍色。


    “那宋乾死了,我是不是沒救……”


    她還沒說完,卻驚訝地看到衛北潯已將頭埋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來不及驚叫,嘴卻被他用手捂住了。


    他的嘴唇溫暖而柔軟,落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吮吸著。


    薑璧川甚至被他咬得有一點疼。


    過了好一會兒,衛北潯才鬆開她,麵無表情地拿手帕擦了擦嘴唇上淡藍色的東西。


    薑璧川觀察著他的表情,突然臉色蒼白地笑了笑:“毒已擴散至心脈了吧?”


    宋乾那個老東西,死了還想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衛北潯沉默著沒說話。


    天山玄冰毒擴散極其迅速,在她暈倒的時候毒便已經擴散到心脈了,他含住傷口處幫她吮吸也隻能將毒性減弱一些,並不能完全將毒吸出來。


    薑璧川嘴角露出了一抹酸澀的笑意,雖然是在笑,但卻比哭還難看:“時限是多長?”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大仇未報,殺害師父的兇手沒有找到,如今卻要和師父一樣,死在中毒上麵。


    真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衛北潯凝視著她:“一個月。”


    薑璧川低下了頭,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她的臉頰滑過,裏麵包含著許多的情緒,諸如不甘、委屈、辛酸……


    她的手默默抓緊了身下的被單。


    如果找不到解藥,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她將要拚盡全力把一切都調查清楚,所有的恩怨都要在這一個月裏兩清,這是何等的壓力!


    她倔強地想著,自己一定可以。


    她是誰?她是師父每每向別人提起便讚不絕口的得意弟子,是無鏡劍派年輕一代中武功最強、悟性最高的弟子之一。


    她必須要將該做的事做好,給無鏡劍派一個安穩的明天,給自己一個交代,讓自己在奔赴黃泉的時候可以安心地閉目。


    淚眼模糊,卻有一隻手輕輕撫過她的眼角,替她擦去了淚水。


    那隻手帶著薄繭,有些粗糙,卻溫暖無比。


    她知道這是體內的寒毒在作怪,讓她對熱的感知越來越敏感和渴望。


    “別哭了,我不會讓你死的。”她聽見衛北潯說。


    可是他說不讓她死,她就真的不會死嗎?她的命運也不是由他做得了主的。


    “我帶你去尋解藥。”衛北潯又說。


    薑璧川努力止住眼淚:“可是宋乾已死,哪裏還有解藥?”


    衛北潯眼睛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他緩緩道:“地月門。”


    “不行,你不能去!”


    聽到那三個字,薑璧川差點跳起來反駁。


    地月門之前派了那麽多殺手追殺他,他若現在迴去,無異於送上門等死。


    衛北潯歎了一口氣:“除了地月門,當今天下恐怕沒有哪裏有天山玄冰毒的解藥。”


    “那也絕不能讓你去送死。”


    她的語氣異常堅決,眼神也泛著堅毅的光芒,如磐石一般,竟不由得讓衛北潯心頭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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