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用你來提醒我。”


    過了半晌,林澈看不慣這男人的德行,沒好氣地迴複了一句。


    “一千萬,把底片給我。”


    窗外的八卦記者被韓慕初抓個正著,他有些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相機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手中滑落。


    韓慕初的聲音沒什麽溫度,他隻是涼涼地掃了一下麵前的記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底片……”記者的語氣明顯開始慌亂,他不知道麵前這個男人究竟想幹什麽。


    “是冉沉雪讓你來的嗎?”韓慕初眉頭微皺,側過頭點燃了一支香煙。


    “我……”保護客戶的隱私是行業規矩,記者並不想告訴他真相。


    “這是一千萬的支票,把所有的底片給我。”韓慕初修長的手指中夾著一張已經簽好名字的支票,冷然的眉宇間,隱隱泛著一絲疏離和淡漠之色。


    “所有的?”記者愣了愣神,他想到了剛剛拍到的照片內容,可以用這些照片再度敲詐冉沉雪。


    見到記者不為所動,韓慕初眉頭緊鎖。他向來進退有度,極少動怒。可此時卻徹底沉下了臉,眸若寒冰。


    “嫌少?”韓慕初半闔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彌散的煙霧裏,他收迴了支票,低沉的聲音裏似乎透著隱隱的不悅。


    “出於行業規則,我不能這樣做。”記者抱緊了手中的相機,搖了搖頭。


    韓慕初頓了頓,冷笑一聲。


    “我完全可以讓你在這個行業完全消失,想試試?”


    韓慕初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語氣中滿是警告。


    “我給你一分鍾時間考慮。”


    韓慕初再度將支票遞給記者,試探著他的反應。不出所料,記者收下了支票,將相機的內存卡交給了韓慕初後便小跑離開。


    “江珂言死了?”冉沉雪眼底的興奮擴散到雙眸,握著電話的手指因過度興奮而顫抖不已。


    “她死了?”遠在中國的趙臨傲皺著眉頭接通了林澈的電話,聽到這個消息後慘白的麵容變得扭曲。


    胡櫻也十分震驚,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是誰幹的?”趙臨傲身體頓了頓,然後緩緩轉過身,雙目已經充血而變得異常狠戾嚇人。


    “冉沉雪。”


    “她?”趙臨傲微眯雙眸,指甲已經深陷在血肉之中,他卻毫無感覺。


    “江珂言死了,你也快了吧。”胡櫻滿眼鄙夷地看向趙臨傲,就像是在看好戲一般。


    趙臨傲收起唇角那絲冰冷的笑意,冷不防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幽冷的眸子死死盯著她。


    “殺人犯小姐,這個笑話不好笑。”


    胡櫻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嘴唇劇烈地抖動著,拚命唿吸著為數不多的空氣。


    “你殺了特裏梅因這件事,韓慕初知道又會怎麽做呢?”


    趙臨傲唇邊帶上了譏諷的笑意。


    胡櫻被掐暈了過去,直挺挺倒在地麵上。趙臨傲突然感到一陣心煩意亂,不知道為什麽,他特別想見到她。


    哪怕她死了,他也要親眼看到這一事實。畢竟,曾經可能愛過這個人。


    “給我訂一張去米蘭的機票,越快越好。”


    此時的趙臨傲特別想會會冉沉雪,他很好奇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能夠眼不眨心不跳地做出這些事情。


    由於血液的治愈作用,江珂言奇跡一般地蘇醒,但與之相對的副作用,便是失眠。


    唯一的窗戶在醫生辦公室,她隻能看到忙忙碌碌的醫生護士,外界是什麽情況她一概不知。


    “我今天預約了產檢項目,這種事情還要問我嗎?”冉沉雪不耐煩地吐出一句話,她對醫生和護士極其不滿。


    “我們在與您確認檢查項目,請您耐心等待。”一旁的護士填寫著基本信息,迴答道。


    冉沉雪很不滿,她伸手抓住護士的衣領用力一拽,護士應聲摔倒在地發出了一聲慘叫。


    冉沉雪眼神中帶著挑釁,輕蔑地說道:“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在場的醫生護士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不明白這個看起來笑容可人的女人,為什麽這樣狠毒。


    “馬上,馬上為您做檢查。”


    冉沉雪滿意地點了點頭,絲毫不顧摔傷在地的護士,揚長而去。


    “好熟悉的聲音……是什麽人呢?”


    江珂言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努力迴想著這個熟悉的聲音。不知為什麽,聽到這個聲音,她內心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透過玻璃窗,辦公室安裝的監控畫麵清晰可見,是冉沉雪,江珂言內心頓時警鈴大作。她來幹什麽?


    “我來醫院做產檢項目,你不來嗎?”冉沉雪撥通了韓慕初的電話,嘴角的笑意越發甜美。


    還沒等韓慕初迴答,冉沉雪咯咯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而是通知你。”


    聽到這番對話的江珂言難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她喉間一哽,一瞬間什麽話都說不出。


    韓慕初不動聲色地掛斷了電話,他沒想到這個瘋女人竟然會與江珂言在同一家醫院。


    為了江珂言的安全,他必須去一趟。


    “老公,你怎麽才來。”冉沉雪噙著笑,縈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韓慕初立即收斂了快要漫出眼底的幽暗,順從地任她拉著。


    他很想掐死麵前的這個女人,但他始終找不出結婚手續的破綻,集團的大部分股份還登記在她名下,他正在想盡辦法將她除名。


    這其中,肯定有韓以君的支持。


    吩咐司機將冉沉雪送迴酒店後,韓慕初側身進入了主治醫生辦公室,用提前錄入的指紋解鎖後打開了屏風後的暗門密碼鎖。


    江珂言看到他後,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你是,來陪冉沉雪,做產檢……?”


    見麵時的第一句,卻是這樣的開場白。


    “雖然是這樣,但我想見你。”聽到這話,韓慕初神情複雜地看著她,就像是做壞事一般。


    得知真相的一瞬間,江珂言並未表現出意料中的歇斯底裏,但眼底的深情卻變得愈發冰冷。


    他站在門邊,她近在咫尺。這個靜謐而又長久的對視中,她仿佛能感受到周遭的空氣都靜止了。


    “出去。”江珂言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麽東西碎裂開去,無聲無息。


    看到韓慕初不為所動,江珂言明顯一怔,眼淚隨即奪眶而出,像是繃斷了腦中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


    “我們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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