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瑟冷的風,京城銀安的冬季,萬物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銀安城外柒水旁的小酒館,地處柒水河畔,風景宜人,但由於遠離銀安城,所以隻偶爾才會有稀稀散散的幾位客人。


    在這冰天雪地的天氣裏,則更是慘淡無比了,幾天下來沒有一位客人,老板和店小二一起無聊地坐著打盹兒。


    “嗒嗒嗒”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寧靜,一個風塵仆仆的人推門而入。


    聽到聲響,老板心中一喜。


    終於有客人來了。


    他連忙叫醒店小二,熱情地迎上去噓寒問暖。


    進來的是一名年輕男子,身材很高挑但是偏瘦削,麵孔英俊,神情冷淡堅毅,讓人感覺很不好接近。


    這個客人他認得,已經來過店裏好幾次,算是熟客了。


    那位客人將頭上和肩膀上的雪花抖落,把凍僵的雙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對老板說要一壺瓊花金露。


    老板一聽,立即喜上眉梢。


    瓊花金露價格昂貴,一壺可值幾兩銀子,這下他終於又有錢賺了,這幾天生意慘淡得他都想改行做其他生意了。


    他連忙吩咐店小二下去準備,同時將自己的暖手爐提來給客人暖手,不敢有一點怠慢。


    在這大雪天來的客人都是他的寶貝,必須給伺候好了。


    老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客人嘮著話:“唉,今年這雪真大,明天就是除夕了,可這雪還沒個消停,春節想去探望一個遠方親戚,可這下著大雪不好趕路……”


    他一個人說著,旁邊的客人默默地喝著酒,沒有出聲應和他,也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甚至不知道他在聽還是沒在聽,因為不管老板說什麽,他神情一直沒有變過。


    但是老板並沒有因為他的不理睬就停止抱怨嘮嗑,許多天店裏沒有客人來,能和老板說話嘮嗑的人就隻有店小二,實在是孤獨寂寞無聊。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位客人,並且還願意聽他嘮嗑,老板自然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在客人喝酒的時間裏,老板滔滔不絕地說著春節的打算。無非是一些走親訪友、置辦年貨的小事,但老板說得津津有味、神采奕奕。


    店小二送完酒後,就在後麵的一張椅子上坐著打盹兒。


    他知道老板是一個話癆,但是不曾想那位客人居然如此有耐心。他全程隻聽得老板一個人叨叨叨,叨得他都快睡著了,可那位客人卻毫無不耐煩之色,也真是奇怪。


    那位客人一直沉默不語,酒館老板一度以為他要麽是聾子,要麽是啞巴。


    然而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時,那位客人卻突然開口了,語氣嚴肅冰冷,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我要走了,等一下那四個人若是進來問,你們就說今天沒有人來過,聽清楚了嗎?”


    老板和店小二驚了一下,連忙點頭:“客官您放心。”


    看樣子這位客人是遇到一些麻煩了。


    這位客人總是每隔個十天半個月就要來一次,照顧了小酒館不少生意,這點小忙,老板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幫的,不幫的話,要是客人生氣了,豈不是就痛失一位常客了。


    那客人輕輕地點了點頭,拿上那壺還未喝完的瓊花金露,便匆匆從後門走了。


    老板和店小二對視了一眼,店小二連忙將桌子收拾幹淨,板凳也擺整齊,恢複到那位客人未進來時的樣子。


    馬蹄聲越來越近,過了一會兒,果然有四個人破門而入,門是被他們一腳踢開的,老板和店小二都驚了一下,連忙過去問:“幾位客官是來喝酒的麽?”


    那幾個人沒理他,眼睛往酒館裏掃視了幾眼,問道:“剛才有沒有人來過?”


    “沒,沒有。”


    老板和店小二紛紛搖頭。


    “當真沒有?”幾雙眼睛露出兇狠的光,一齊審視著老板,“要是敢說謊,馬上把你的頭擰下來!”


    老板看到他們手裏的刀劍,嚇得額頭上冷汗直冒,戰戰兢兢地說:“沒,真沒有……冰天雪地裏,除了你們四位,一個人影也沒有……而且事關身家性命,小的不敢撒謊。”


    那四個人看他這熊樣,覺得就算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謊,便在酒館裏隨便看了看,然後就走了。


    老板站在門口看到他們騎上馬離開後,跌坐在長凳上撫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這簡直太嚇人了,要是他們再不走,估計他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那個年輕客人到底是怎麽惹到了這麽兇神惡煞的幾個人啊!


    “要是被那幾個人抓到,那個客人會不會被殺死啊?”店小二緊張兮兮地問。


    老板歎了口氣:“應該是的。”


    …


    臨過年了,臘月份在銀安城裏發生的兩起命案都沒有被偵破,督察院也派了官員來負責查這兩個案子,但是都一無所獲。


    在過年這幾天,朝廷也開始調休,於是案件一拖再拖,被拖到了年後再調查。


    過年休整其實是一個借口,正好可以將調查時間延長一些,不然兩名被害人的家庭背景都很強,若在規定的時間內給不出一個交代的話,朝廷怪罪下來,督察院這邊也很難辦。


    臘月二十八,薑璧川一整天都沒有看到衛北潯,她早上起來時,衛北潯已經走了,到了晚上客棧關門時,仍不見他迴來。


    這要是在以往,倒也很正常,衛北潯平時經常早出晚歸,薑璧川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


    但是在快要過年這幾天,他不是閑暇了許多嗎,怎麽現在又有事忙?


    今年閏四月,臘月二十九即是除夕。


    臘月二十九,也不見衛北潯的蹤影。


    過年這幾天,客棧裏住店的人變得很少,留下來的幾乎都是在銀安城沒有親戚朋友、沒有著落的人。


    掌櫃見客棧裏的人無處可去,便提議大家一起過個熱熱鬧鬧的年。


    掌櫃、店小二、廚子還有幾位旅居的客人,在除夕的夜晚,圍坐在一桌,共同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席間大家一起喝酒吃肉,肆意暢快。但滿桌的男人,隻有薑璧川一個姑娘,沒有衛北潯在,她不敢喝酒,怕喝醉。


    畢竟她對這些人也不了解,不是誰都像衛北潯那樣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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