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和尚,不要給我多管閑事,今日我必取此人性命,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嘿嘿,小子,自打你進這屋,我看你就目無尊長,麵露兇光,一看就不是好人”,空不二說道。


    “我不是好人?嗬嗬,你若是再護著這扒皮光,休怪小爺我連你一起殺了”,蘇桐冷笑道。


    “是嗎,那不如咱們好好練練”,空不二對這些武林後輩甚是惱怒,心中著實想好好教訓教訓這些後輩。


    “那就休怪小爺我無禮了”,蘇桐一個橫紮,然後一個雙出龍,梅花雙刺名不虛傳,一道紫光在空不二眼前一晃,耀的空不二有點睜不開眼。


    空不二本就酒醉,一個踉蹌,來不及反應,已是站立不穩,心中暗道,這小子年紀輕輕,怎地這麽厲害的武功。


    那逍遙賭坊看場子的見這邊又起了動靜,跑過來製止。


    “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飄劍山莊的地盤,你們兩人不想活了嗎?”


    這空不二一聽飄劍山莊,氣不打一處來,飄劍山莊,嗬嗬。


    掀起一張賭桌往那看場子的人砸了去。


    一時間,逍遙賭坊亂了套。


    眾人驚叫的跑了開。


    空不二今天的心情的確是很糟糕,誰招惹他,恐怕今天都要與人幹一仗才肯罷休。


    那看場子的人不過是狐假虎威,看到這樣的情形,也隻能是暫時當起了縮頭烏龜,自己收拾不了這個臭和尚,我去請人來收拾還不成。


    桌子掀完,空不二狠狠的瞪著那蘇桐。


    蘇桐不知道自己今天招惹的這個臭和尚脾氣這麽暴躁,但眼前這個臭和尚又護著那江右,要殺了那江右必須得過了這臭和尚。


    彭蠡短刀小蘇從來沒有怕過誰,神劍尚且敢搶,怎麽會怕一個臭和尚。


    眼見逍遙賭坊的人一個個四散而逃,江右的曹光死死地躲在那臭和尚的後麵,曹光明白,此時此刻隻有這個二愣子和尚能救自己。


    “再不讓開,休要怪我”,蘇桐再一次警告那空不二。


    空不二今天本就不打算活了,見不得這年輕的後輩藐視自己,尤其是像自己兒子空對月一般年紀的蘇桐。


    一想到空對月,空不二腦海便一片空白,“就讓爹好好教教你”,也不知這句話是對誰說,空不二隨口這似是而非的一句,讓人聽的稀裏糊塗的。


    “臭和尚,竟開始罵起人了”。


    蘇桐再次亮出梅花刺,作勢就要往空不二身上招唿。


    從逍遙賭坊外走進一位身背古劍的男子。


    “這位兄弟,此人是我朋友,能否看在在下的麵子,兩位就此罷手”,來人正是司星辰。


    司星辰與墨小霜從飄劍山莊下來後,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去了樓外樓。


    那千麵公子樓外樓與墨姑娘,自是有一份交情,指不定這墨姑娘以後是自己的老板娘呢,千麵公子樓外樓自是熱情招待。


    這熱情歸熱情招待,可冷落了這司星辰,樓外樓的熱情可全是賣空對月的麵子,這司星辰再傻,也看出來自己在這不受待見,便自行出了樓外樓閑逛一番。


    墨小霜一時間也解釋不清,也不好解釋,畢竟自己與星辰是什麽關係也沒明白,相互喜歡,卻又似隔著一層紗,也隻好任由他去了。


    司星辰這一逛不要緊,恰巧就撞上了空不二,見這空不二有難,心想自己以前用藤條打過空不二,這番救他,也算是對他有恩了,消弭空不二對自己的憎恨才好。


    蘇桐確實不想招惹這空不二,再說自己與這人並無冤無仇,見來了一人,索性想給個台階,賣個麵子,說道:“兄台,隻要這臭和尚把身後扒皮光交出來,自是沒事”。


    那空不二驢子一樣的強脾氣:“嘿,今天這人我保定了,想要我交出此人,除非殺了我”。


    又對司星辰說道:“小子,這裏沒你什麽事,閃一邊去”。


    “前輩,以前是我不對,今天特地向你道個歉,二位不妨就此握手言和,咱們一起去樓外樓喝一杯”,司星辰一改之前的稱唿,尊尊敬敬地喊了聲前輩。自去過軍營之後,這軍營之中最講究這個喝酒,沒有什麽仇什麽怨是一頓酒搞不定的,如果不行,那就兩頓。


    蘇桐這台階是下來了,奈何這空不二還是驢一般強。


    司星辰這一聲前輩叫的,著實讓空不二氣消了不少,但這臉麵不能就這麽丟了,“小子,今天你撞了我,這事怎能就這麽算了”。


    蘇桐正要答話,門外進來一人高聲說道。


    “想不到司少俠跑到這消遣來了,怎麽要喝酒也不招唿我一聲,我樓外樓可藏著上等的女兒紅”,千麵公子樓外樓從外麵走了進來,後麵跟著逍遙賭坊看場子的那人。


    “樓公子,來的正好,我正想邀前輩和這位兄弟一同去喝上一頓,奈何前輩和這位兄弟似乎有什麽恩怨”,司星辰說道。


    “可惜,可惜,又白費一天的營收”,看著一片狼藉的賭坊和被掀翻的桌椅,樓外樓連連說可惜,“有什麽事,不妨去樓外樓一坐,本公子上等的女兒紅不就是等著孝敬您老的嗎,咱們幾個慢慢聊,請”,樓外樓一邊說一邊看著醉醺醺的空不二,這位爺樓外樓可是認識,這可是空對月如假包換的爹,怎麽著,自己還能拿他怎地。


    空不二去完飄劍山莊後又去了逍遙賭坊,樓外樓自是知道,樓外樓對空不二是客氣極了。那看場子的人這才看出來,看樣子這臭和尚還招惹不起,瞬間也開始對空不二恭敬起來。


    空不二聽得樓外樓如此說,突然有一種很爽的感覺,被人藐視的滋味在樓外樓這裏頓時煙消雲散,千麵公子在我麵前畢恭畢敬,這著實讓空不二心上舒坦了不少,千麵公子是誰,江湖誰人不知?另外這嘴確實是有些饞了,上等的女兒紅那可是好久沒喝上一口了。心情順了,嘴皮子自然是軟了下來。


    於是說道:“咱先去喝酒也罷”。


    “且慢,和尚,喝酒歸喝酒,這扒皮光,你無論如何都要交給我”,蘇桐說道。


    那江右的見蘇桐仍然不肯放過自己,又拽了拽空不二。


    空不二醉醺醺的,這時候倒有一絲清醒了,心中想到:“我跟這個人非親非故的,為什麽要護著這個人,倒真是醉了”。


    千麵公子高聲笑道:“這事好辦,聽這位兄弟所言,是要殺了此人報仇,這樣,這人就交給在下,我們一起邊喝酒邊聽兄弟講故事,若是此人該殺,咱幾個絕不再攔你,若是不該殺,便將此人放出逍遙穀,今後之事,你們自行了結。否則,我樓外樓絕不會袖手旁觀”,樓外樓這一招恩威並施倒也有效。


    樓外樓的名號,蘇桐聽過,倘若強行搶人,得罪逍遙穀的人著實不好,再說殺人償命,自己隻需將事情說清楚,必然能殺了那扒皮光,於是也應承道:“好,就依樓兄的”。


    這就是逍遙穀,在這裏,隻有江湖,用江湖的方式去解決江湖的恩怨,沒有人管,也沒有人理會,飄劍山莊人人敬仰,如神一般的存在。


    在樓外樓眼裏,人隻分為幾種,隻有該殺和不該殺的,能殺的和不能殺的,多少江湖人士在這裏了結了恩怨,又有多少人在這裏買了別人的命,樓外樓見得多了,若不是受白秋月所托,好好看著這空不二,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無需自己出馬。


    按照樓公子的吩咐,那看場子的人將那江右的五花大綁送去了樓外樓。


    樓外樓裏的樓公子滿臉堆笑,上等的女兒紅正擺在那桌子上,一改平時小氣巴拉的樓外樓公子,滿桌子都是樓外樓上等的好菜,這可是給足了空不二的麵子。


    江右的曹光被綁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好酒,來再給我滿上”,許是好久沒喝過這麽好的酒了,空不二嚐了一口,果真是酒香撲鼻,連聲讚歎。


    “小子,你倒是說說故事,讓咱們也喝的盡興點”,空不二夾著一片肥嫩的魚唇送進了嘴裏。


    “各位,在下蘇桐,承蒙江湖中人看得起送了個名號彭蠡短刀小蘇,讓各位見笑了,你們可知,這曹光同樣有個綽號人稱扒皮光,這綽號可是江右的百姓送的,我姑父範正便是被此人所害,陳亮,你倒是說說這各種原委”。


    “原來是彭蠡短刀小蘇,久仰久仰”,樓外樓自是知道江湖中聲名鵲起的彭蠡梅花雙刺。


    那蘇桐帶來的漢子名叫陳亮,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這曹光是怎麽得罪了這聲名鵲起的彭蠡短刀小蘇的,要說這曹光不是淨幹些壞事被江右除名嗎,這小子之前仗著自己是江右幫的,在長江中上遊那是囂張跋扈。


    在長江中段,有一處水域,地理位置比較特殊,這個地方是長江與鄱陽湖交匯處,漁船多如牛毛,背靠長江鄱陽湖為生的那是數不勝數。隻需站在那鄱陽湖邊上,每日清晨便可領略那鄱陽湖千帆競渡馳浩瀚,萬裏湖疆是漁場的震撼場麵。


    在這長江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既有規則,唯獨這曹光不按規則行事,仗著江右勢大,專門欺負這無幫無派的散船。這曹光的名號早已傳遍長江上下遊,不是什麽好名號,人送“扒皮光”,但凡進入江右係管轄的商船和漁船,按照規定要交一定的錢財外,大家懾於江右的勢力,一直都是按照這個規矩來辦,畢竟江右盟在長江一帶把長江的船運生意是越搞越紅火,不少的人獲益。但自從來了這扒皮光,遇到他,恐怕還得備一份大禮,少則是這些船主的半年營生,多則是這些船主的身家性命。


    彭蠡短刀小蘇,姓蘇名桐,從小便是在那彭蠡長大,彭蠡之口指的便是這長江與鄱陽湖交界處,蘇桐自幼跟隨名師習武,一雙梅花雙刺練得是爐火純青。


    蘇家人皆是在這鄱陽湖打漁為生,自這扒皮光來了之後,蘇家人便沒有過上好日子,這扒皮光腦門一熱,居然安排人在鄱陽湖與長江交界處設置一百裏大網,從此以後這長江的魚想進入鄱陽湖可就難了,蘇家人打漁的收成每況愈下,日漸艱難。


    蘇桐從小喜歡這刀槍棍棒,對打漁的日子不感冒,待學成之後,便一心想要闖蕩江湖,一直漂泊在外,家中之事理會甚少,因此這些事也少有參與。


    那蘇家人在鄱陽湖世世代代打漁為生,從不與人結仇結怨,隻要是能有條活路就不會出來惹是生非,便打碎牙齒自己吞。扒皮光設網之事,也隻能忍忍。但不想這長江今年不知怎麽迴事,連續數月未曾降雨。


    每年這鄱陽湖之水都是由長江流進而得以補充水源,今年幹旱,導致鄱陽湖的水反而往長江外流,因此這鄱陽湖是徹底幹涸了大半,尤其是彭蠡之口,幹了快見底,更是無漁可打。


    蘇桐的姑父範正為了謀生,隻能偷偷出得長江去捕魚,按說這長江本與鄱陽湖就是連著的,如此幹旱,一般人都想著是如何共同抗旱,抵禦旱災,對於這種特殊時期,能通融也就通融些,唯獨這扒皮光,硬說是範正搶了江右的生意,不依不饒,硬是將那範正抓了起來打了個半死。


    姑父範正一氣之下,怎忍得了如此大辱,等傷勢稍好點,便開著自己的漁船撞向了江右的大船,範正漁船撞得麵目全非,也將江右的大船撞了個大窟窿。那範正自然是被扒皮光的人給抓了,死活逼著蘇家要賠撞船的錢三千貫,蘇家哪有這麽多錢,隻能一再向扒皮光求情,不想這扒皮光不依不饒,放出狠話來,如三日不見這三千貫,便將範正沉入長江喂魚。


    蘇家人無法,隻能到處求人,能求的上的都求,也派人去找了蘇桐。


    這扒皮光遲遲不見蘇家人的銀子,決定要殺了範正立威。


    扒皮光早就想著自己不在這長江上整死幾個刁民,這些個散船便不會真正臣服於我。


    這天殺的扒皮光竟然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將範正沉入長江喂魚了。


    此事立刻在整個鄱陽湖鬧得沸沸揚揚,江右大掌櫃徐江河知道後,第一時間將這扒皮光除了名,而且通告整個江右幫眾,曹光胡作非為,逐出江右盟。


    蘇桐自得知消息時,姑父範正已命喪黃泉了,四方打聽,終於打聽到了消息,那曹光自被逐出江右後 ,日日躲在這逍遙賭坊賭錢,於是便與人前來尋找,如今這大漢一見,確認此人就是曹光,怎不怒火中燒。


    那大漢陳亮越說越是情緒激動,上前一把掐住曹光的脖子。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曹光自知自己是難逃一死,索性兩眼一閉,聽天由命。


    蘇桐說道:“樓公子,你說這人該不該死?”


    “確實該死”,樓外樓帥氣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手指在撥弄著什麽。


    那曹光一聲慘叫,那大漢子陳亮再一摸曹光的鼻子,已是沒了氣息。


    好快的手法,沒人看清楚樓外樓是怎麽殺死的曹光。


    “來,來,我們接著喝酒”,樓外樓繼續說道,臉上又恢複了淡淡的笑容。


    再看空不二已是醉癱在桌子上,嘴裏不停的說著:“滿上,給我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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