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片靜諡!


    隨後一陣議論聲。


    宣和帝的臉色微沉,沈貴妃也是眸光清凜中帶著一絲鄙視。


    隻有皇後的臉色正常,且顧疏煙瞧過去時,發現皇後的眼神中帶著笑意。


    顧疏煙詫異,她這是很滿意的意思?還是支持的意思?


    她是女的,當不了駙馬,好嗎?


    一直跟在靜雯公主身邊的宮女慢慢的抬眸,深深的看了顧疏煙一眼,顧疏煙感覺不尋常,忽然望去,就見她匆匆垂眸,掩去了眸中意蘊。


    霍晴和顧晨也被眼前這一幕弄得不明所以,顧晨見她對自己的椅子不感興趣,又重新坐了迴去,道:“公主,小妹是女子,且她的腿受了傷,不能陪您玩。”


    在他想來,皇上還不至於糊塗的真讓自已的小妹去給公主做駙馬,隻是陪公主玩的話,那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要說清楚,別傷著她了。


    靜雯公主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瞬間眼眶就紅了,指了指顧疏煙的腿,對顧晨點頭。


    顧晨不明所以,就見她拉著顧疏煙要走,顧疏煙哪敢讓她不順從,隻得隨她出了人群,這邊宣和帝忙問道:“雯兒,過來父皇這邊。”


    皇後生怕她不理皇上,也跟著喚她。


    靜雯公主迴頭對他們露出一個甜美的笑意,拉著顧疏煙到了一個老太醫的麵前,指了指顧疏煙的腿,又指了指他。


    林老太醫忙站了起來,對著靜雯公主拱手,也笑嗬嗬的點頭,捋著胡子看顧疏煙。


    “公主的意思,老臣知曉的,放心,老臣明日便去夫人府上去瞧,可好?”


    靜雯公主想了想,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伸手揪了一把林老太醫的胡子,痛的老太醫差點沒吹胡子。


    靜雯公主這才拉著顧疏煙迴身,卻沒有上高台,而是站在下麵,比劃了一陣,偏頭看向身後的貼身宮女。


    那宮女連忙硬著頭皮開口,“啟稟皇上、娘娘,公主說她明個要出宮。”她看了一眼林老太醫,“要去監視老太醫看診,怕他食言。”


    宮殿裏寂靜無聲,顧疏煙眼觀鼻,鼻觀心,實在是想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就入了這位公主的眼。


    “哈哈哈……”


    忽然,一陣大笑聲傳來,宣和帝開懷大笑,大殿上的氣氛又恢複了剛才的輕鬆。


    “皇後,朕這個女兒就是與眾不同,哈哈哈……”


    皇後清潤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兒,眼底一片似水的溫柔,“皇上說的是,雯兒打小便長在深宮,臣妾鬥膽,想請皇上答應雯兒的請求。”


    皇上笑嗬嗬的看向貴妃身後的靜宜公主,“靜宜,這件事你怎麽看?”


    眾人都小聲的議論著,不知皇上打的是什麽主意,剛才寵靜雯公主,如今又問靜宜公主的意思。


    靜宜公主一直垂眸站在貴妃的身後,此刻才抬眸笑道:“迴父皇,兒臣知道您擔憂姐姐的安危,不過這裏畢竟是上京,不比江湖,不會有那麽多危險,父皇若實在不放心,兒臣願意陪姐姐前往。”


    沈貴妃迴頭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心中一動,她什麽時候這麽關心靜雯了?


    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宣和帝稱讚了自己的女兒幾句,更是賜了一座宮殿給靜宜,賞賜不斷,這才有了一些為她慶賀的意思。


    靜雯公主隨顧疏煙坐到了顧家這一桌,也不動手,就乖乖的坐在一旁,眨著眼睛看桌上的東西。


    顧疏煙與她,兩人兩雙大眼相視,身後那兩名宮女隻是像木樁子似的杵在那裏,沒了動靜,無奈之下,顧疏煙隻得伸手去拿桌上的花生,剝了皮遞給她。


    這才收到一個大大的笑容,整個宴會持續了兩個時辰,顧疏煙感覺腿有些不適,幾度想起身離開,都被顧晨阻止,如今的他不再是那個沒有心計的人。


    入官場這一年,他也漸漸的學會了圓滑,世故。


    這是一種悲哀也是生存之道。


    臨離去前,顧疏煙剛上了馬車就被攔了下來,來人說是皇後有請。


    顧疏煙隻得出來,掀了簾子下了馬車,墨蘭不悅,“小姐,不然讓奴婢去迴皇後一下,您今個不能再走路了。”


    那邊皇後身邊的宮女忙說道:“四小姐,路不遠,就在那邊的亭子裏。”


    此時已是深秋,風涼了些,顧疏煙聽聞詫異,“那裏可還有其他人?”


    “隻有皇後和公主。”


    顧疏煙到亭子時,靜雯公主正拉著皇後的手在比劃著什麽,皇後眼裏盡是無奈的笑意,見顧疏煙過來,便讓她隨意坐著。


    侍候的宮女們送上吃食瓜果便下去了,一時間亭子裏隻剩下她們三人。


    “娘娘喚我來,可是有什麽事要吩咐?”不怪她這麽想,明日靜雯公主就要去她那裏了,對這個從未出過宮的女兒,皇後自然不放心。


    “本宮也不拐彎抹角,就直接問了,你可願與定王再續前緣?”


    顧疏煙怎麽也沒想到,皇後留她是為了這件事,心中一驚的同時也沒有半分準備。


    “娘娘……”思慮了半晌,她才開口。


    皇後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本宮這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給你半個月考慮的時間考慮。”


    “謝娘娘。”至於這個受人之托的人是誰,顧疏煙一時有些摸不清頭緒。


    顧疏煙這邊才從亭子上下來,還沒走幾步墨蘭就上前對她說,貴妃娘娘請她過去。


    顧疏煙一聽,“人呢?”


    “奴婢讓侍琴先攔著她,沒讓過來,等皇後娘娘見了您等會再隨她去。”


    “你怎麽不讓她先迴去?”


    墨蘭嗔怪的看著她,道:“小姐,您今個該迴了,這日頭也不早了,想必貴妃娘娘也等不著您了。”


    顧疏煙點了點頭,隨她走了另一邊,幸好皇後有派人送她過去,不然還真找不到出宮的路。


    她們這邊剛走到宮門口,馬車停下來,侍琴就上了馬車,墨蘭問她事情辦得怎麽樣了,侍琴迴道:“小姐,您怎麽不等奴婢就先走了?”


    去請顧疏煙的宮女根本就沒見著墨蘭,就被侍琴攔下了,兩人在外頭等,說皇後娘娘在裏麵見她家主子,等顧疏煙走後,侍琴才和那宮女來到亭子裏看,卻發現不見人了。


    那宮女嚇得連忙去迴貴妃話了,侍琴這才獨自出來。


    迴到院子裏,已是斜陽半殘、餘暉落盡之時,王嬤嬤早就讓人備好了飯菜,生怕餓著她們。


    顧疏煙在吃東西,墨蘭卻是將在宮裏發生的事情都講給王嬤嬤聽,王嬤嬤邊替顧疏煙盛了熱湯,這才開口,說道:“公主要來,奴婢這就讓人去收拾屋子。”


    “嬤嬤也不必心急,靜雯公主在咱們這裏就呆一天。”墨蘭忙勸她別太著急。


    王嬤嬤迴頭瞪了她一眼,隨後看向顧疏煙,道:“小姐,公主恐怕得在咱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哦?嬤嬤為何這麽看?”王嬤嬤畢竟是宮裏出來的掌宮嬤嬤,對皇宮裏的主子作派自然比她們了解,如今聽她這麽一說,顧疏煙倒起了疑心。


    王嬤嬤示意侍畫去外屋守著,這才說道:“小姐,奴婢覺得,這是皇上保護公主的一個辦法。”


    “你是說,無論靜雯公主選了誰,皇上都會安排她跟誰走嗎?”


    顧疏煙心中一驚,她當時看皇後的臉色,不像知道這個安排,如今看來,宮裏那群女人都是演戲的高手。


    王嬤嬤點頭同意,“以奴婢之見,這件事恐怕是皇上自個的安排,不然這靜雯公主這麽多年都沒出來,怎麽靜宜公主一迴宮皇上就讓她出來了。”


    “既是皇上的意思,皇後保護自己的女兒無可厚非,那靜宜公主替靜雯公主說話,她是為了什麽?”顧疏煙想起,皇上最後問的是靜宜公主,想到這裏,她輕咦了一聲,道:“嬤嬤,這靜宜公主,我是不認識?”


    靜宜公主剛出現時,她就覺得有些熟悉,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


    再加上她重生後,前世今生的記憶有些混亂,她是不是記錯了什麽?


    王嬤嬤聽她這樣問,當下就認真的思慮起來,就連小漁也仔細的迴想,最後兩人都搖頭,言稱沒有。


    顧疏煙也覺得自己多想了,這靜宜公主打小就不在皇宮中,她不可能認識才對。


    “我差點忘記了,嬤嬤,等下你要準備兩間屋子,那兩位不省心的都要來。”想到這裏,顧疏煙就覺得有些頭疼,她不喜歡招待人,更何況是公主,那都是麻煩,別出了什麽事連累到顧家就是了。


    “你們都去休息吧,那個靜宜公主明天若來,恐怕這院子就不會安靜了。”


    幾人領命出去,不多時,王嬤嬤迴轉,說道:“小姐,靜宜公主和靜雯公主的目的肯定不一樣,您還是小心些為好。”


    “嬤嬤可是聽說了什麽?”


    王嬤嬤蹙眉,“奴婢也不知道,隻是覺得這靜宜公主既然選在這個時候迴宮,貴妃娘娘又是允許的,定然不會不知道九黎大皇子選妃之事,除非她的目的就是嫁到九黎去,但這顯然不可能。”


    “所以,嬤嬤覺得那靜宜公主會是衝著我來的。”


    這才是症結所在,顧疏煙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她與靜宜公主會有什麽衝突,便讓王嬤嬤先去忙,她坐了一天也很輕,小漁進來侍候她梳洗,便上床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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