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巴爾篤斯帶著談判的成果迴到了雷蒙德的營地。這份經過精心斡旋的通行方案成功兼顧了雷蒙德和戈弗雷和其他領主們的利益,更避免了十字軍和安托利亞可能產生的直接衝突,贏得了十字軍統帥們的共同認可。然而,小鮑德溫始終無法釋懷,他對安托利亞的怨恨如火焰般炙熱,頻頻提及報複計劃,但他的聲音淹沒在更理性務實的決策中。營地內外,十字軍各支隊伍開始按照協議調整行軍路線,軍中一片忙碌,為新的行動部署作準備。


    清晨的薄霧尚未徹底散去,戈弗雷的隊伍已經開始了行動。鐵蹄在濕潤的土地上發出沉重的迴響,隊伍的步伐整齊而堅定,仿佛一台運轉無誤的戰爭機器。陽光穿透雲層,照在他們身上,為這些盔甲閃爍的戰士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與上次不同,這次戈弗雷並沒有直接進入希德城,而是帶領著隊伍繞過城牆,沿著城外的道路前行,盡管城內已經空無一人,寂靜無聲。這種謹慎的行動,顯示出十字軍嚴格遵循了之前達成的通行協議,保持著相對的克製與謹慎。


    “他們繞過城牆了。”朗希爾德低聲說道,目光緊盯著前方緩緩推進的隊伍。她站在希德城外的山坡上,眼中的警覺如同鷹隼的視線,時刻準備捕捉任何異動。她的盔甲在晨光中反射出冷冽的光澤,臉上的表情雖冷靜,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她知道,戈弗雷的隊伍並非單純的行進,他們的每一步都可能埋藏著未知的風險和意圖。


    埃林站在她的旁邊,雙手環胸,目光卻沒有離開過戈弗雷隊伍的動向。“他們遵守協議,但也在小心行事。看來,十字軍還是對我們的防線保持警惕。”他的聲音低沉而沉穩,透露出一絲不安,盡管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朗希爾德點了點頭,眼睛沒有從前方移開,嘴角微微抿起,顯示出她對這一局勢的深刻洞察。她知道,雖然十字軍遵守了協議,但這並不意味著局勢會因此變得簡單。戈弗雷身為十字軍中的重要指揮官,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意味著更大的戰略考量,而現在,他的每一步都充滿了試探和隱藏的意圖。


    身後的飛熊營戰士們嚴陣以待,他們排列成行,身形挺拔如山,雙眼警覺地掃視四周,絲毫不敢鬆懈。戰士們的盔甲在晨光中微微反射,鋼鐵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仿佛整個營地都在屏息等待。每個人的手指都輕觸著武器,隨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戰鬥。朗希爾德深知,飛熊營的士兵們是她最可靠的依靠,他們的冷靜與高效無疑是她能夠應對複雜局勢的最大保障。


    遠處,夔牛營、赤狐營和猞猁營的部隊也同樣處於臨戰狀態。每一個營地都在緊密關注著十字軍的動向,確保任何異常都能第一時間反應。夔牛營的士兵們身形粗壯,步伐穩重,宛如岩石般堅實;赤狐營則以靈活而迅速著稱,戰士們在灌木叢中穿梭,隱蔽而不顯露;而猞猁營的隊伍則悄無聲息,像影子一樣融入周圍的環境,隨時準備突襲。


    朗希爾德的目光掃過這幾支駐紮在遠處的精英部隊,她心中清楚,每一個營地的嚴密防守都暗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對決。十字軍的每一步都在逼近他們的底線,而她必須保持足夠的警覺,防止局勢一旦失控,便會造成無法挽迴的後果。


    “他們停下來了。”埃林低聲提醒道,眉頭微皺,顯然是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停頓感到不安。


    朗希爾德的眼睛微微眯起,盯著戈弗雷隊伍的前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他們在試探我們,”她輕聲說道,語氣平靜卻堅定,“不管怎樣,我們不能輕易露出破綻,畢竟,我們的主力——飛熊營,在之前的交戰中損失也很嚴重。”


    此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幾乎能觸摸到的緊張感。飛熊營的士兵們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唿吸聲,每一秒鍾都顯得如此漫長。遠處,戈弗雷的隊伍似乎在集結某種力量,但究竟是為了繼續前進,還是為了某個未知的戰略部署,朗希爾德無法確定。她深知,這場對峙的每一個細節都至關重要,任何不慎,都可能引發無法預料的後果。


    忽然,幾匹戰馬的馬蹄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寂靜。塵土飛揚中,幾名騎士策馬而來,領頭的是小鮑德溫。他騎得飛快,目光中充滿了挑釁,仿佛每一步都在宣告自己對朗希爾德的蔑視。


    當小鮑德溫逼近時,他停下馬匹,眼神如刀鋒一般直刺過去,顯然沒有半點敬意。站在山坡上的朗希爾德察覺到那股敵意,她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冰般冷靜,凝視著這個年輕的對手。小鮑德溫冷笑著,突然做出了一個極其粗俗的手勢,毫不掩飾地向朗希爾德發出挑釁。


    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他們。朗希爾德站得筆直,她的表情未曾有絲毫波動,似乎對小鮑德溫的侮辱毫不在意。她目光平靜地與他對視,仿佛這種幼稚的挑釁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埃林忍不住了,怒氣湧上心頭,他握緊戰斧的長柄,幾乎可以聽到指關節咯咯作響。“讓我去宰了他!”他低吼著,聲音中充滿了無法壓抑的怒火。埃林身形高大,氣勢洶洶,仿佛隨時準備衝向小鮑德溫,將他從馬上拉下來,狠狠地教訓一番。


    朗希爾德的眼神微微一冷,她沒有迴頭,隻是用低沉卻堅定的聲音命令道:“冷靜!別理他,誰都不準輕舉妄動!”她的話語如同一根壓住暴風的鋼索,強有力地遏製了埃林的衝動。她的目光依然集中在小鮑德溫身上,仿佛他的一切都不值得她真正的關注。


    小鮑德溫見狀,臉上的挑釁更加顯得肆意。他輕蔑地笑了笑,得意地對著朗希爾德做了一個更加侮辱的手勢,然後轉身一揮馬鞭,帶領他的騎士群體揚長而去,塵土飛揚,像是自認為勝券在握的傲慢獵人。


    朗希爾德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是站在那裏,目送小鮑德溫的背影漸行漸遠。她的臉上沒有慍色,反而帶著一種淡淡的冷笑,仿佛對方的一切挑釁不過是兒戲。她知道,小鮑德溫的目的不過是想要激怒她,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打亂她的冷靜與部署。然而,朗希爾德深知,最好的反擊就是不予理會。


    “他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小醜。”朗希爾德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冷靜,“他以為靠這種方式能夠激怒我們,逼我們出手,他想破壞已經達成的通行方案,但我們不理他,這才是最好的迴應。”


    埃林的憤怒尚未完全平息,他依然緊握著斧柄,目光炯炯地盯著小鮑德溫的背影,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然而,聽到朗希爾德的平靜聲音,他終於強迫自己平複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製住了內心的怒火。


    “你說得對。”埃林低聲迴應,雖然眼中依舊有火光,但他知道,朗希爾德的冷靜才是最值得依賴的力量。他的憤怒雖然未能完全消散,但他已經不再衝動,開始重新審視局勢。


    隨著時間的流逝,戈弗雷的隊伍終於順利穿過了希德城的外圍,開始沿著預定路線繼續前進。天色漸漸明朗,曙光灑在戰馬的背上,銀甲閃耀,馬蹄與戰鼓的節奏交織成一曲威嚴的交響。戈弗雷本人坐騎穩健,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盡管十字軍隊伍正在按計劃行進,但他依然保持著極高的警覺。每一刻,他都意識到,任何偏差都可能讓這次看似平靜的行進,變得危險無比。


    希德城漸行漸遠,那座曾經輝煌的城池,在晨曦中顯得空曠而荒涼。城牆下的古老石磚上殘留著歲月的痕跡,而那些曾經的守衛們早已撤離,留下的隻有清冷的廢墟和微弱的迴音。戈弗雷的隊伍繞過城池的側麵,快速而默契地向前推進,沒有任何拖延。他們的行動如同一台精密的戰爭機器,每一個環節都井然有序。


    然而,隨著戈弗雷隊伍的順利通過,餘下的十字軍也陸續開始行動。原本分散的隊伍如同潮水般匯聚,漸漸形成一條龐大的隊列,仿佛一道鐵流從希德城外的草地中洶湧而出。騎士們的鎧甲在晨光下閃閃發亮,馬蹄聲逐漸增強,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行進狀態,整齊的步伐和氣勢仿佛在宣示著他們不可動搖的決心。


    隊伍中,一些年輕的騎士們目光炯炯,充滿了興奮與期待,他們對於即將到來的戰鬥充滿了渴望。與此同時,一些年長的騎士則顯得更加謹慎,他們的目光時而掃過遠處的陣地,時而定格在不遠處的山脊上,警惕地檢查著可能出現的任何威脅。雖然此刻的局勢相對平穩,但每個經驗豐富的戰士都知道,戰爭的真正危險總是潛藏在看似平靜的表麵下。


    十字軍的行進似乎沒有任何阻礙,他們沿著預定的路線繼續前行,遠處的隊伍一波接著一波地向前推進,漸漸將這片遼闊的草原填滿。隊列的前端,戈弗雷依然保持著他一貫的冷靜和睿智,他知道,雖然現在看似一切順利,但真正的考驗還遠未到來。


    “全員加速前進,”戈弗雷低聲命令道,目光一瞬不瞬地掃描著前方的道路。“保持陣形,保持冷靜。”


    隨著戈弗雷的命令傳遍整個隊伍,十字軍的行進愈發井然有序。每一名騎士都清楚自己的任務,無論是護衛還是偵查,都如同刻在血液裏的職責。他們的速度並不急躁,而是勻速推進,仿佛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節奏中。


    遠處,朗希爾德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前方的隊伍,她沒有絲毫放鬆警惕,直到那些十字軍徹底消失在視野中,她才轉身朝著自己的隊伍走去。她清楚,隨著戈弗雷等人穿越這片區域,戰鬥的序幕將徹底拉開,而她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和警覺,因為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將是決定勝敗的關鍵。


    “現在,十字軍先頭部隊已經通過了希德城,”朗希爾德輕聲道,“我們準備迎接下一步的挑戰,不出意外的話,十字軍過後,拜占庭軍隊快到了。”


    終於,十字軍的主力,雷蒙德的隊伍也開始行動,緩緩地沿著預定的路線推進。這支隊伍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普羅旺斯公國的軍隊,他們的旗幟在晨風中高高飄揚,顯得威武而莊嚴。當普羅旺斯的軍隊抵達飛熊營的陣地時,戈爾貝格女公爵和她的丈夫,熱沃當伯爵吉爾特並肩站在馬背上,注視著這一片景象。


    戈爾貝格冷靜地掃視著遠處,目光不疾不徐,卻充滿了深邃與洞察。她的目光穿過雷蒙德的隊伍,逐漸落在那一排排嚴整的戰士身上,尤其是那些特意站在陣列中的飛熊營士兵。他們的身姿挺拔,氣勢如虹,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吉爾特察覺到妻子的目光,輕輕轉頭,臉上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他低聲說道:“那些都是那小子的軍隊,真沒想到,他竟有這番本領。”吉爾特的聲音低沉、穩重,透露出一種深思熟慮的氣質。他的眼中沒有顯露太多的驚訝,隻是帶著一絲略顯欣賞的神色。


    戈爾貝格微微皺眉,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捉摸的表情,顯得既冷靜又有些複雜。“他的生活這麽不檢點,如果他是我們的兒子就簡單多了了。”她的話語輕輕地飄散在清晨的空氣中,仿佛在述說著某種既現實又帶著些許遺憾的想法。她的眼睛仍然緊盯著遠處,語氣卻帶著一絲深意,“可惜,他隻是我們的女婿。”


    吉爾特低下頭,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有些不以為意,卻也沒有反駁。他的沉默是對妻子話語的一種認同,卻又仿佛在為自己選擇的路徑默默掂量。“他確實有一番能力,尤其在這些戰術安排上。”他輕描淡寫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細微的敬意,隨後目光又移迴前方,“但我依然覺得他過於輕率了,過多的感情糾葛,終究會給他帶來麻煩。”


    戈爾貝格沒有迴應丈夫的意見,而是轉過身來,望向那些依舊嚴陣以待的飛熊營戰士們。她心裏清楚,盡管李漓的能力不可小覷,但他身上那些難以控製的感情與不檢點的行為,早晚會給他帶來不可預見的麻煩。尤其是對於貝爾特魯德——他們的女兒——戈爾貝格的心裏充滿了無奈與心疼。


    “真替貝爾特魯德感到委屈。”戈爾貝格輕聲說,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與憤慨,“她本該得到更好的。”她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李漓的隊伍,心中的複雜情緒幾乎無法言喻。她雖然清楚貝爾特魯德的婚姻是她自己選擇的,但作為母親,她怎能不為女兒的未來感到擔憂?


    吉爾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妻子的言辭與現實的挑戰。然後他歎了口氣,聲音低沉卻有些安撫:“我們能做的有限,貝爾特魯德自有她的選擇與道路。也許有些事情是她必須經曆的。”


    戈爾貝格沒有再說話,她的目光依舊注視著李漓和他那支漸行漸遠的隊伍。她心中暗自揣測著,這個曾經因其不拘小節而被她視為不合適的女婿,究竟能走多遠,能帶給貝爾特魯德什麽樣的未來。


    與此同時,安托利亞方麵不敢有絲毫鬆懈。安托利亞的軍隊全麵進入臨戰狀態,從邊境到內地,各支部隊接連拉響警報,確保每條防線都穩固無虞。哨騎在邊界往來穿梭,傳遞著十字軍行動的最新情報,而潘費利亞城的軍事指揮中心燈火通明,李漓及其參謀們徹夜推演各種可能的突發局麵。獵豹營和獅鷲營尤為緊張,他們負責對通行的十字軍進行隨行監視,隨時準備截斷任何可能的海上支援。


    十字軍隊伍緩緩推進,表麵上秩序井然,但內部也存在微妙的不安與緊張。不同派係之間仍存矛盾,領主們的私心與對前途的分歧讓表麵達成的協議顯得脆弱而短暫。安托利亞的軍隊不僅要監視他們的行動,還需要時刻防備內部可能爆發的混亂,一旦衝突升級,隨時準備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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